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幽梦瞪大眼睛看着石兰。
“你不一样了。”幽梦突然开口。
石兰扭头说：“是说和古代那个女人相比吗？”
石兰的笑更加接近于冷笑。
有的时候，她常常在想，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总是把她和其他人相比呢。
虽然按照他们的说法，石兰就和之前的那个月一模一样，或许说是石兰就是那个月。
但是石兰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自己，无论其他人怎么说。
尽管她现在恢复了一点点作为月时候的记忆，可是她在前世因为生病而拼命努力的记忆也依然是存在的，所以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她宁愿承认自己石兰，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虚无缥缈的月。
最后，石兰深吸一口气，“别再我面前提那个名字，我会生气的。”
石兰说话的语气很轻，可是她话语中蕴含的含义，却完全不轻的。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幽梦一下子就明白石兰之所以会那么说绝对不是和他开完笑的。
幽梦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石兰对此非常满意。
“幽梦，带路吧。”石兰扯了扯幽梦的手臂，“别说假话，别做傻事，因为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石兰又一次强调了一遍。
有的时候，幽梦觉得石兰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或许说就是刚才。
如果说，过去的月自己还能够和她说几句正常的话的，那么现在现在的幽梦已经彻底的认清楚了。
月和石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闭上眼睛。”幽梦突然说。
“我不。”石兰立刻就否定了。
幽梦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睁开眼睛的话，那么之前那些所有的记忆都会涌入你的脑子，你会非常难受的。”
石兰笑了。
幽梦明白这也是拒绝的意思了。
“好。”
幽梦只是轻柔的挥了挥手，可是却像是带起来了一片彩虹，无数美丽的光影围绕在他的身边。
幽梦本来就非常好看，此刻在五光十色的光华之下，更是美得惊人。
不过，这对于石兰来说不是什么美景了。
幽梦是梦幻的主人，石兰不是。
她被一片又一片记忆和梦迷住了。
前一秒钟还是她上一辈子的画面，后一秒钟就变成了她杀死怪物的情景。
石兰觉得头昏沉沉的。
她拼命的忍住了呕吐。
然后她感受到了风。
风吹拂在她的脸上。
当眼前的雾气散去之后，她来到了一片洁白的空间。
“那扇门。”幽梦挥挥手，凭空出现了一扇门，“出去，你就回去了。”
“这里是哪里？”石兰压低声音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吧，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招了。”
“我没有。”幽梦叫道，“这里不是我控制的。”
石兰瞪着幽梦，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
没说谎。
石兰轻轻转动左手，就在那一瞬间，月刃出现在她手心里。
看来确实没说谎。
幽梦惊恐的瞪大眼睛，他拼命想要挣脱出石兰的手，可惜无济于事。
“你……你不是说会饶了我吗？”
石兰微笑，“我说过吗？”
幽梦怔住了，他拼命的想要逃跑。
可惜石兰已经挥动长刀了。
当长刀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像是遇到热刀的黄油一般融化了。
他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着石兰的耳膜。
不过，石兰并不在意。
因为，在过去的时候，石兰已经听过很多次类似的惨叫了。
有的时候，石兰觉得活在这个世界未免太过于无趣了，但是当她杀死怪物或者是谋害她的人时候，她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大概是并没有那么糟糕。
石兰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掉了。
最后，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其实，她从刚才开始就很担心幽梦在说谎。
可是现在，明明已经变成了一团空气消失了，但是这个洁白的空间却还存在，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那扇门也还存在。
看来幽梦真的没有说谎。石兰心想。
石兰低头看长刀，大概是因为现在她们所处在幻想空间里面，在这个梦与现实的连接处，上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迹。
石兰笑了笑，走了出去。
当她打开那扇门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接着就亮了起来。
石兰睁开双眼，看到了野狗和周世颖。
她嘴唇动了动，野狗立刻就递上了水。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那个世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现在她整个人都看起来非常憔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变得不安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她垂下了头，缓慢地喝了一口水。
石兰不清楚，她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可是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她似乎变得更加残忍和冷漠。
周世颖皱眉看着石兰。
周世颖敏锐的发现现在的石兰和过去的已经不同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世颖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还能冷静下来。
可是，跟了石兰很久的野狗，他从石兰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发现了石兰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焦虑的看着石兰。
“你……怎么了？”野狗小心翼翼的问。
有那么一瞬间，野狗担心石兰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现在这个世界上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之前石兰也说过，自己和一个叫做什么月的人扯上了关系。
野狗不认识什么月，他只认识石兰一个人。
如果石兰的变成其他人的话……
那么他可能会立刻冲到红月亮去。
虽然野狗清楚的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到。
可是那样又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没有了石兰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毫无意义了。
“我……没有事。”石兰终于缓缓开口，她声音嘶哑。
“我饿了。”石兰木然地说。
“我立刻叫人去准备。”野狗冲出了房间。
周世颖看着石兰，沉默良久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石兰抬头蓦然露出个笑，“我又杀死了一个红月亮的人。”
周世颖怔住了。
残忍又可怕，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虽然周世颖知道在神话书上的神通常都是仁慈的。
可是周世颖却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的话，却是那种相当冷漠无情的那种。
“不错。”周世颖压抑住内心情绪说。
石兰古怪的看了周世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野狗很慌乱。”周世颖回答。
“是吗？”石兰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如果接下来夜的信徒，都像是他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难度了。”
“但是我猜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周世颖皱眉，“庆典不得不开了。”
“我忘了这一点。”石兰缓缓吐出一口气，“干脆我们两个人宰了那些到处惹麻烦的元老会的人吧。”
“你不会真的想要这么做吧。”
“我确实想要这么做。”
周世颖摇摇头，“这个世界变混乱的话，那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控制他们了。”
石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说我讨厌救世主啊。”
周世颖笑了。
……
所有红月亮的人都没有想到石兰竟然这么强。
虽然幽梦本身能力不强，可是他的能力很特殊。
这是既红锤、血影，死掉的第三个使者了。
傅晏酩坐在圆桌边上。
十二个座位。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曾经想过，这长桌到底什么时候能坐满。
可是，现在随着事情发展，这长桌似乎永远都坐不满了。
因为现在已经死掉三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傅晏酩心里闪过一抹快意。
不过，傅晏酩的这种心情是完全不敢让夜知道的。
他明白如果夜知道的话，可能会立刻就抢走他的身体。
傅晏酩只是垂下眼睛。
“她好像更强了。”大祭司突然开口。
傅晏酩看了一眼大祭司没说话。
白英则是垂着脑袋。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因为他的身份低微，所以自己在这里说话，没有人理会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狂欢节马上就要开始了。”大祭司笑了起来，“等着到了那个时候，又会有两个使者复活了，或许到了那个时候，石兰就没有办法了。”
白英终于在此刻看着大祭司。
她过去的时候，就一直追随着夜，所以了解剩下的都是一些什么怪物。
不过……
看现在的石兰能够一个照面就杀死幽梦这一点来看，现在的石兰已经比过去更加强大了。
白英垂下眼睛，过去的时候，石兰也拥有强大的力量，可是最后却还是被出卖了，现在她还会重蹈覆辙吗？
……
石兰从幽梦那边回来以后，根本没有休息几天，就立刻被派出去负责庆典的安防了。
不过，石兰也根本就不需要休息的。
她变得更加强大了。
石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某种吸血的怪物，当她杀死使者或者是怪物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强大起来了。
“吃饭吧。”野狗带着一个盒饭过来了。
石兰不在乎的接过了。
野狗倒是有点惊讶。
之前的时候，石兰总是非常在意这种事情，不论是吃得还是住的，总是想要最好的，可是现在石兰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
就连野狗都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明天就是庆典了。”石兰吃了一口菜说道，就像是她在昏睡之前那么认为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可庆祝的。
人类被怪物逼到了深深的地底，不得不苟且偷生，可是看到现在石墙上的壁画，以及装饰着的彩带和气球，石兰却知道在这个她非常厌倦的地方，是真的有人想要庆祝。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压抑了。”野狗说，“所以才会想办法这种事情。”
石兰呼出一口气。
石兰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石兰尚未叫来人开门的时候，门就打开了。
海伦娜站在门口。
“怎么了？”石兰没好气的说，“我已经很忙了，我没有在偷懒。”
海伦听到石兰带着讽刺的话语，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不是来说这件事情的。”
“那是什么事情？”石兰挑衅地问。
“我是想说轻庆典安全的事情已经差不过，我知道你很累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去休息一下。”海伦娜考虑了一下说。
石兰狐疑的盯着海伦娜。
“你不是巴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门？干嘛突然让我去休息。”石兰把后背靠在沙发上说。
“明天的任务很重，而且不允许出现一点点的闪失。”海伦娜又说。
“我明白了。”
石兰应了一声。
当海伦娜走出房间以后，她依然盯着那关紧的房门，“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要我去调查一下吗？”
野狗说。
“嗯。”
石兰直到晚上睡觉前，都没有等到野狗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石兰觉得野狗可能是遭遇了危险了。
不过她也明白，虽然野狗在对待怪物上，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但是对付普通人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石兰躺在床上，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剧痛痛醒的。
那熟悉的，令人怀念的剧痛，曾经她杀死怪物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现在那种痛苦又一次回来了。
石兰蜷缩起身体，让自己变成一个球，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那熟悉的温柔的触感。
石兰再一次陷入了深沉的梦乡之中。
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
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
一切都很安静。
她的房间似乎是在真空中，她还没有在熟睡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拿起手表看了一眼。
下午四点！！
糟糕了。
她又拿起手机，无数未接电话。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石兰喃喃自语，又是夜找我的麻烦了。
石兰缓缓吐出一口气，认真地说：“我一定会杀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