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路程有些远。
熊黑带着祖不惑飞了近三天，都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小雷音寺”。
期间九玫基本一言不发，身体内偶尔会传来如同爆炸一般的声音。
祖不惑则一直闭着眼睛打坐。
那个自称“盘古”的巨人，用他眼中的光芒烧过祖不惑眼睛以后，祖不惑总感觉眼睛很不舒服。
他时常感觉到眼睛如同被火灼一般，闭上眼睛会好受很多。
但祖不惑感到这未必是件坏事，很可能是个机缘。
熊黑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草，叼住草根，百无聊赖地躺在云上。
反正按照祖不惑的说法，只要不往后飞，怎么飞都是往西方去，那他根本不需要辨别方向。
“好大一片平原啊！”熊黑伸头看了一眼云下，惊讶道。
这一路上不是森林就是山脉，很少见到宽广的平原。
平原之上牛羊群居，偶尔有些狼群看向这些牛羊，露出贪婪的神色。
平原之中，有一个寺庙十分显眼。
它就在平原的正中央，牲畜全部不敢靠近，阵阵佛光从整个寺庙之中传出，照亮了大半个平原。
“这是……”熊黑微微皱眉，他觉得这和先前见过的佛光有些不同。
“这不是佛光。”
熊黑回头，祖不惑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看向云下。
“我也感觉有些奇怪，但说不出哪里奇怪……”熊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应该是夜明珠……掺上了其他什么东西，发出这种类似佛光的光芒。”祖不惑说道。
“那我们下去看看？”熊黑说道。
“嗯，躲也躲不过。”祖不惑说道。
黑云直下而去，九玫也驾云跟上。
到了寺庙门口，祖不惑转头问九玫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九玫摇了摇头。
“那可以确定，这不是佛光了。”祖不惑说着抬头看向寺庙门口高高挂着的牌匾。
金光灿灿地四个大字，写着“小雷音寺”。
“胆子真大啊……众佛在雷音寺，他竟然敢叫小雷音寺……”熊黑喃喃道，“佛门怎么还没把这地方一锅端了？”
“黄眉大王是弥勒佛的弟子，佛门二把手，弥勒佛不管，如来佛祖也不说，谁会没事找事？”祖不惑说道，“佛门虽然宣扬众生平等，但其中阶级分化反而比其他地方更严重，比如罗汉见到菩萨必须行礼，见到佛陀甚至要跪下。”
“所以说佛门都是虚伪的家伙？”熊黑问道。
“也未必……也有人是真的有慈悲心肠，比如观音和地藏王菩萨。”祖不惑说道。
“呵……”熊黑十分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都忘了，观音算你仇人。”祖不惑抱歉道，“那就只算地藏王菩萨吧。”
他们交谈的时候，小雷音寺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一位身着素色僧袍，头顶后方亮着佛光的僧人推门出现。
“几位施主，我佛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请随我来。”僧人先是对祖不惑他们躬身行礼，然后开口道。
祖不惑和熊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问道：“我们可都是妖怪，你就这样放我们进去？”
“我佛面前，没有种族之分，一切向善之人，都可是我佛弟子。”僧人说道。
“我们可从未向善。”
“无妨，见了我佛，受其教导，自然会真心向善，”僧人说着侧身，“请几位随我来，佛祖有请。”
“佛祖？哪位佛祖？西天如来佛祖，还是东来佛祖？还是他黄眉大王自封的佛祖？”祖不惑挑了挑眉问道。
听到黄眉大王的名字，僧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淡地说道：“自然是东来佛祖。”
“怎么办？”熊黑低声问道。
“随他进去，看看这黄眉大王演的什么戏。”祖不惑说道。
“你可想清楚了，这里面可都是黄眉大王的手下，他占着地利，万一里面是他的小世界……我们可就沦为待宰的羔羊了。”熊黑说道。
“哪有那么多小世界。”祖不惑说着跨步走入小雷音寺内。
九玫紧跟其后。
熊黑在外犹豫半天，寺门却开始渐渐关闭。
他终于一跺脚，跟上了祖不惑他们的步伐。
小雷音寺中，每一栋建筑都发出佛光，仿佛到了堆满珠宝的地方。
九玫眯起眼睛，光芒太多太亮，让她十分不适应。
祖不惑却仿佛不受影响，睁大眼睛打量着。
“真正的雷音寺……也这么浮夸吗？”祖不惑突然开口道。
“这里乃是佛祖另外修行的地方，可以说是雷音寺的分身，和雷音寺是一模一样的。”僧人说道，“这些佛光，都是其中修行的真佛所发出，平常人能见一道已是荣幸。”
祖不惑笑了一声。
“几位施主，如来大殿到了。”在一座宫殿前，僧人停下了脚步。
“我说，你们灵山是遭荒了还是什么……大殿修的这么寒酸？”熊黑看着矮小的宫殿问道。
所谓如来大殿，从外观看来破旧无比，就好像闲置百年不用的杂物间。
它的大门也很小，熊黑的身材勉强才能过去，还要微微弯腰。
挂着如来大殿四个字的牌匾，上面落了很厚的一层灰，四个字基本都是缺胳膊少腿。
“我就送到这里，请几位自行进入，佛祖就在里面。”僧人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祖不惑没有犹豫，直接抬脚跨入殿中。
殿内却出乎意料的大。
整整四十六尊佛坐在大殿之中。
其中还有一位身着白衣，头戴白纱，手捧玉净瓶的菩萨坐在诸佛之前，中间佛陀的右手边。
中间的那位佛陀，身材肥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黑圣，你终于来了。”胖佛陀开口道。
即使说话，他也依然带着笑容。
“你是东来佛祖，弥勒佛？”祖不惑走到胖佛陀面前问道。
其他佛陀都紧紧盯着祖不惑。
“是我。”胖佛陀点头道。
“你是个屁！”祖不惑突然喊道。
“如来没有圆寂，东来佛祖不过是对弥勒佛的尊称，他是不可能承认这个称呼的，天地间也不允许存在两个佛祖！黄眉大王，你装完如来，又装你师父？真以为自己不会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