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三兄弟面面相觑,他们完全不清楚此刻沈清窈究竟处于何种状态。
所以只能满心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又充满危险气息的女孩子,唯恐稍有疏忽,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对沈宴明痛下杀手。
只见沈清窈紧咬双唇,脸色有一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被沈宴明刺激得不轻。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心中暗自与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较着劲,心底喃喃低语道:
“极乐神,就算你能操控我动手杀了他,可你别忘了,我与他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一旦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天道必然不会放过我,届时连我都会被彻底抹杀。难道你以为藏身于我的躯壳之内,就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不成?”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清窈胸口那股汹涌澎湃、几欲破体而出的杀戮之气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原本充斥在她眼眸中的浓浓杀意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直至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沈清窈似乎对沈宴明没有那么大的杀意了,沈家三兄弟这才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尤其是沈宴明,刚才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令他心有余悸,此时更是后怕不已,忍不住偷偷摸摸地轻舒了口气。
只是他的目光始终游移不定,根本不敢再与沈清窈的视线交汇哪怕半分。
可就在众人刚刚放松警惕之际,异变陡生!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沈宴明竟毫无征兆地直直倒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之上。
由于撞击过猛,尚未等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便已猛地张口喷出一大口猩红刺目的鲜血。
与此同时,司景年缓缓收回自己的脚,傲然而立,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在地上吐血的沈宴明,冰冷刺骨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若你并非阿窈的亲生兄长,此时此刻,恐怕你早已成为倒毙于我枪下的一具尸首了。”
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令人不禁沉醉其中,但语气却是出奇的平和,甚至让人无法从中察觉到丝毫的怒意。
然而,就是这样平静的话语,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沈家三兄弟耳边炸响,使得他们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只见沈宴时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想要将倒在地上的沈宴明搀扶起来。
可当他伸手触及到沈宴明身体的时候,才惊恐地发觉对方竟然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站起身来。
不仅如此,此时的沈宴明口中不断喷出鲜血,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场面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司景年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寒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沈宴庭。
他的眼眸之中没有半分情感波动,就那样淡淡地扫了沈宴庭一眼。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让沈宴庭原本还勉强维持着镇定的面容骤然变色,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本帅今日就教教你该如何踹人,少在这里给本帅惺惺作态、装腔作势地演戏给本帅的妻子看,简直虚伪至极!”
司景年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此言一出,沈宴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那原本还算沉稳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煞白如纸,一双眼睛更是充满了慌乱之色,下意识地朝着沈清窈望去。
然而,令他感到绝望的是,自始至终,沈清窈都未曾给予过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她只是静静地依偎在司景年身旁,轻轻地扶着他宽阔的肩膀,微微垂着头颅,双眼紧闭,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清窈......”
终于,沈宴庭忍不住轻声呼唤起了沈清窈的名字。
这是今天自从见到沈清窈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比起刚才又增添了几分明显的慌乱。
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自信满满的手,如今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无所适从,不知道究竟该放在何处才好。
沈宴庭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将他淹没,此刻已然攀升至巅峰。
他宁愿沈清窈对他破口大骂、恨意滔天,如此一来,起码他能够明晰她的反应与态度。
然而,眼下的状况却是沈清窈紧紧闭上双眸,仿若周遭的一切皆与她无关,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
这般冷漠的态度反倒令沈宴庭愈发惶恐不安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愈加强烈且不断蔓延——沈家或许真的永远地要失去了沈清窈了,无论采取何种手段,都无法挽回这一局面了。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毒草一般疯狂生长,迅速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清窈......”
沈宴庭颤抖着嘴唇,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试图开口向她解释一番。
可就在这时,司景年那冷冽如冰的目光直直地射来,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止住了沈清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只听得司景年轻启双唇,吐出一个简洁而有力的字眼:
“滚!”
这一声怒喝宛如惊雷炸响,清脆响亮之余更是饱含着令人胆寒的威慑之力。
沈宴庭本欲再争辩几句,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司景年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时,心中不由得一颤。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依旧紧闭双眼、毫不理睬他们的沈清窈,最终只能无奈地咽下已到嘴边的千言万语。
“我们走吧。”
沈宴庭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尽的落寞与沮丧。
说罢,他动作利落地转过身去,伸手搀扶起一旁同样面色惨白的沈宴明,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在沈宴庭和沈宴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