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大帝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周围没有神仙敢再上前呵斥他。
妖族黑魔，妖族最勇猛的战士。
仅靠着大妖皇的境界，对战大罗金仙不落下风，甚至亲手斩杀过一位大罗金仙。
这可以说是个奇迹。
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人做到过跨境界战斗。
但像他这般，前无古人。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神仙，大部分都参加过神魔大战。
他们都记得，那个在战场上冲在第一个的妖怪，都记得他舞起武器，杀得血肉横飞。
很多神仙一开始以为，这只黑色的猴子会死的很快。
然而战争越大越久，黑猴却越来越强。
他被妖族叫成黑圣，被天庭和灵山称为黑魔。
这样的人物，即使是敌人，也只能仰望。
“你误会了两个事情。”祖不惑伸出两根手指。
“首先，你们所说的什么约定，牛大哥从来都没有想过遵守。”祖不惑说道，“我想可能是你们在翠云山外叫喊了几句，牛大哥没有答应你们，你们认为他是默认了。”
“你要搞清楚，牛族和罗刹族都是妖族的一份子，妖族和你们，只有战到最后！不死不休！”
“所以你们拿牛族和罗刹族威胁牛大哥，是很愚蠢的，对他们来说，战死在抗争中，是最大的荣耀。”
翠云山中想起了欢呼声，震慑天地。
那是牛族和罗刹族的呼喊。
铁扇罗刹女正懒洋洋地坐在山顶，对祖不惑竖起拇指。
神仙们环视着漫山遍野的妖怪。
这狂热的欢呼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妖族不是已经败了吗？他们应该夹起尾巴，永远活在天庭的掌控之中。
可这些声音怎么回事？他们真的不怕死吗？
“不知灵山对此事是什么看法？”长生大帝看向地上。
地藏王菩萨正盘腿坐在地上，双目紧闭。
他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连活气都没有。
“不知大师法号？”长生大帝对着地藏王菩萨微微行礼。
他感受到了地藏王菩萨的不寻常和高深的境界，才有此一问。
不然天地间能让他亲自询问的人实在太少。
地藏王菩萨睁开眼，看向了长生大帝。
长生大帝只感觉胸口仿佛被巨锤捶中了一般。
那双眼睛似乎充满了诡异。
长生大帝在其中看到了无尽的杀戮。
那是佛在斩杀恶鬼。
那是鬼在屠戮灵魂。
那是一副杀生斩业，业障不休的画面。
他猛吸一口气，不再和地藏王菩萨对视。
“有时候境界高未必是好事。”祖不惑喃喃道。
他看到长生大帝一反常态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南极长生大帝掌管雷霆，在浩劫中度化众生。
所以他比大部分神仙更能理解何为杀生斩业。
所以他能在地藏王菩萨眼中看到更多。
看到地藏王菩萨再地府积累的业障。
此时谛听带着满身伤痕来到了地藏王菩萨身边。
它的身体都变小了不少，伤口还留着黑色的鲜血。
避水金睛兽来到了铁扇罗刹女身边，如同撒娇一般用它的脑袋蹭着铁扇罗刹女的腿。
他身上的鳞片掉了不少，但精神奕奕，似乎是在和谛听的交战中获得了胜利。
“原来是地藏王菩萨。”长生大帝看到谛听，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天地间很少有不尊敬地藏王菩萨的，哪怕是那猴子见到他都算比较客气。
长生大帝没有放低姿态，但却将对方放到了和自己平等的地位。
“菩萨是何时来到人间？”长生大帝问道，“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地藏王菩萨静静地看着他。
“菩萨来此又为了什么？”长生大帝见他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你们来了，我就走。”地藏王菩萨说道。
“什么？这就是灵山的态度？”长生大帝说道。
“这是佛祖的意思。”地藏王菩萨说道，“佛祖让我看到牛魔王现出本体，天庭来人就走。”
他看了周围一圈，继续道：“条件已经满足，我该走了。”
他说着就骑上了谛听。
谛听虽然身上有不少伤，但还是勉强驮着地藏王菩萨飞向天空。
“菩萨请留步！”长生大帝伸手，一道金光挡在了谛听面前。
地藏王菩萨拿起禅杖，往上一杵。
金光碎裂，长生大帝脸色一沉。
“所以说四御就是没有面子啊……”祖不惑适时开口道。
地藏王菩萨已经飘然离去，天空中只剩下了神仙。
“这西牛贺洲属于佛门，我等不该久留。”一位神仙来到了长生大帝身边说道，“不如将妖猴杀掉或收服，就回天庭如何？牛魔王的事情，启禀玉帝之后再做定夺。”
“他要真敢对我动手，早就动了。”祖不惑说道。
长生大帝盯着他。
祖不惑虽然说着嚣张至极的话，但却给人一种他的自信不是来源于牛魔王的感觉。
“你是害怕……害怕自己和勾陈大帝一样，”祖不惑捏紧了拳头，“死在我手里。”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乃四御之中排行第三。
他是紫薇大帝的胞兄，虽排在第三，实力却仅次于紫薇大帝。
他是掌管一切兵刃和战争的神仙，也被成为武神和战神。
当年祖不惑斩杀的大罗金仙，便是这位勾陈大帝。
这才是祖不惑真正被天庭忌惮的原因。
一个大妖皇，斩杀了四御之一，这是多么可怕又离奇的事情？
四御仅次于玉皇大帝，都差一步便能越过大罗金仙。
勾陈大帝更是战神，一直被认为是天庭最厉害的几位神仙。
可他就这样陨落了，陨落在了妖族第八圣的手上。
长生大帝看了那场战斗。
勾陈大帝和祖不惑一样，喜欢身先士卒，十分勇猛。
这样的两人遇上是迟早的事情。
双方没有多少话语，他们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人。
这场战斗打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他们都没有停下来过，以至于所有神仙和妖怪都停下了手，来观看这场战斗。
最终的结果是祖不惑敲烂了勾陈大帝的脑袋。
这成为每个妖怪的荣耀。
也成了天庭的噩梦。
战神都能倒下，这场战斗还有多少人愿意继续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