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九玫轻声道。
她的语气中有着赞叹，有着惊艳，却没有羡慕。
她看到玫灵花的时候会羡慕，看到狮猁王的王冠是会嫉妒。
但面对女儿国国王时，她只剩下了赞赏。
这只有一个可能，女儿国国王不如她。
所以她才能如此平静。
“见到国王陛下，为何不行跪拜礼！”站在女儿国国王左侧的一位宫女呵斥道。
“不必了。”还没等祖不惑他们做出反应，女儿国国王就开口道。
“朕的部下告诉朕，姑娘有绝世容颜，既如此，何必带着面纱？”女儿国国王看着九玫说道。
“回陛下的话，正因为貌美，才需要这张面纱。”祖不惑说道。
“貌美又不是罪过。”女儿国国王说道。
“貌美当然不是罪过，但总有罪恶之人会窥探这份美貌。”祖不惑说道。
“朕这宫殿内，无任何罪恶之人。”女儿国国王说道，“姑娘大可放心地揭开面纱。”
祖不惑看向九玫，微微点头。
九玫挥手一挑，面纱飞舞到了空中。
宫殿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张脸上。
那些宫女和殿内侍卫，都呆立在了原地。
女儿国国王目光流转，盯着九玫的脸不肯挪开。
良久，国王幽幽一叹。
“终究是比不过。”女儿国国王一把扯下了头顶的凤鸾冠。
凤鸾冠坠落向地面，却被一双手接住了。
是九玫接住了它。
凤鸾冠就落在离皇位很近的地方，九玫接住它，自然离女儿国国王很近。
周围侍卫如潮水般瞬间将九玫围住，抽刀拔剑，举枪伸矛。
祖不惑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们离皇位很远，凤鸾冠落下来的时间很短，常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达皇位前还能捡住凤鸾冠的。
怎么办？能不能靠着人间所说的轻功来解释？
侍卫又将祖不惑和熊黑围住。
女儿国国王却将手举了起来。
侍卫们立马将武器收了起来，同时解除了包围圈，隐藏回了殿内的各个角落，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祖不惑不禁有些赞叹，这些士兵真正做到了立行禁止。不会因为担忧女儿国国王的安全而撤去包围圈。
对上位者来说，这才是真正足够听话，足够优秀的军队。
想起当初妖魔联军那帮乌合之众，和这些女儿国的女兵一对比，祖不惑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这是件很美的头冠，何必毁了呢。”九玫说道。
“它是西梁女国最美的头冠，”女儿国国王说着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这件凤舞衣也是西梁女国最好看的衣服。”
“朕带着最珍贵的头冠，穿着最华美的衣服，化着最精致的妆容，却还是比不过一身素衣的你，”女儿国国王说道，“那朕留着它们还有什么用呢？”
“错的是你，”九玫抬起头，眼神认真道，“是你自己比不过我，和衣服头冠有什么关系？你要真想埋怨，不如划烂自己的脸。”
“大胆！你在胡说什么！”一旁的宫女怒声道，“你……你……”
宫女说着说着就声如蚊呐，对着九玫的脸她连狠话都说不出。
女儿国国王看着自己身边这位最忠心的宫女，又叹了口气道：“朕自成年之后，就自诩容貌天下第一，这全是女子的西梁女国，都没有比朕美的女人，想来世间也是如此，可今日见到姑娘，朕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只不过幸好，姑娘不是人。”女儿国国王这句话如同惊雷乍起。
祖不惑脸色一变，开口道：“陛下此话何意？”
“能在瞬间到达朕的面前接住凤鸾冠，这恐怕只有神仙能做出来。”女儿国国王说道，“或者是妖怪。”
“我们角儿身负绝世武功，尤其擅长轻功……”祖不惑说完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勉强。
“既然是她是你们戏班子的名角，为何要听从你的命令？”女儿国国王说道。
祖不惑愣住了。
“她得到你的首肯，才将面纱摘下，”女儿国国王继续道，“一个武场师父，为何能命令一个名角？怕是班主都不能吧。”
“这也不能说明……”祖不惑话说一半。
“还有，你说你们来自傲来国。”国王打断道，“确实很多人不知道傲来国，但朕知道。”
“你知道？”祖不惑皱起眉头。
女儿国国王挥挥手，宫殿内的所有侍卫和宫女都在极短的时间内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了祖不惑他们三个和女儿国国王
“傲来国曾经是一个只有妖怪的国家，也被叫做万妖国。”等其他人走完，女儿国国王缓缓说道，“是一个没有法度的国家，也是所有妖怪向往的地方。”
“大约八百多年前，傲来国的妖怪越聚越多，他们以七魔王为首，组成了妖魔联军，反抗天庭，这场战争持续了两百年，人间受尽了苦难，最终以妖魔联军失败告终，傲来国也就此灭国。”
祖不惑低下了头，说道：“这种事情你不应该知道，天庭不会允许这些事情流传在人间的。”
“我是本不该知道，只不过我有个祖先，收集了很多信息，并将其当做皇家的秘密，代代流传了下去。”女儿国国王说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祖不惑问道。
“因为她曾迷恋上一个男人，一个去西天取经的和尚。”女儿国国王说道，“只不过和尚没有接受她，而是继续西行，我的祖先相思成疾，疯狂地收集有关那个和尚的一切信息，她知道了那个和尚前一世是佛祖的弟子，名为金蝉子，也知道了和尚的几个徒弟的来历。”
“能了解的这么详细，只能去问神仙，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祖不惑说道。
“对她来说，相思而不得见，才是最难受的事情，其他都无所谓。”女儿国国王说道，“凤鸾冠和凤舞衣都是我的这位祖先铸造的，她期盼有一天那个和尚从西天回来，会娶她。”
“她打造了世间最美的嫁衣，却到死也没能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