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王灵官停下了脚步。
祖不惑的眉毛微微颤抖，心中有些喜悦。
刚刚几句话的交谈中，他发现这个王灵官的心思可谓是相当单纯。
祖不惑这句话也算切中要害。
先前他不过质疑王灵官身为盘古斧柄的身份，王灵官立马就脱裤子证明。
而现在说的这句话可以说不仅贬低了王灵官，还捎带上的盘古大神。
“我为天庭斩妖除魔，有什么错？”王灵官说道。
“我如何就是妖魔？”祖不惑说道。
“你哪儿不像个妖魔……妖气都快熏晕我了……”九头虫心中想到，嘴上却不敢多说半个字。
“你杀人，吃人，反抗天庭，杀神，杀佛，桩桩件件，都是妖魔所为。”王灵官语气沉重道。
“神也杀人，也吃人，也杀自己人。”祖不惑说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蟠桃树和人参果树是怎么发芽生长的。”
王灵官沉默不语。
“看样子即使是基本不出通明殿的你，也很清楚这些事情。”祖不惑说道，“既然他们做得到，我凭什么做不得？他们能做，他们还是神，我做了，我就成妖魔鬼怪了？”
“可那些凡人，都是自愿献祭给树的。”王灵官说道。
“自愿？哈哈哈！”祖不惑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他们只是凡人，除了自愿，还能怎么办？若是违抗天神，那就只能落个魂飞魄散，家破人亡的下场！主动献身，遇上好心的神仙，可能会让自己的家人富贵一生；但更大可能是全家老小一起献祭，鸡犬不留！”
“神站在凡间上面，应该选择造福人类，而是不将他们当成牲畜一样随意割宰！神吸食人类的血肉，还要凡人供奉信仰他们！和我们比起来，到底谁更加像妖魔鬼怪？！”
这一番话让王灵官彻底无话反驳。
而一旁的九头虫却心中不屑道：“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其实说的全是屁话……神都站到人类之上了，拥有比人类强大那么多的力量，不统治他们难道和他们相亲相爱？神仙是靠人类血肉养殖长生之果，那妖怪是直接吃人来增强力量并延寿，凡人给神仙培养果子，还可能给身边人落个好下场，给妖怪吃人，那就啥都不剩了。”
祖不惑这番话忽悠那些没见识的可能还起些作用，对上有点阅历的都没有用。
而王灵官贵为盘古斧柄，却是在万年之前才有了人形，刚刚成型就被玉皇大帝抓来镇守通明殿，成神之后又不和人接触，祖不惑这番话忽悠他完全没有问题。
若不是当初太多的混沌之力进入到斧柄之中，玉皇大帝别说抓住斧柄，连视其光芒都做不到。
王灵官对自己镇守通明殿的职责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是把武器，需要一个主人，玉皇大帝统领天庭，勉强配得上。
王灵官此刻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很清楚，妖魔杀人吃人肯定不对，该讨伐。
但天庭血祭，只不过是换个方法吃人，和妖魔有什么区别？
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许天庭种树，不许妖魔吃人？
“你和我去御前，在玉帝陛下面前说个清楚。”王灵官说道。
他想不出问题的答案，只能让祖不惑和玉帝对质。
“他们恨我入骨，恐怕还没开口争辩，我就被诛杀了。”祖不惑说道。
“有我在，保你不死。”王灵官说道。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祖不惑说道，“三清和玉帝，哪个你是对手？可能太白金星都能胜过你，你拿什么保我不死？”
祖不惑看了看他身上的红色闪电，继续说道：“你的那些玩意对付一般神仙妖怪还行，对上他们毫无胜算。”
“若他们真要杀你，我拼命也能拖延一点时间，够你逃走。”王灵官说道，“你不愿和我去天庭，是不是心中有鬼，根本觉得自己是错的？”
“我即使是对的，去了天庭也没用，天庭是论对错的地方吗？”祖不惑说道，“那里只有神仙是对的。”
“对了，王灵官，你现在是玉帝的武器，而玉帝和三清一向不和，可为什么太上老君要帮你修复被猴子打坏的身体？又为什么要帮你脱离通明殿？这些你想过吗？”
“道祖和我说了，他说我有一个使命，和你有关的使命。”王灵官说道。
“不会又打哑谜，具体什么都没和你说吧？”祖不惑有些忌惮道。
“不，老君和我说，我的使命便是开山。”王灵官说道。
“开山？开什么山？”祖不惑说道。
“这他没有具体说，只是说等你到了灵山，就知道我的用处了。”王灵官说道。
“开山……不会让我开灵山吧……可开山要斧子，这里只有个斧柄，我去哪儿找能配得上盘古斧柄的斧刃呢？”祖不惑喃喃道。
“等等……照你话中的意思，老君让你跟着我去灵山啊！”祖不惑突然反应过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和我动手？”
“因为玉帝告诉我，你会搅得天地不安，生灵涂炭，让我一定要杀了你。”王灵官说道。
“所以你更相信玉帝是吧……”祖不惑说道。
看样子天庭之中，太上老君是支持祖不惑走到灵山，而玉帝并不支持。
那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呢？他们是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要信谁。”王灵官说道，“可能他们都不可信。”
“那你不如和我一起上路走走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底谁是对的？”祖不惑说着对王灵官伸出手，表情十分诚恳。
王灵官看着祖不惑伸出的手，低头沉思。
就在他要做出应答的一瞬间，天空突然发生异变。
和王灵官来到人间时一样的异变。
天庭又来神了。
“太乙雷声应化尊，千万不可被这妖猴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