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在袭击事件发生以后，傅晏酩和杨雪经过了一次诚恳的交谈。
傅晏酩后退了一步，他们两个人达成协议。
由杨雪把袭击事件告诉大祭司叶阎，如果叶阎惩罚鲍毓亮，并且约束鲍毓亮的话，那么他们就不动手杀死鲍毓亮。
但是如果大祭司叶阎对鲍毓亮宽容的话，那么就由杨雪亲手杀死鲍毓亮，而傅晏酩则会帮助她。
现在杨雪踏上了前往大祭司的房间，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就像是要从她的心口里面越出来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杨雪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什么人了，可是她爱上了傅晏酩。
她相信任何女人都会爱上傅晏酩。
他英俊、温柔、多金。
虽然他对很多女人都很温柔，但是就算是能够成为他众多女人之一，也算是幸福。
杨雪闭了闭眼睛，双手握紧又放松，她知道傅晏酩正在楼下等着她，这让她幸福又焦灼。
“咚咚咚！”杨雪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响起来叶阎的声音，颇为沙哑，似乎很疲劳。
杨雪推开门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她离开这间办公室时，办公室里面的所有的雕塑全部都转向她的场景。
她打了个冷颤，迅速冷静下来，她心中所有旖旎的幻想，就在此刻消失无踪了。
杨雪走进去，尽力不看两侧的那些雕塑，而是直直望着叶阎。
叶阎坐在办公桌之后，跟前摆着不少书本，那些书本看起来都很古旧了。
“有什么事吗，杨雪？”叶阎抬起头问道，“如果没有重要事情的话，你不必每天向我报告。”
不知道为什么杨雪觉得叶阎深不见底瞳仁中，在他抬眼的一瞬间，闪过了一抹红光。
杨雪克制着自己的心跳，她说道，“昨天晚上鲍毓亮袭击了傅晏酩，他差一点就被杀死了，傅晏酩是我们重点拉拢的对象，如果他死了，舆论对我们不利，我们迎接真神的计划也可能会泡汤，所以我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对鲍毓亮的行为加以约束，而且我今天看到新闻，他又杀人了，就在他居住的小区里面，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第一次他侥幸逃脱了警察的追捕，但是第二次就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我觉得……”
叶阎打断了杨雪的话，他唇边勾起了一个了然的笑容，他说，“你是为了傅晏酩来得吧？你爱上他了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很笃定。
“我没有，我……的一生都是要奉献给真神的，是真神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愿意为了真神奉献出一切。”杨雪违心的说着话语，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刀割在她的新伤。
“那就好。”叶阎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我不觉得鲍毓亮袭击傅晏酩是坏事。”
杨雪看着叶阎，等着他接下来的说法。
“傅晏酩考虑太久了，明明是他主动来找我们的，却拖来拖去，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那等到真神降临，他大概也没办法做好决定。”叶阎沉吟着说，“如果鲍毓亮袭击他之后，能让他意识到真神力量的伟大，说不定会让他加快做决定的时间。”
杨雪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
可是当她注视着叶阎双眼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她已经明白了，叶阎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无论杨雪说什么都是毫无用处的。
况且如果自己说得太多的话，那么叶阎有可能会怀疑自己，然后派其他人监视傅晏酩。
所以杨雪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叶阎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叶阎盯着杨雪的背影，他轻声说，“一切都在计划中。”
杨雪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差点跌倒在走廊上。
她死死咬着嘴唇，冷汗顺着她的额头落下，凉意从脊柱蔓延至脚底。
明明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雪却总是觉得有很多道视线都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毛骨悚然，让她全身战栗。
她甚至都不敢偏一偏眼睛。
杨雪休息了几分钟之后，才缓缓的向着祈祷厅走去，还没有走进去，她就听到了里面的谈笑声。
当她想到傅晏酩，就在祈祷厅的某个角落等待着自己的时候，她微笑起来，刚才心头的那些阴霾就在此刻全部都被驱散了。
可是当她踏入房间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道恶意的视线。
杨雪转目望去，正好看到了鲍毓亮那双绿豆大的充满怨毒的双眼。
杨雪咬住嘴唇，狠狠瞪了鲍毓亮一眼。
但是鲍毓亮显然脸皮很厚，他依然就这么瞪着杨雪，就算是杨雪都走到了傅晏酩身边，他依然瞪着她，那眼神就像是马上要扑过来杀死她一样。
但是就在此刻，傅晏酩，突然上前一把拉住杨雪，接着他上前一步，挡住了鲍毓亮的视线。
杨雪惊讶极了，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拢在了傅晏酩身体的阴影中，然后她对上了傅晏酩担心的眼神。
“他在看你。”傅晏酩轻声说，“别害怕。”
杨雪点点头，她的心底涌出来的甜蜜，几乎占满全身。
明明就在昨天这个男人还差点把鲍毓亮杀死，可是现在却依然就这么无畏的挡在她面前。
无论为他付出什么都值得。杨雪心想。
傅晏酩观察着杨雪的双眼，当他看到她甜蜜的眼神时，他微微笑了。
“大祭司怎么说？”傅晏酩大概担心旁人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所以他微微趴伏下来，呼吸落在杨雪的耳畔。
杨雪像是被蛰了似的想要退后，但是却忘记了傅晏酩现在正抓着她的手，所以她依然站立在原地。
“大祭司说他不负责……”杨雪咬住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自己和大祭司两个人的对话告诉傅晏酩。
因为那太伤人心了。
而且杨雪想要堂堂正正站在傅晏酩身边，而不是作为他的监视者。
傅晏酩看着杨雪，忽略了她话语中隐瞒，他轻柔地说，“那就只能辛苦你了。”
杨雪摇摇头，她的脸红了一片，然后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正对上傅晏酩的双眼。
两个人的姿势就像是在接吻。
傅晏酩能感觉到鲍毓亮落在他后背的眼神，那种可怕的、饱含着怨毒的眼神，但是他不在意，他相信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
“他就在这里住。”杨雪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景色轻声说。
外面现在很暗，已经没有路人了，就连路灯都没有几个亮着的，毕竟这里是八十年代没有物业的老旧小区——先锋小区。
“我们就等在这里。”傅晏酩把车子停在了距离鲍毓明居住的楼不远的地方，隐藏在树木和楼距的阴影之下，如果不靠近的话，那么是不可能看到这里停着一辆车子的。
傅晏酩甚至为了避免被他人发现，特意找人租用了一辆普通的车子，他自己的车子出现在这里太扎眼了，身为明星，他的车牌号已经被不少人都掌握了。
“好。”杨雪应了一声，她的手在颤抖，她虽然接受祝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虽然现在他们要杀死的是怪物。
傅晏酩把手放在杨雪的手背上，他说，“不要担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他的语调轻柔，仿佛温水一般抚慰着杨雪焦灼的心脏，很奇怪，杨雪的心就在此刻神奇的安静下来。
杨雪咬住嘴唇，扭头看傅晏酩，她说，“谢谢。”
“你不必客气。”傅晏酩轻轻地说，他伸手把一缕落在杨雪侧脸的长发，捋顺到了她耳后，“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体了。”
杨雪点点头，她的双手不再颤抖了，然后她看向了前方，前面停了一辆车子，那是与这里非常不相称的豪华轿车，大概是因为傅晏酩的车子停在了阴暗的角落里面，所以那辆豪华轿车，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多了一辆傅晏酩的车子。
她盯着那辆车子，脑中涌起了不安的预感。
“那辆车子……”杨雪指了指那辆豪华轿车，“它怎么会停在那里？”
傅晏酩听到杨雪的话，便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但是当他看到那辆车子的时候，就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的表情凝固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眨了眨眼睛说，“我们保持安静。”
杨雪扭头看傅晏酩，当她发现傅晏酩神色复杂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突然懂了什么。
她在这里……傅晏酩心说。
他和周世颖是多年的朋友，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那辆车子原本是属于周世颖的，后来当石兰出现以后，这辆车子就又归了石兰。
石兰来这里做什么？
当他的大脑里冒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他就立刻知道了答案。
当初石兰大闹了红月亮祈祷厅，他就已经了解石兰大概和红月亮是有仇的。
现在红月亮的怪物又杀死了无辜的人，那么想必石兰大概不会善罢甘休。
傅晏酩沉下双眼，他的双手不自觉得握紧。
或许这一次我可以看看你和我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许这一次我可以知道，我们两个人到底差了多少。
每一次想起石兰，他还是会心痛，只是现在这种感觉已经变得复杂了。
石兰是星星，是永远无法触碰的爱人，是他心中的梦想，也是他想要接触毁掉的人。
她太过耀眼了，就像是太阳，温暖但刺目，照耀了太多人了。
如果她只温暖我就好了……
傅晏酩明白，如果是过去的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绝不可能冒出这种想法，但是现在……
或许在昨天他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有一部分大脑改变了，黑暗的阴影侵蚀了他的心脏。
石兰对此一无所知，她不知道黑暗中有两双眼睛正盯着她。
“你拿摄像机做什么？”石兰抱着长长的弯刀，笑嘻嘻的看野狗。
野狗在调试机器的间隙抬眼看石兰，她漂亮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他想起她坐在桌子上训斥周世颖的场景，那样的充满活力，充满了无法驯服的美。
“周先生让我把你杀死怪物的样子录下来。”野狗低声说，他开启机子，对准了石兰的脸，她那张无以轮比美丽的脸，在摄像机镜头下更加美丽了。
“哦，周世颖对我的迷恋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石兰夸张的大笑起来，她对着镜头做作的眨眨眼睛，左手落在玫瑰色的嘴唇上，飘出一个飞吻。
“石小姐……”野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自从做了石兰的助理，他老了十岁。
“刷刷……”是尾巴横扫着地面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来了。”石兰猛地收起笑容，表情凝重起来，她抓着弯刀，低声说，“我出去了。”
她利落的打开车门。
野狗一手拿着摄像机，另外一只手抓着公文包，也跟着开车门。
“你也要出去吗？”石兰奇怪的问，她扫了一眼就看到野狗的公文包，“虽然我很欢迎你的帮助，但打斗起来，我恐怕没有时间保护你。”
“你不能说一句好话吗？”野狗难得翻了白眼，抛弃了他的专业素养。
“我只是实话实说。”石兰把手搭在野狗肩膀上，“总之，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我可能会先把你甩出去，你知道的，之前你对着傅晏酩出卖我的事情，我还忘呢。”
石兰说完就跳下车子，她一手抓着弯刀，一手抱在胸前，夜风吹起她石榴色的裙子和长发，显得她无比英气和美丽。
野狗翻了个白眼也走下车子，他站在距离石兰不远的地方，举着摄像机。
“是石兰……”坐在车子里的杨雪突然说，“我不知道她……她打算做什么？”
她突然迷惑起来，不过她心底涌起了不安的预感，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却发现傅晏酩根本没理会她的话，只是着迷似的望着石兰，那是他从未对她露出得眼神。
杨雪咬住嘴唇，再一次看向石兰。
当她站在怪物鲍毓亮跟前，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一双满是自信的双眼的时候，那一刻她美得就像是古代的女武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