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小黑猴捂住的脑袋。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地面，仿佛要将脑中什么东西驱逐出去一般。
这句话很熟悉。
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良久，这种剧烈的疼痛感终于消失了。
小黑猴缓缓起身，原本黑色的脸都变得有些苍白。
但他已经记不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忘记了自己头疼欲裂，也忘记了自己的那种熟悉感。
他只记得耀眼的猴子和他说了些什么。
可说的内容却怎么也无法想起。
小黑猴微微转头，身边已经空无一猴。
他挠了挠头，快步离开了山顶。
时间过得很快，过去了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小黑猴的父母死去了。
那天他哭得很伤心，可越哭，他越觉得不对。
似乎自己不该如此伤心，他所有悲伤的情绪都好像有人告诉他要这么做一般。
送别了父母，接着就是同伴。
小黑猴来到人间已经有了二十四年，对很多猴子来说，那就是一生。
同伴、父母甚至一些晚辈，都在他面前一一离去。
唯独他还活着，而且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
他还和壮年一样力大无穷，并灵活无比。
于是，他成为了花果山现在的王。
以前见过耀眼猴子的老猴子都死的差不多了，耀眼的猴子变成了传说。
大部分猴子都认为他已经死了，除了小黑猴。
小黑猴知道，耀眼的猴子绝不会死，起码不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种信心不知从何而来，但却异常坚定。
而小黑猴，是实实在在活着的传说。
没有一只猴子能像他一样活这么久，还能保持健硕的身体。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妖怪或者神仙，能做到这一点。
妖怪也好，神仙也罢，小黑猴都是他们崇拜的对象。
但对小黑猴来说，他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联系了。
自己所熟知的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地变化着，变化到了他已经不再熟悉的地步。
他依然会来到山顶，看着天空。
他并没有思考什么，只是在发呆。
花果山的云朵似乎一直没变，这可能是他和世界最后的联系了。
他也一直没有伴侣，不论多少母猴和他求欢，他都不予理睬。
并不是他不喜欢母猴，而是他觉得，这些母猴很陌生，让他无法产生感情。
一只无法说话的畜生，却思考着感情这种问题，似乎有些可笑。
他偶尔也会想想那只耀眼的猴子，不知自己直到死去的那一天，能不能看见他。
二十年后的一天，天边飘来一朵云。
这朵云很独特，像白色上撒了一层金粉，速度十分快。
快到小黑猴都没发现这朵云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只猴子从云朵上跳了下来。
他身上的毛发，依旧那样耀眼。
这二十年过去，他也没有变老。
很多猴子都聚集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那朵云，和那只耀眼的猴子。
有一只年老的猴子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是唯一一只和小黑猴一起活到现在的猴子。
只是他不像小黑猴那样，一直保持年轻，如今的他已经是风烛残年，生命在他身上已经快没了影子。
他浑身都在抖动着，捂着胸口缓缓蹲下。
他心跳得太快了。
可他的眼睛依然盯着那只耀眼的猴子，眼中满是激动。
耀眼的猴子走到他面前，用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猴子瞬间就停止了颤抖，缓缓闭上了眼睛。
“辛苦你了。”耀眼的猴子说道。
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老猴子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然后随风飘散。
天地间再没有它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而他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根铁棒。
这根铁棒银光闪闪，铁棒的两头是金色。
铁棒中间还刻着五个字，但小黑猴并不识字。
耀眼的猴子蹲下将铁棒拿起，铁棒瞬间缩小成了绣花针的大小。
他将铁棒塞入耳朵之中。
“小黑，我回来了。”耀眼的猴子看着小黑猴说道。
小黑猴却紧紧皱着眉头。
“这一次学艺的时间，比我想象得快了很多，这样我们的时间就充裕很多了。”耀眼的猴子上前，想伸手按住小黑猴的肩膀。
小黑猴往后一闪，躲开了耀眼猴子的手。
耀眼的猴子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看向猴群。
“我已经修炼成了仙人，这次回来，就是传授你们长生之法。”耀眼的猴子说道，“到时候，你们都不会再老去，更不会死了。”
猴子们互相看了看，没有直接相信耀眼的猴子所说的话。
耀眼猴子转身，对小黑猴说道：“我要先去一趟龙宫，拿点东西。”
小黑猴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着疑问。
“你还是不会说话吗？”耀眼的猴子说道，“算了，早晚会说的……我去龙宫，要拿些兵器给我的猴子猴孙们，也要给自己找一身战甲。”
“天上要来神仙了，我们要尽快做准备。”
耀眼的猴子跳上了云朵，刚准备出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对小黑猴说道：“我有了个名字，叫孙悟空，不过从今日开始，我的诨号为齐天大圣美猴王。”
“你和他们做出一面旗帜给我，要高，高到天上地下都能看见齐天大圣四个字。”
耀眼的猴子说完以后，看了小黑猴一会儿。
小黑猴依然皱着眉头，却不像之前一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耀眼的猴子驾云离开，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所有猴子眼前。
小黑猴皱眉席地坐了下来。
其他猴子慢慢聚拢在他身边，看着小黑猴。
他们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在询问什么。
他们是在问，要不要听耀眼猴子的话，做出那面旗帜。
小黑猴微微点头。
在他心中，耀眼的猴子一直是他的大王，即使他现在是花果山的大王，并二十年没有见到过那猴子。
猴子们纷纷离开，从各个地方拿出了斧头。
这些斧头是用藤蔓，将锋利的石头碎片和粗壮的树枝绑上而做出来的。
他们开始砍伐花果山的树木，然后再用藤蔓将树木一节节缠绕起来，增加高度。
而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谁会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