季诗冉猛地站起来,不顾阻拦,拎起婚纱裙摆就往外冲。
新郎在婚礼上晕倒,除非真的是运气背到极点,就只能是被人算计了!
她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要保证婚礼能正常进行,不能让陆以琛死了,否则季父身为她的监护人,很容易再把她困回精神病医院。
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轮椅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
他神色苍白而虚弱,额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却丝毫不影响那张五官锋利俊美,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极尽惹眼的一张脸。
陆家的医生佣人一窝蜂的涌了过来,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可十分钟的治疗过去,季诗冉发现,陆以琛不仅没好转,手脚还不正常的抽搐起来。
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明显连呼吸都困难了。
这是真的要在婚礼上弄死他?
季诗冉眸光一厉,她还偏要把人给救活了!
“都给我让开!让我看看!我能救他!”
说话间,她一把拉开做无用功的医生,在男人身边微微弯腰,伸出手指就要去探他的脉搏。
一个化着精致妆容,身穿华丽礼服的女人见状出声阻止:“季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会医术了?你别为了出风头耽误医生治疗!以琛哥哥要是出事儿,你拿命赔都不够!”
“我不出手,他才会真的出事儿!你眼瞎看不出来他情况越来越严重吗?”
季诗冉吼了回去,把脉的情况,让她拧紧了眉心。
陆以琛会晕倒,居然是中了她师父研制的赤练毒!
可她师父分明说过,赤练早在多年前,就被他销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救人要紧,来不及细想,季诗冉抽出藏在婚纱束腰上的一根银针,就要往他太阳穴上扎。
手臂却被人一把拽住。
人到中年,已经有了啤酒肚的陆大伯瞪着她,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干什么!”
季诗冉挑眉:“看不出来我在救人!”
“救人,就你这个黄毛丫头?”
陆大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别以为你嫁进来就能发号施令了,我告诉你,在陆家,你什么都算不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
季诗冉冷声反驳:“我既然敢下手,就是有信心能稳住他的病情,把他救醒,我总不会害了他,让自己没进门就当寡妇。”
陆大伯不屑地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
“你还没嫁进陆家,就害得我侄子发病,这天生克夫的命格,让人怎么信你?”
季诗冉眼底多了几分戾气:“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一直阻止我救人,怎么?这毒是你下的?你巴不得陆以琛一命呜呼是吧?
陆大伯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
短短几句话间,陆以琛的呼吸已经越发急促,眼看着情况不妙,季诗冉一把甩开陆大伯的手,快准狠的将银针刺进穴道。
几个点刺后,陆以琛的情况,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
陆大伯正要叫人过来把季诗冉拖下去,没想到她在短短片刻内,就让陆以琛好转起来,一时间表情变幻不定。
这时,陆以琛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最开始阻止季诗冉的女人扑上前,握住陆以琛的手,哽咽道:“以琛哥哥,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我……”
季诗冉冷冷的瞥她一眼,对管家说道:“快,把人抬回房间里,我要做进一步治疗。”
陆以琛裹挟着戾气的目光扫过陆大伯,将人逼退,而后忍着极致的痛苦吩咐:“听、听……咳,咳咳……冉冉的。”
勉强说完,他就又晕了过去。
管家却不敢再怠慢,立刻安排起来。
一个保镖推着陆以琛往前走,两个保镖在前后保驾护航。
季诗冉暗松了口气,一路跟着到了休息室,还眼疾手快的把门关上,对管家和保镖吩咐道:“守着房门,别让人进来!”
话音刚落,她就将婚纱华丽的大裙摆拢起来,弯腰去拆绑在大腿上的针袋。
这是她医术小有所成时,师父送的传世之宝。
比一般银针长短粗细的规格要多,还有两根材质特殊的软针……
床上躺着的陆以琛突然呕出一口血,下一瞬,睁开了深邃墨黑的凤眼。
季诗冉刚好把针袋拆下来,直起腰,手松开,婚纱飘落,盖住了她修长笔直的一双美腿。
这一幕落在陆以琛眼中,就是季诗冉冲着他掀裙摆,仿佛在勾引诱惑他一般,相当有冲击力。
男人瞳孔一缩,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季诗冉看他这样子,难得的放软了语气:“我是你的新婚妻子,你中了一种少见的毒,现在我给你做初步的拔毒。”
说话间,她熟练的展开针袋,露出一溜明晃晃的银针。
陆以琛看着她动作,眸光微闪。
视线里女人那比几年前要成熟一些的脸庞,和一双灵动逼人带着冷意的狐狸眼,让他薄削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来。
被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目光如有实质一样落在身上,季诗冉心生烦躁,手指抓住他的衬衣领口,用力一拽,就将衬衣给扯了个大开。
还有一枚扣子崩开,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以琛顿时变了脸色,意味深长道:“老婆,先是掀裙摆,现在又脱我的衣服,你是要救人,还是想验货?”
验什么货?
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季诗冉看着男人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的胸膛,脸上有些发烧,尴尬的解释:
“我要给你施针的穴位在胸膛上,得脱了衣服才行。”
陆以琛没想到她这么不经逗,眼中泛起笑意:“老婆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季诗冉瞪了他一眼,手上刻意多用了一分力道,让他感觉到难忍的疼痛,也闭上了嘴巴。
一番救治,终于将毒性压下去。
季诗冉随手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直视着陆以琛,开门见山道:“陆先生,你体内的毒,很早就有了,但突然被人加大了分量,才在婚礼上出事。
你不至于三番两次被人算计,是为了毁掉这场婚礼?”
“不是,为了揪出动手的人。”
陆以琛不假思索道,这场婚礼是他求来的,虽然碍于一些原因,不能大办,但他绝对不想毁掉。
季诗冉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目的:“那我们做个交易吧,你身上的毒名为赤练,我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