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祖不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对，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师父，须菩提。”佛祖又端起了茶杯。
祖不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灵山全是石头，只有一片地方能种出茶叶。”佛祖慢悠悠道，“便是我住的地方，这也是我亲手种出的茶，还不错吧？”
能喝上佛祖亲手种的茶，放眼三界也没有几个。
可祖不惑来不及感到荣幸，刚才的事情已经让他没有其他精力去吃惊了。
“我平常不喝茶，也不懂茶。”祖不惑放下茶杯，“这杯茶我喝在嘴里就是苦一点的水罢了。”
“那是不是酒更好一些？”佛祖轻轻一点。
祖不惑面前的茶杯变成了一坛酒。
“您还偷藏酒喝？”祖不惑端起酒坛，一掌拍碎了上面的泥封。
酒香从坛中飘出，清淡怡人。
“不是我的，是净坛使者菩萨私藏的。”佛祖说道。
祖不惑灌入一口酒，脱口而出：“好酒！”
然后他放下酒坛，说道：“其实我也不会品酒，只知道喝下去烧喉咙就是好酒。”
佛祖笑了笑，又将祖不惑面前的酒坛子换回了茶。
“喝酒误事，你喝一口过过嘴瘾就行了。”
“您说菩提祖师是佛门弟子……可他的打扮是个道士啊。”祖不惑说道。
“那是因为他一生都在叛经离道，他心中不认同自己佛门弟子的身份，所以才打扮成道士。”佛祖说道，“也是为了气一气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是？”
“天地间能教他的佛，也只有一个。”
“燃灯古佛？”
“没错。”
“那他岂不是您的？”
“嗯，我们是师兄弟。”佛祖说道。
祖不惑端起茶杯，再喝一口。
“我还真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祖不惑并没有放下杯子，“我多嘴问您一句，传说您在菩提树下参悟成佛，那菩提祖师和那颗菩提树……”
“没有关系。”佛祖说道，“不过他的法号确实因为这颗菩提树而起。”
“以树为道号？”
“我和他同一天拜燃灯古佛为师，只不过他比我稍早一些，就一直以我师兄自居，为了稳压我一头，便以助我参悟的菩提树为法号。”佛祖说道。
“稍早一些入门不就是师兄吗？”祖不惑问道。
“可我比他先得法号。”佛祖认真道。
“……”
祖不惑不知该说什么。
是说这两个天地大能老不正经，还是说他们童心未泯？
“悟空这个名字也确实不像道门的道号。”小黑猴子说道。
“没错，只是他离开师门很早，很少有人知晓他的名字。”佛祖说道，“也很少有人知晓这段渊源。”
佛祖顿了顿，然后指了指祖不惑，说道：“除了名字，他还和菩提树有一个关系，就是他将菩提树的一半做成了两件法宝，名为七宝妙树和六根清净竹。”
祖不惑抓住背在身后的七宝清净竹，瞳孔微缩。
“随后他又将这两样宝物合成了一件，名为七宝清净竹，就是你现在的法宝。”
“难道外面的那尊佛是……”
“对，他就是你师父，或者说，他是你师父的一部分。”佛祖说道，“当年离开师门，带着对佛门的无限厌恶，你师父将自己佛的一部分舍弃，才成为了如今的渡劫佛。”
“渡劫佛……”祖不惑喃喃道，“不是完整的实力，都能叫出那猴子这样的徒弟……”
“他和孙悟空一样，性格洒脱，不受拘束，他成为孙悟空的师父也自在情理之中。”佛祖说道，“而他也有想复仇的事情，成为你的师父也合乎情理。”
“复仇？”祖不惑微微皱眉，“和他叛出师门有关吗？”
“确实有关，不过具体事情我不会说。”佛祖语气平淡且坚定，“七宝清净竹，是孙悟空给你的，其实也是须菩提让他带给你的，他早就算到了你会成为他的徒弟，就让他的另一半先教你。”
“教我？他教我什么了？”祖不惑皱眉道。
“很明显，是七宝清净竹的使用方法。”小黑猴子说道，“当年我们拿到七宝清净竹没几天就学会如何运用，这应该是他暗中教导的结果。”
“我从那个时候，就被安排好了吗……”祖不惑暗暗咬牙。
“教出那猴子的菩提祖师，竟然是如来佛祖的同门师兄弟……而他另一个徒弟，就是黑圣……”小黑猴子低声道，“这要说出去，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须菩提不想让人知道，哪怕是我也无法完全猜透。”佛祖说道，“论推演之道，当今三界，无人能出其左右。”
“既然他推演之道如此厉害，当初为何不阻拦那猴子去大闹天宫，发动神魔大战？”
“那自然是为了那件你现在不能知晓的大事。”
祖不惑没有再问什么。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但佛祖没给他多想的时间，继续道：“所以你从踏上修行之路开始，便是佛门弟子，你是和弥勒、金蝉一个辈分，选你当万佛之祖，名正言顺。”
“灵山众佛能同意？”
“你把不同意的佛，全部打服不就行了？”佛祖说道。
“万佛之祖说这样的话吗……”
“他们当中不少因为佛经学的太多，已经顽劣不化，靠嘴是无法说服他们的，只有靠拳头。”佛祖说道，“我的话在他们面前也没有那么管用了。”
“不管用？灵山可是您的小世界啊。”
“灵山如今已经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佛祖说道。
“这怎么可能？小世界的主人便是小世界绝对的主宰。”
“因为我现在很弱？”
“很弱？”祖不惑的语气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
“因为那次涅盘。”
“和猴子打的那一次？”
“是……”佛祖说道，“孙悟空确实是天地奇才，我只有拼到涅盘，才能战胜他。”
佛祖缓缓起身，周围的花海突然消失。
“所以祖不惑，你的选择是什么？是成为万佛之祖？”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肃杀。
“还是我将你就此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