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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你会怪我吗?是不是很恨我?

“看,这项链好看吗?”阎越将盒子递过去,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有星形的坠子,是他特意为容恩准备的。

窗台边,男子安静地坐在那,茶色眼眸扫向那个盒子,“好看,是要送给容恩吗?”

“对,明天我们会去藏山。”

阎冥将窗帘拉开,窗子上,有一层特殊的材质,他能看得见外面的风景,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

他有很俊朗的轮廓,体形同阎越无异,只是两兄弟性子相差很多,阎冥坐上窗台,长腿微曲,“哥,你很爱她吧?”

“当然。”阎越眉梢染笑,阎冥所有关于容恩的认识,都是从他嘴中知道的,包括他们的誓言,他们说过的话,他们去过的地方。

阎越会给他看两人的照片,容恩,这个名字,这个人,也是从那时候便进驻了阎冥的心。

随着阎越的讲述,有那么一名女子,在他的脑海里逐渐丰满起来。直到阎越出事,所有的利矛,也转向了容恩。

“你和越,是亲兄弟?”容恩睨向男人的侧脸,现在看来,才知他和阎越是不一样的,他很安静。

越。这个名字,已经不属于他,这层身份,也就必须脱下来,没有了这种牵绊,他就算是想要获得容恩的一个眼神,怕是都很难吧?

“对,他是我哥哥。”男人声音黯淡,起身后来到阎越的床边,弯下腰从下边拉出一个瓷盆,里面有少许灰烬,容恩随之蹲下去,阎冥抬起那双茶色的眸子直视向她。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就是欲诱幕后的老板,起先,我们都以为越的出事是因为你,毕竟那件衣服上面,有鹤望兰花粉。”

容恩目光闪了下,眼露惊诧。

阎冥低下头去,“就算到了现在,阎家也照样认定是你害了越……”

“既然这样,你又为何收手了?”这般想来,很多事情便明了了,欲诱老板逼得她走投无路,可后来她从南夜爵身边离开后,那种封杀并没有继续。

“我对你的认识,都是从越的描述中,后来,他出事了,被送去国外治疗,我满心替他报仇,回国后,我便断了你的路子,让你只能在欲诱这样的地方堕落下去,还记得那次你被绑去仓库吗?也是我命人做的,我不甘心你就这么脱离欲诱,你傍了金主,而越却要孤零零躺在这,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痛害怕的感觉。当时,我捂住你嘴巴的时候,真有就那样结束你的冲动……”

阎越从兜内取出打火机,视线落在那个火盆上,“那些照片,越看不见,我便烧给他看,却没想到落下一张,被你发现了……”

容恩听闻,只觉一阵凉意从脊梁骨直窜至全身。

料她再怎么猜算,谁是欲诱老板,他那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都不会猜想到阎家人的身上。

“我放手,是因为我们的相处,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都不是能假装出来的……”

阎冥琉璃般的色泽黯淡下去,自嘲地勾下嘴角,“不,是对越。我想,既然有那么深的爱,那当初又为何要害他?

容恩缓缓站起身,双腿发抖,她拉住阎越那双温热的手,心中只觉酸涩难耐。

她俯下身,手指轻轻穿过他深褐色的短发,她暗了嗓音,沙哑道,“越,你呢?你也以为是我害了你吗?”

躺在床上的男子毫无反应,那张经常逗她笑的嘴,如今抿得很紧,皮肤由于长期呆在屋内而显得白皙,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被子中,他再也不能起来对着她说,恩恩……

她还记得,在藏山时他们曾说过的话。

“越,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吗?”

“傻恩恩,我们怎么会分开呢?”阎越语气宠溺,他还会一遍遍说,“恩恩,我爱你……”

记忆,很多都是淬了毒药的,你越是想,便越是疼,物是人非的感觉,容恩第一次这么深刻体会到,床头柜上,他们相拥的身影亲密无间,仿佛谁都不能将之分开,可就是短短的时间,就让他们有了隙缝,再难缝补。

南夜爵回到御景苑时,天色已经暗了,今天公司有事,忙得他焦头烂额。

走入客厅时,夜夜自个正耍着小球玩,见他回来,便撒着脚丫子过来抱住他的腿,南夜爵拎起她的项圈,将她带到沙发上,随口问道,“容恩呢?”

正在准备晚饭的王玲将碗筷摆上桌,“容小姐很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噢,”男人轻应,“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王玲摇摇头,“当时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跑出去,好像很急的样子。”

南夜爵蓦地抬起头来,俊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暗,他放下夜夜,掏出手机拨过去。

静谧无声的房间内,忽来的手机铃声显得尖锐而急躁,令人整颗心调动起来。

容恩掏出来看了下,并没有接听。

南夜爵的脸色在等待的过程中逐渐阴鸷,他按下重播,性感的薄唇紧抿起,眼角隐约有慌乱在溢出来。

容恩望向床上的阎越,他真的很安静,以前,他哪怕就是躺一天都呆不住,别说是两年了,手机在掌心内震动,容恩想了下,便按下关机。

随着那一声中断,南夜爵深壑的凤目轻轻眯起来,他动作很慢地将手机从耳边移开,起身拿起外套赶出去。

刘妈进来时,容恩正拉住阎越的手坐在床边,而阎冥,则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恩恩,二少爷,下去吃些东西吧。”她走进来,不忍见到容恩那副神色,她擦了擦眼泪道,“恩恩,对不起,刘妈瞒了你这么久。”

容恩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刘妈,阎家有意隐瞒,又是关乎远涉集团的大事,自然不能透露分毫,“刘妈,那我上次见到的,是他吧?”

刘妈点了点头,老泪纵横,“老爷说他有个朋友是中医世家,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少爷送去他那里,两年了,还好少爷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出现什么肌肉萎缩……”

刘妈说到这里,便哽咽住,说不下去了,“恩恩,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容恩咬着唇,嘴角因用力而渗出血渍,刘妈是从小看着阎越和阎冥长大的,两个孩子,她一样喜欢和心疼。

“昨晚,我真的以为越会挺不过去,我打你手机,接电话的先生说让我们以后别再找你,我知道他说得很对,可是刘妈也没有办法啊,我总不能让你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昨晚。容恩不用想,也知道是南夜爵,后来,他的态度很奇怪,许是因为这个电话吧。

容恩走出房间的时候,觉得胸口很闷,好像是到了高原缺氧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这个屋子里面,藏着她和阎越的很多记忆,而只有在里面,她才会觉得时间并没有残忍的过去,还停留在那些青涩年华。

阎越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看不见她,也不能和她说话。

都说植物人存在意识,能听得见旁人说话,容恩倚着门框,眼睛内刺痛一片,越,我在和你说话,你能听见吗?

也许,是听得见,说不出来而已。如果他能开口的话,他肯定会说,恩恩,不要哭……我的恩恩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容恩泪流满面地走下楼,阎冥就一步步跟在她身后,容恩扶着楼梯,脚步却僵硬得随时都会栽下去。

她走过的地方,都像是顺着曾经在重新走一遍。“这段日子,我爸妈不会这么快回国,你想看越的话,随时能过来。”

容恩下楼,转过身去,“你呢?身体好了么?”

阎冥低着头,俊脸上有痛苦,“你会怪我吗?是不是很恨我?”

他的出现,就是做了场戏而已,包括整容,为了让容恩相信,他不惜打针令自己过敏,阎冥深叹口气,其实到后来,他已经不是为了要报复。

他甚至想过,要代替哥哥给她最好的,要代替哥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恨你,真的。”容恩转过身去,留给男人一个背影,“我和你,原来不是曾经的美好逝去了,而是,那些韶光年华,我们不曾一起拥有过。”

她走出阎家,阎冥站在门口,她本便不属于他,而如今,更是越走越远了。

没有记忆及过往作为牵绊,他们之间,其实真的很陌生。

容恩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那个院子的。

绕过铁门,晚风吹来时,她冷的环起双肩,蓦然抬头,却见南夜爵的跑车就停在阎家门口。

男人靠着车身,将手里的香烟扔到地上后踩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