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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天光渐亮。

汾州南城门处的大火早已熄灭,但城内依旧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城头上的“顺”字旗,也已经换成了大明的旗帜,还有燕国公的黑龙旗。

当张璟川骑着马儿在一众亲卫营骑兵的簇拥下走进城时,便看到街道上满是卸去甲兵的顺军降卒,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有老有少,一个个灰头土脸,眼神颓然。

人群的两侧,是李岩的人和巡逻的蒙骑军。

张璟川忍不住在想,

若是这些顺军降卒有股子狠劲儿,依托汾州城内的建筑顽强抵抗,就凭他手上这两万人马,恐怕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在战场上,

特别是已经分出了胜负,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万一和如果的。

这就是兵败如山倒。

当一方的士兵已经完全接受了战败这一事实,让他们便不会有再反抗的心思了。

没过多久,

李岩一路小跑过来,

禀报道:

“禀公爷,城中俘虏六万余,之前的降卒战损有些大,阵亡了数千!”

张璟川眉头一挑:“不是说城内有李自成的十万大军么?你们斩杀了四万贼寇?”

“那倒没有,”李岩苦笑道:“哪有什么十万大军,都是虚报的。”

说着,

李岩继续解释道:

“汾州城内的兵卒也就不到八万,而且大多都是老弱。

城破之时,

郝永忠便带着一两千残军从西城门逃了。

留在城内的,

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战力的老弱。”

张璟川皱了皱眉,沉吟道:“把这些老弱送去太原,由布政司统一安置吧。”

“是!”李岩应声道。

这六万老弱,虽不能继续留在军中,但却可以助力山西的生产。

待土地从世家手里收回来以后,

那些良田还得有人去种,这六万老弱只要脱了顺军的皮,那就是六万个农民。

至于逃走的郝永忠,

张璟川压根儿就没打上眼。

只不过他有些好奇,这郝永忠会逃向哪里。

“李岩,你以为郝永忠是否会逃去金锁关?”张璟川问道。

李岩沉吟片刻后,摇头道:“郝永忠这人,外表看似粗犷冲动,但有时候也挺机敏的。”

“你是说金锁关?”

李岩点了点头,“他之前派去金锁关的传令兵,迟迟没有回来,必然已经明白其中缘由了。”

“哼哼,他倒是聪明,”张璟川玩味道:“那他会逃去哪了?难不成还能逃进山里当山大王?”

……

“山大王?”

郝永忠一脚将副将踹翻在地,怒斥道:“我郝永忠怎么可能去当山大王,老子要回陕西,招募兵勇,东山再起!”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愤怒,眼中却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回头望了一眼汾州城的方向,牙关紧咬,低声咒骂道:“李岩狗贼,他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副将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压低嗓音道:“将军,过了这野狐岭便是宁乡,只要咱们进入山西地界,明军便奈何不了我们。”

郝永忠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此时,两侧密林中忽地涌现出一支兵马。

一杆“秦”字大旗迎风猎猎,旗下一女将,横枪立马,正是从四川绕路赶来的秦良玉。

秦良玉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山谷中回荡:“郝永忠,你这灰头土脸,是要去给李瞎子报丧么?”她身后的两千白杆兵齐刷刷踏前一步,枪阵如林,寒光闪烁,杀气逼人。

郝永忠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妙,但面上却强作镇定,冷笑道:“秦老太婆,你不在四川和张献忠钻被窝,跑来山西凑什么热闹!”

秦良玉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老身听闻燕国公在此烹蟹,特来分一杯羹汤,看来老身只能吃燕国公剩下的了。

不过,

剩菜剩饭那也是菜不是!”

郝永忠怒极反笑,挥刀直指秦良玉,厉声喝道:“老太婆休要猖狂!弟兄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他话音未落,身后的残部士卒纷纷拔出刀剑,眼中闪烁着绝望与疯狂的光芒。

他们知道,今日若不拼死一搏,便再无生路。

秦良玉见郝永忠打算垂死挣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在瞿塘关咬不动艾能奇那根硬骨头,还收拾不了你这一两千溃卒?

秦良玉抬手一挥,

一旁的秦翼明会意,将手放在嘴里用力一吹。

“吁!”

随着尖锐的口哨声响起,埋伏在两侧的川军开始朝谷底的顺军残部围了上去。

残存的顺军士卒如蝗虫般扑向白杆兵的枪阵,然而,白杆兵的枪阵却如同铜墙铁壁,任凭顺军如何冲击,始终岿然不动。

长枪如林,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片血花,顺军士卒纷纷被刺穿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良玉就这么站在断崖处,目光冷峻,对身旁的马万年道:“传令,围三阙一,西面山道留个口子。”

马万年愕然,低声问道:“奶奶怎能放虎归山?”

秦良玉眯眼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虎?丧家犬罢了。

张璟川拿下了汾州城,指不定已经在城内摆庆功宴呢,老娘刚提着郝永忠的狗头去给燕国公当下酒菜!”

郝永忠见西面阵型稍松,心中狂喜,高呼道:“往西冲!”

麾下士卒闻言,纷纷调转方向,朝着西面山道蜂拥而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包围圈时,山坡上的密林之中,涌现出一群手持弓箭和火铳的川军,火铳喷吐火舌,箭雨倾泻而下。

“秦良玉!你这老太婆!”郝永忠肩头中箭,鲜血瞬间染红了铠甲,他嘶声怒骂,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秦良玉掏了掏耳朵,对身旁的亲兵笑道:“这词儿从流寇嘴里说出来,比李闯王的‘均田免赋’还稀罕。”

亲兵们闻言,纷纷大笑,士气高涨。

郝永忠的残部在西面山道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一时间,顺军溃卒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声不绝于耳。

郝永忠咬牙拔出肩头的箭矢,鲜血顺着铠甲流淌,但他却顾不上疼痛,挥刀高呼:“弟兄们,冲出去!只要能突围出去,咱们就有活路!”

然而,这些火铳兵和弓箭手又怎会是那么容易被突破的,顺军士卒如同困兽般在狭窄的山道中挣扎,前有火器箭雨,后有枪阵,进退维谷。

郝永忠眼见大势已去,心中悲愤交加,怒吼道:“秦良玉!你这老匹夫,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秦良玉站在山崖上,冷冷俯视着下方的战场,淡淡道:“郝永忠,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也配谈报仇?今日老身便替燕国公收了你这条狗命!”

郝永忠闻言,心中怒火更盛,但他知道,此时再逞口舌之利已无意义。他深吸一口气,挥刀砍翻几名逼近的川军甲士,对身旁的部众低声道:“弟兄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众将士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随即,残存的顺军士卒闻言,纷纷鼓起最后的勇气,朝着前方的火铳手和弓箭兵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