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山脊,秦励园的话就有些哆嗦了,“淦西,那栋屋子是我们家的?大门口那些都是家里人?”
得知他们一家不是回来过年,就是正月要回来,爷爷奶奶和姑奶奶就开始修路,把屋旁到木桥边的路从两尺宽修到三尺宽。
路边的一些树也被砍掉,以便走过山脊就可以看到家。
现在,院子大门口通亮,两个巨大的火把插在大门外;院子里也通亮,堂屋外也插着两个巨大的火把。
香冬他们三个都在外面玩,看到手电出现,平安大声问道:“是大哥回来了吗?”
秦淦西大声回应是,还说大伯、大伯母他们都来了。
欣莎噌地跑进大门大喊:“大哥回来了。”
爷爷奶奶他们很快出现在大门口,奶奶带着哭腔大声喊:“励园,你回来了吗?”
大伯大声应道:“妈,爸,我回来了。”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秦淦西的眼眶也湿润了。
曾几何时,他也发出过这种颤抖的声音。
奶奶接着哽咽地喊道:“海燕和我的孙孙们回来了没有?”
大伯一家大声回应:“妈(奶奶、祖母),我们都回来了。”
快到大门口时,大伯快速走过去,来到爷爷和奶奶面前“噗通”跪下,取下军帽,连续磕了三个头,“爸、妈,不孝儿励园回来了。”
哪里有爸妈,哪里就是家,这里虽然只住了不到十年,但因老人家在,这里就是家了。
秦淦西和淦媛几姊妹把东西拿进去,没有去劝慰。
这样的场合,是他们掺和不了的,他们需要情感宣泄。
把大伯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好后,秦淦西走进厨房。
晚餐的菜谱已经定好,除了一个大龙虾和一个莴笋丝,其它的菜都已经炒好,他现在就去炒大龙虾和莴笋丝。
龙虾是处理好了的,水已经滴干。
他起锅烧油,然后爆炒龙虾,直到龙虾颜色变得更红。差不多了的时候,把配料倒进去。倒入一瓶啤酒,加上其他配料,再加一点水,煮二十分钟,水煮得快干的时候,起锅。
清炒莴笋丝就更快,只要爆炒炒熟就行。
等他端着两大碗龙虾进入堂屋的时候,桌已经分好,赵毅和赵芳芳正在啃鸡腿,其他人都在聊天。
看到他进来,奶奶宠溺地说:“淦西,坐下吃饭,都等你呢。”
秦淦西连忙说:“你们先吃,我把莴笋丝端上来。”
等他把莴笋丝端上来,大伯拍拍旁边的凳子,“淦西,坐这里,今天我要试试你的酒量。”
秦淦西嘿嘿笑道:“大伯,您陪我爷爷和我爸喝吧。我未满十八岁,只能坐小孩那一桌。”
秦丽群大笑着抓住他的手摁在大伯旁边的凳子上,“在京都的时候,你大伯一直都没放倒你,十二个不服气呢,今天必须要满足他一次。”
秦淦西挠挠后脑勺,“大伯,真的不服气?不怕又加几个?”
伯母呵呵笑道:“淦西,你把他放倒了,他就服气了。”
大伯大笑道:“淦西,如果你真的能把我放倒,我就服气你。”
秦淦西嘴角微微一撅:“大伯,说实在的,这酒到我嘴里,都和喝水一样,没味。”
在京都喝酒的时候,他没有利用空间作弊,一斤酒下去,就像以前六两的酒量只喝二两,所以到现在都不知道酒量有多大。
秦励园自然是不信的,在爷爷发话后,两张桌子就开动起来,该走的流程走完后,秦励国和赵红军退出激烈的竞争,两人慢慢喝,秦淦西他们两个却高歌猛进。
秦淦西也想看看自己的酒量究竟如何,不发掘出真实能力,他也有些不放心。
在酒过一斤半后,秦励园的进度慢下来了,讲话的时候偶尔舌头捋不直。
大伯母见状说道:“慢慢喝,多吃菜。我们看你们两个光喝酒去了,这么多好菜都没尝出味来。”
秦丽群走到秦淦西身旁问道:“淦西弟弟,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吃的?鸡鸭鱼、猪肉、牛肉、羊肉,还有大龙虾。”
秦淦西笑道:“我的工资,绝大部分都买吃的了。”
大伯母在旁边说道:“想买也要能买到才行。我都没想到,在京都都很难吃到的大海鱼、大龙虾,在这里能吃到。”
奶奶笑着说:“淦西说了,这几天要让你们餐餐吃得不重样。”
秦丽群惊讶地问:“奶奶,淦西弟弟买了多少东西回来?”
奶奶笑呵呵地说:“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都堆满了。今天是过年,所以没有上野味,还有驴肉等乱七八糟的。”
秦丽群马上拉上淦媛,“淦媛妹妹,带我去看一下,也让我见识见识。”
他们两个出去,一群小家伙全部出去了。
大伯又重重地拍拍秦淦西的肩,“你小子,厉害。我参加革命几十年,从没对生活有什么要求,但今天,我知道为什么要参加革命了。”
正当秦淦西以为他会说这太奢侈的时候,大伯呼出一口酒气继续说道:“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生活。”
这话得亏不是在外面讲。
他连忙端起酒杯,“大伯,这三天坐车辛苦了。”
奶奶跟着说道:“励园,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在家里说说就行了。”
大伯母也说道:“他啊,吃亏就在一张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面说。”
接着把去年某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后,奶奶说道:“励园,你都是将军了,还不如我大孙稳重呢。他弄回来那么多东西,外面的人都是不知道的,小家伙们在家吃了就吃了,从不到外面乱讲。”
大伯连忙说:“妈批评的对,我今后说话要过脑子,多做少说。”
转而问秦淦西:“淦西,如何才能做到不失言?我看你接受采访的那一套,水平很高的。”
秦淦西嘿嘿笑道:“没什么窍门。专业方面的讲专业,非专业方面的引用首席的话。”
大伯母呆呆地看了他几秒,接着说道:“对啊,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励园、红军,你们听到了没有?”
爷爷在一旁补充道:“言多必失。喜欢讲话,那就要注意。淦西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厂长,在这上面比你们都老辣。”
听爷爷讲着,秦淦西突然觉得自己飘了。
大伯是什么人?
从东打到西,又从西打到北的,按老话讲,他吃的盐比自己吃的米还多,哪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放下身段,和这些人有话可说而已,自己倒好,一个站在山脚的人,暗戳戳指点一个站在接近山顶的人,真是不知所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