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态越发超出控制,刘村长那边也坐不住了,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江则。
“江则,你看这事闹得,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和我们说啊!什么事情咱们商量商量解决就好了,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刘村长的声音极为和善,像是曾经那个凶狠恶霸似的人物不是他一样。
江则冷嗤一声,“现在想和解了?当初我们老两口被欺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帮忙说好话呢?我不会答应和解的。”
一听这话,对面突然传出阵阵抽气声,像是刘村长在极力压抑火气一般,“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说吧,给多少钱这件事能和解?”
“哦?那你能出多少钱?”
江则有心套话,刘村长却是心生谨慎不愿上钩,“电话里说话不方便,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村里来,到时候我们当面聊!”
回村里?村里那就是姓刘的大本营,回去之后他们还能全须全尾出来吗?到时候那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套不出话来,江则也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挂断电话,转手就又把方才的录音剪辑成视频发了出去。
配文:【现在知道怕了想和解了,当初欺负我们一家,把我们家打砸的乱七八糟时候怎么不想和解?还想骗我们回去,根本就是有来无回!要是哪天我和家里人出了事,那绝对是姓刘的干的!】
这条视频一出,网络上再次炸开锅来。
而另外一边,刘村长看到江则新编辑的视频,气的直接把手机给摔了。
事情一直发酵下去,最终,刘村长因为滥用职权、贪污受贿被判了五年,并处罚金。
这样的结果真是大快人心,一家四口还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庆祝。
“爸,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以后村里那些人还敢欺负我们不?”江雅凡高兴道。
“还想回去呢?”江则摇了摇头,“回去肯定不行,姓刘的一家子都恨死我们了,村里又连个监控没有,回去给他们下黑手的机会?”
江则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租的房子不错,房东好像也有卖房的打算,他再努力赚点钱争取把这套房子拿下,以后就在这里养老了。
江文彦和江雅凡倒是没什么意见,老两口自己赚钱自己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一次,他们不在老家待着,江雅凡也没有相亲结识徐浩的机会,和自己的男朋友成功修成正果。
江雅凡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江则发挥余热,尽力在江文彦和江雅凡结婚之前一人给买了套房子,一家人也算是彻底在这扎根。
眼看儿女接连成家,完成任务的江则也不像先前那么拼了,以前他动不动就坐在电脑桌前一坐就是一天,脊椎和肩颈都出了问题,手指和腕部还有腱鞘炎。
如今江则拿着存款和窦婉四处游玩,好不快活。
【任务完成。】
......
江则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像是躺在猪圈里,身上盖的被都已经裹上厚厚的包浆,身边的白墙也糊上一团团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脏污。
阵阵恶臭扑来,江则忍不住干呕出声,就在他翻动的时候,这才发现身边居然还躺着个人,是个瘦到只剩骨头连着皮的女人。
身边的一切说是天崩开局都不为过,江则赶紧闭上眼睛快速回忆起剧情。
原身是村里有名的老混混,年轻时候不务正业抽烟打牌,这就导致他一直说不上媳妇,直到他四十岁那年,有人给他介绍个全身瘫痪的媳妇。
钱芷兰因为出生的时候脑部严重缺氧,出生后全身瘫痪,唯一能动弹的就是嘴巴,即便如此说起话来口齿还是极为不清晰。
原身愿意借十万块钱彩礼娶她,就是因为她的子宫没问题,能生孩子。
二人结婚之后,钱芷兰就开始接连不停的怀孕,先是生了两个儿子江耀和江滨,直到生出第三个孩子,原身看清是个女娃娃后,终于能松了口气。
毕竟男娃都皮实,女娃贤惠,不生个女孩出来,以后他们家几个大男人谁来照顾钱芷兰?
为了表达自己的期望,原身给老三取名江平惠,希望她这辈子都平平凡凡、贤惠能照顾人。
江平惠也没有辜负他的指望,小小年纪就能拿着帕子给妈妈擦脸擦脚,踩着凳子站在锅台前炒菜做饭,艰难提着尿桶伺候钱芷兰拉撒。
可好景不长,江平惠六岁那年发了高烧,她摇摇晃晃走到原身面前,想让他带自己去医院看病,不带她去给她钱也行,她自己去村里的卫生所就好。
原身刚喝完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江平惠这一打扰,气得他坐起身来猛的抡了江平惠一巴掌。
“滚!问你妈要钱去,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的?天天钱钱钱,就是个讨债鬼!”
钱芷兰全身瘫痪,身上又哪能藏钱,原身说这话存心就是在欺负人。
江平惠吓坏了,也不敢继续打扰他。
她知道爸爸是什么人,但凡她能扛过去的小病,她绝对不会过来打扰他,这次鼓起勇气来找原身,实则是身体实在扛不住了。
不得已,江平惠又回到妈妈身边,把自己缩成一团昏睡过去。
等原身醒酒后,腹中饥饿要去锅里找饭,却发现锅内空空如也,江平惠压根什么没准备。
他提起棍子就要去教训江平惠,对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接连几棍,对方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原身这才发现不对劲。
等他把江平惠送到医院后也迟了,江平惠发烧时间太长,直接把脑子给烧坏了。
小姑娘小时候异常聪明伶俐,自那次之后就开始呆呆傻傻的,她不会大吵大闹,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可锅烧糊了她都不会看上一眼,必须别人说一句她才会动一下。
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奴隶就这样废了,原身气急败坏,对着钱芷兰一通指责,怪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钱芷兰艰难的掀起嘴皮子回应,说她让女儿去找他要钱,他自己不给才会这样,原身恼羞成怒,对着瘫痪在床的钱芷兰就是狠狠几巴掌。
江平惠废了,原身就开始琢磨起养个小号,可这次的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钱芷兰不仅没给他生个女儿,还在生产时因为大出血子宫被切除,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上头已经有过两个儿子了,原身对小儿子实在喜欢不起来,只给他起个名字叫江余,嫌弃他多余的意思。
江余是个报恩的好孩子,他不像大哥二哥那么混,在家里的时候勤劳做家务,在学校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可即便如此,原身也不喜欢他。
江耀和江滨心思都不在学习上,上完初中后就辍学去外面打工,没过几年作为大哥的江耀就带着女朋友回家了。
两人打算结婚,指望江耀自己买车买房没可能,江则这个当爸的肯定多少要出点。
可江则这么多年一直不务正业,除了种家里几亩地维持基本生活,多余的钱都被他抽烟喝酒了,他哪来闲钱给孩子?
江滨和江耀年龄相仿,知道大哥回家要钱了,江滨生怕原身把钱都给江耀,到时候轮到自己结婚时反倒没钱了,也急急忙忙从外面请假回来仔细盯着。
被两个儿子天天围在身边要钱,原身被烦的不行!
他一说自己没钱,两个儿子就在家里摔桌子砸板凳发火,如今的江耀和江滨长得人高马大,早已不是小时候他说揍就揍的年纪了,原身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就想把江平惠嫁出去换彩礼钱。
为了分到更多的钱,江耀和江滨对这件事也极为上心,三个人可不管江平惠嫁给谁,对方对她好不好,他们一切都向钱看齐,谁给的钱多江平惠就嫁给谁,反正她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最终,原身收了二十八万八的彩礼把江平惠嫁给了隔壁村的胡瑞。
胡瑞是个侏儒,双腿严重萎缩只能坐轮椅,因为今年已经三十五六,外加胡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这才急急忙忙要找人结婚。
最让胡瑞看重的是江平惠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后面发烧导致的,胡瑞在网上搜过,这种情况不会遗传给孩子,江平惠除了比普通人傻一点,其他条件都是不错的,这才愿意出二十八万彩礼。
毕竟只要生出健康后代,他们以后就不用愁了,要是再生出来残疾孩子,以后连个指望都没有。
江平惠什么都不懂,原身问她愿不愿意嫁她还点头,直到被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江平惠才知道害怕。
可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是胡家花了高价钱买来的“媳妇”,没生出孩子之前,怎么能任由她跑掉!
结婚的时候,江平惠哭的撕心裂肺,而围观的村民们却是笑哈哈个不停。
他们笑健康人还不一定有那么高彩礼,江平惠一个傻子比他们还吃香,只是结婚就赚了二十八万八!
彩礼刚到手,江耀和江滨就开始分钱,江耀觉得自己是大哥,肯定要分的多一些,毕竟他先结婚吃亏,等江滨再结婚的时候,这段时间原身手里头存的钱都是他的!
江滨觉得原身不务正业,说得好听会存钱,其实都被自己吃喝玩乐花的一干二净,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多分点,他可没有第二个妹妹嫁出去换彩礼!
最后还是原身做主,一个人分个十万,余下的八万八他拿着,美其名曰是给以后江余结婚做准备,其实真正等到江余要结婚时,那些钱早就被他挥霍干净了。
突然多了这笔横财,原身的生活过得比原先滋润多了,可好景不长,不过半年的时间胡家人就找上门来!
原来,这都大半年时间过去了,江平惠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想要的是能传宗接代的媳妇,而不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江平惠有这毛病,原来他们可从来没听原身说过,这不妥妥就是被骗婚了吗?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原身自己去把女儿带回来,再把原先他们给的二十八万八彩礼还回来!
钱已经到了原身手里,那就万万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原身本来就是个老混混,撒泼打滚起来就没几个能招架的住的,他们有心生气想去江家打砸一番,可原身住的地方说是猪圈都不为过,走进屋里一股尿骚臭味扑鼻而来,就算他们想砸东西都不知道砸什么,整个屋里没有一个值钱货!
胡家人拿他没办法,回去之后就把气全都撒在江平惠身上。
平时打她揍她还不给她饭吃,江平惠饿极了甚至去狗碗里抢食,知道江平惠怕黑,胡家人特意在晚上把她赶到院子里罚站,用针扎她手指头,用烟头烫她的脸,甚至把她的头发全都剃下来卖钱。
这样惩罚她没用,他们给出去的钱也回不来,家里也生不出后代,为了回本,胡家人想到了个好办法,干脆用江平惠来接客,反正也不用担心她怀孩子。
这中间,有村里人看不下去,悄悄打通原身电话让他过来把女儿接回去,原身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就是没有一次上门过。
其中有一次,江平惠在电话里哭嚎的撕心裂肺,一个劲的求原身救救她,原身甚至直接把电话挂断。
就这样煎熬了两三年,江平惠就消失不见了,胡家那边给出的消息是这女人是个傻子脑子不清醒,自己悄悄把门打开跑了,谁知道现在溜到哪里去了?
尽管结果疑点重重,原身还是接受了,他不想惹事,免得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钱又被要回去。
江耀和江滨成婚后,两对夫妻就再也不回来了,江则气的破口大骂,非让他们每人每个月给自己一千块钱养老,可一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原身想去告他们,不知道两个儿子从哪得到的消息,回家里就把他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