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精刚刚进入酒楼,就有一只山羊精带领他们来到了一间雅间。
甚至不用他吩咐,桌子上很快就摆上了好酒好菜。
菜自然是人肉的一百种做法。
清蒸、红烧、水煮、生切片等各种吃法,比凡间的酒楼还要多样。
明明加上小老虎也只有三个妖怪,这里却足足摆了八十盘的人肉大餐。
而酒则是由人血混合不知什么东西,酿制而成,闻上去真有一种醉人的味道。
比起傲来城外那疯狂且血腥的场景,这里简直是文明世界的演变。
老虎精殷勤地为祖不惑倒上了酒,再给自己倒上,然后举杯邀请祖不惑先痛饮一杯。
祖不惑很清楚,老虎精如此热情,完全是因为他有这个外来者的身份。
不知为何,这里的妖怪似乎对外来者有着强烈的兴趣。
祖不惑已经不止一次吃了肉,若不算人参果,他还没有吃上真正的人肉,吃的都是妖怪同类。
他实在不想再走老路,哪怕是骗自己,也尽量不碰人肉。
那这以人血为主料制成的酒,他自然是不会喝的。
可若不喝,一是不给老虎精面子,它已经一口干了;二是很容易惹人怀疑,一个妖怪面对人血酒的诱惑,无动于衷,算哪门子妖怪?
祖不惑双手捧起酒杯,一只手捂住杯子的上沿,然后往嘴里灌去。
一口干了以后,他猛地将酒杯放下,大喊道:“好酒!太香了!”
他还顺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祖不惑用了一个小障眼法,他先将牛魔王给的小匣子藏于手心,然后假装灌酒,其实全灌进了小匣子中。
反正里面空间够大,祖不惑也不用担心会污染里面的东西。
最后他在酒杯底端留下一点点酒,擦到嘴旁,来迷惑老虎精。
果不其然,老虎精见他一饮而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骄傲道:“除了狮驼国,其他地方可喝不到这特制的美酒,而我和豹兄喝的更是这种酒中的上品,实在醉人无比,留香唇齿啊……”
“虎兄对我如此照顾,我当再饮一杯!”祖不惑自己拿过酒瓶,倒入杯中,又给老虎精倒了一杯,然后再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祖不惑露出了十分惬意的表情。
不得不说祖不惑表演的十分成功,老虎精很快就认为祖不惑是一个有着很强贪欲的妖怪,借着给他敬酒的名义,实际是自己像多喝两杯。
等祖不惑再倒酒的时候,老虎精却伸手阻止了他,说道:“我们聊上两句,再喝不迟,豹兄放心,这里的东西跑不了,不够吃喝还有更多。”
祖不惑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和酒瓶,还舔了舔嘴唇。
老虎精心中更加确信祖不惑是个极度贪婪的妖怪,这样反而好搞定,他拱手问道:“不知豹兄名为什么?是我疏忽,一直没问。”
“我没有名字,不认识两个字,就干脆没起。”祖不惑说这话,眼睛还盯着酒瓶。
老虎精失笑一声,拿起酒瓶为祖不惑倒了一杯。
祖不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然后不舍地放下,才恍然初醒道:“不知虎兄本名是什么?”
“我叫陶明义。”老虎精说道,然后指向一旁在大朵快颐的小老虎,“那边是我的儿子,名为陶守正。”
“我靠,你个吃人肉的妖怪还挺有问话……这名字我都起不出来……”祖不惑心中想道。
其实祖不惑说自己不是两个字,也不完全是谦虚,他确实认字不多,看西游记的时候都是磕磕绊绊,很多时候都要靠着上下文来理解意思。
让他起明义和守正这样的名字,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这一生不是打仗就是逃命,哪有时间学习?
再说了,认字有什么用?能帮他突破境界吗?
而这老虎精能有这样的名字,给儿子起的也不错,确实让他十分意外,狮驼国真是个神奇的国度。
“我其实也知道虎兄……不是,陶兄想问什么。”祖不惑挠了挠头,“我想陶兄是想问一些外面的事情吧?”
他说着眼中露出些许狡诈的情绪。
老虎精陶明义一愣,然后问道:“豹兄如何知道?”
“陶兄看见我这道伤口了吗?事情是这样……”祖不惑指了指自己脸上刻意留下的伤口,将地狱小鬼的事情娓娓道来。
只是他将故事稍微改编了一下,故事中他并没有嘲弄地狱小鬼,是地狱小鬼突然偷袭他,才会变成这样。
“还有这样的事情?”陶明义听完以后愤怒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晃动,桌子上的东西都跳动了一下。
在吃饭的小老虎都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发现不是冲他以后才安心地继续进食。
“豹兄,你刚来不知道,在狮驼国是绝不能伤害外来者的,这帮地狱小鬼找死!竟然敢这么做?!”陶明义越说越气,“你放心,我肯定为兄弟你报仇。”
“报仇不必了吧……可能我的态度也有点问题。”祖不惑说道。
“不,我作为傲来城城主,绝不容忍狮驼国的客人在我的城外受到伤害!”陶明义说完对外面大喊一声,“进来!”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之前带领他们进来的山羊,单膝跪地道。
“你去找博林!让他带一队守卫,把外面的地狱小鬼扫荡一番!将黑皮的全给我抓回来!”陶明义对山羊精吩咐道。
“小的马上去办。”山羊精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这……我这给陶兄添麻烦了……才来就让你们兵刃相见……”祖不惑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
“是我的失职,让豹兄受到如此伤害,”陶明义猛地端起酒坛子,“我该将这坛酒全部喝下赔罪!”
“别别别!你这可将小弟折煞了!”祖不惑急忙阻拦。
两人在一番你推我让的故作姿态中,已经亲如兄弟。
“那我就不争了。”陶明义放下酒坛子,露出遗憾的神色,似乎在说是你阻止让我谢不了罪,心中过意不去。
“陶兄如此仗义,小弟无以为报!”祖不惑激动地站了起来,“想问什么,小弟定知无不言!”
这句话让陶明义眼中闪过一丝不经意地窃喜。
好,不枉我如此表演,终于得到效果了。
祖不惑也似笑非笑。
奶奶的,要不是忌惮那三个玩意,老子早拍死你了,还演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