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真的太了不起了。”两杯酒下肚以后，牛兀骨对祖不惑竖起了大拇指。
宴席很大，和宫殿的风格一样，都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
但整个桌子上只坐了五个妖怪。
祖不惑他们三个，铁扇罗刹女和牛兀骨。
其他妖怪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张桌子上。
“当年大部分妖怪都散了，您就带着花果山继续反抗天庭，我就一直觉得您是位盖世英雄。”牛兀骨说道，“没想到如今您还能戒掉人肉。”
“你想修仙吗？”铁扇罗刹女直接抱起酒坛灌酒，“当妖怪不吃人吃什么？”
“我只是不想吃罢了。”祖不惑说道。
“少来吧，我还不知道你，打心里善良，”铁扇罗刹女说道，“善良的有时候都不像个妖怪，当初我们吃人，你最反感，花果山都没有吃人的，可后来呢，不还是破戒了吗？”
她拎起酒壶，和祖不惑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继续道：“神仙吃人，人也会吃自己，我们妖怪为什么不吃？”
祖不惑喝着酒，沉默不语。
“和那猴子有关吧？”铁扇罗刹女说道，“你恨他入骨。”
“嗯。”祖不惑点点头道。
“花果山还剩下多少只猴子？”铁扇罗刹女问道。
“不算猴子，再算上我，应该还有五个吧。”祖不惑说道，“有些躲起来的，我找不到。”
“唉……”铁扇罗刹女再灌一口酒，“当初花果山的猴子能占满整座山，如今却……唉……”
她猛地摔碎酒坛，怒声道：“那臭猴子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他最先要反天庭的，也是他最先归顺天庭！觉得官小又回来继续反，反完等天庭许诺他大官以后，又回去了！”铁扇罗刹女继续愤怒道，“我们就被他这样耍着玩！”
“他第二次上天庭以后，很快就以天庭一员的身份和我动手，却没有杀了我，而是放我逃走。”祖不惑说道。
“可那猴子和所有人说，你已经被他神魂俱灭，不复存在了。”铁扇罗刹女说道，“为这事，我和老牛都难过了好久。”
“牛大哥也为我难过了？”祖不惑有些意外道。
“虽然你们没有结拜，但他还是把你当弟弟看的。”铁扇罗刹女说道。
“他不是说花果山的猴子见一个杀一个吗？”祖不惑说道。
“可这不包括你啊，”铁扇罗刹女说道，“当初知道你继续反抗天庭以后，老牛说花果山除了你都是孬种。”
“其实他们都很勇敢，只是……”祖不惑说着眼神有些黯淡。
“只是跟错了那个臭猴子。”铁扇罗刹女说道，“老牛想去帮你，但他也被狮驼王带着灵山的秃驴困住了，无法脱身，没多久你就败了。”
“我以为牛大哥已经心灰意冷，”祖不惑说道，“才没有过来帮我。”
“不会的，他就是一头莽牛，永远一腔热血无处发泄。”铁扇罗刹女说道，“不过他听说儿子被你欺负了，又对你有点生气。”
“……您不是和我说没事吗？”祖不惑说道。
“我是没事，老牛不一样啊。”铁扇罗刹女说道，“他一直想弥补儿子。”
“弥补？”祖不惑问道。
“我那儿子会三昧真火你知道吧？”铁扇罗刹女说道。
“知道。”祖不惑点点头。
“可你看，我和老牛都不会三昧真火。”铁扇罗刹女说道，“他就怀疑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祖不惑沉默了。
他也这样怀疑过。
“而且我还有一把和太上老君差不多的扇子，他就更怀疑了。”铁扇罗刹女说着脸上出现了怒气，“这王八蛋自己在外面总是勾搭女妖精，还敢对我说三道四！”
“其实他真的没有勾搭，他就是有点傻，别人诱惑他，他看不出来，还以为别人是崇拜他……”祖不惑说着感受到了铁扇罗刹女如同刀一般的目光。
“牛大哥实在太不对了，怎么能不忠于罗刹姐呢？”祖不惑立马改口道。
“可我自从嫁给他以后，始终如一，他怎么能这么怀疑我呢？”铁扇罗刹女有些悲戚道，“芭蕉扇是我族代代相传的宝物，而红孩儿会三昧真火，是因为他是在火焰山出生的啊。”
“为什么会跑到火焰山生孩子？”祖不惑疑惑道。
“还不是那死牛！非信儿子是个水命，需要火来冲掉，就让我去火焰山生孩子。”铁扇罗刹女说道，“结果我听他话去生了，他还怀疑我！”
“公主别生气，”牛兀骨说道，“大王他不是后来认错了吗？”、
“你就知道帮你家大王说话！”罗刹女直接抄起一坛酒砸在牛兀骨的脑袋上。
酒坛粉碎，就散了他一身，牛兀骨却安然无恙。
他还伸舌头舔了舔留下来的酒。
“他那叫道歉吗！”罗刹女说道，“搞一堆只会发光的破石头摆在家里，也叫道歉？”
“大王他应该是和人间学的，人类哄女孩子都会买这些发亮的石头。”牛兀骨说道。
“他那么喜欢人类，不如去当人好了，”罗刹女说道，“什么都信人类那一套，连找小妾都要找能化成人形的妖怪！”
“玉面狐狸其实不是大王的小妾……”牛兀骨小心翼翼道，“再说不是给打死了吗……”
铁扇罗刹女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祖不惑，说道：“不好意思，姐姐失态了……”
“理解理解。”祖不惑急忙点头道。
“我问一下啊，”熊黑突然开口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是祖不惑欺负了你儿子，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还不相信呢？”
“祖不惑？这是你现在的名字？”铁扇罗刹女问道。
“是。”祖不惑点点头。
“好难听的名字，不如小黑上口。”铁扇罗刹女说道。
“是有典故的，祖对应孙，比孙辈分大……”祖不惑刚解释，看到铁扇罗刹女一脸茫然，决定放弃，“您觉得不好听就不好听吧。”
“嗯嗯……”铁扇罗刹女点了点头，“我孩子信里也没写清楚，只是说是个浑身黑毛的猴子，我们当初以为是谁假扮了你呢。”
“不过说起来，牛大哥到底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