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看着远去的金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他转手又将铁棒扔了出去。
铁棒瞬间就追上了金光，然后消失在了天边。
“要做的这么绝吗？”猪刚鬣看着远去的铁棒，喃喃道。
“我想了想，既然要给对方教训，就要一次性给够。”猴子说道。
“不周山……不周山……”猪刚鬣重复了两遍这座山的名字，“卷帘，你知道这座山在哪里吗？”
“不知道。”沙悟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猪刚鬣说道。
“不周山我都知道。”和尚插话道，“不是传说中的天柱，后来被凶神共工撞断了吗？”
“可师傅，你知道这座山在哪里吗？你可曾见过有关不周山的画图？”猪刚鬣问道。
“这……倒是没有。”和尚说道。
“上古时代，不周山就存在，支撑天空和大地，传闻之中，是盘古大神的身躯所化。”猪刚鬣说道，“可这样一座顶天柱，即使被撞断，也该留下残骸，但天地间，从未有过这样的地方存在，除了记载之外没有任何佐证……”
“甚至连女娲娘娘补天的地方都无人知晓在哪里。”沙悟净在一旁接道，“天空之中没有任何破裂的痕迹……哪怕是女娲娘娘补天，不可能将其补得完好无损。”
“这不仅是凡间找不到，天界也没找到。”猪刚鬣继续道，“所以也有不少神仙认为，女娲娘娘、盘古、伏羲他们，不过是神话……是属于神仙的神话。”
“所以大师兄，你知道不周山在哪里？或者说，你本就知道不周山确实存在。”猪刚鬣紧盯猴子。
“这猴子那么喜欢打哑谜，哪里会告诉你……”祖不惑摇了摇头。
“当然，不周山确实存在。”
“啊？”
“啊？”
“啊？”
“我靠！”祖不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猪刚鬣和沙悟净对猴子的痛快承认有些不敢相信，祖不惑也差不多是这种想法。
他们都是从很早就听过不周山的传说，甚至还去找过，不过多徒劳而返。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不周山和上古大神的传说，会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神仙们是不会创造或允许一个比自己还厉害的传说存在。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上古大神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且神仙们无法阻止他们的故事流传下来。
若是其他人说出不周山真是存在，猪刚鬣会认为这人在胡言乱语。
但猴子说出来，这分量就不一样了。
虽然猴子生性顽劣，最喜欢嘲弄他人，但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说谎。
既然猴子能知晓不周山，那太上老君或是如来佛祖是不是也知道？但他们为何不说，要让其他神仙去猜测呢？
他们是忌惮不周山里的什么东西吗？
既然白鹤说他来自不周山，那不周山中肯定还有活物，那些上古大神或者凶兽，是不是也有些还活着呢？
猪刚鬣脑中瞬间闪过这些念头。
他张口欲问猴子，天空中却传来一声破空。
铁棒回来了。
猴子伸手一抓，将铁棒捧在手中。
祖不惑凑上前去盯着铁棒。
铁棒外观无损，却少了几分光泽。
其中一端还沾了一点鲜血。
祖不惑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第一次看到铁棒上沾上鲜血。
从神魔大战开始，这根铁棒跟着猴子杀了无数的神佛和一些妖怪。
可哪怕是大罗金仙的鲜血，也未能在铁棒上留下。
铁棒永远一尘不染，熠熠生辉。
这是它第一次失去部分光泽，也是第一次染上鲜血。
白鹤的真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猴子伸手，擦拭了铁棒上的鲜血。
他的手触摸到鲜血的一瞬间，发出滋滋声响。
就如同盐酸倒在了石头上，将石头腐蚀的声音。
等鲜血擦拭完，猴子举起手掌，竟然是一片焦黑。
似乎猴毛都被烧焦了几根。
祖不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和灵宝天尊交手、和弥勒佛过招，这两战让猴子耗费心神，歇了好一阵才继续上战场。
但即使是他们两个，也未能伤到猴子的身体。
说是金刚不坏之身，恐怕是抬举金刚不坏。
这么多年，也只有太上老君的金刚琢在猴子的头顶留下了一个伤疤。
可白鹤的真身仅仅是鲜血，就让猴子的毛发和手掌受了伤。
猴子随意地拍了拍手，然后将烧焦的猴毛拔下。
很快猴毛重新长了出来，手掌也没有了焦黑。
“你太久没受伤了，我都忘了你恢复能力也极快，快到比得上逆生之术。”祖不惑说道。
“和尚，你们先上路吧。”猴子对和尚说道。
“那你呢？”和尚问道。
“我说过了，还有麻烦没有解决，你们不能留……”猴子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和尚沉默了。
以前不论何种妖怪出现，猴子总是碾压对面，云淡风轻地几招就解决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猴子说自己没有把握。
他知道，当猴子说出这种话时，正确的做法是乖乖听话，离开此地。
而不是上演一出师徒情深，不忍看他一人承受，一定要留下来。
和尚吹了一声口哨。
白龙马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如来大殿的门口。
“好，那你快点赶上来。”
和尚说着拉动马绳，白龙马在一声啼叫之后，转身撒开四蹄，向西方狂奔而去。
猪刚鬣深深地看了猴子一眼，也和沙悟净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了猴子和祖不惑。
猴子伸手一取，将头上的金箍取了下来。
祖不惑的眼珠快要夺眶而出。
“这玩意是你说取就取下来的？”祖不惑惊异道。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吗？”猴子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是什么？”
“这是枷锁，为了困住我的枷锁。”猴子说道，“他们希望能控制我，能驾驭我，所以造出了这个东西。”
祖不惑很清楚，这个“他们”是指西天和天庭。
“看样子他们是失败了？”
“当然……这天下没有能困住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