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走神想起《智取威虎山》上面两句台词。
脸红什么,精神焕发。
他下意识切了一下bGm,第一回发现,背景音乐竟然还可以放京剧。
走神中,忽然感觉胸口一紧,防护服前襟被他姬哥揪住,他整个人被对方往上一提,同时被质问,“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睿差点没站稳趴到对方身上,但他反应极快,迅速灵活地瞬间撑住四肢,蜘蛛侠一样扒在沙发扶手和靠背上,一点没碰到这人。
视线一抬,对上了那人羞恼的视线,脑袋还没搞明白他姬哥的问题,就先因为这熟悉的姿势,让他突然回忆起刚认识姬长清的那一天。
好像他就做出过这个姿势。
因为被对方钓鱼执法,也是险之又险差点被拽到这人身上。
何睿印象深刻地想起,在他当时摆出蜘蛛侠姿势的下一刻,就被眼前这伙计掀到茶几上,差点被茶壶茶碗咯死,然后又一头杵到地上。
那会儿的他姬哥,对他这个陌生人可以说是十分的粗鲁不客气。
揍得他像个翻了盖的王八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虽然过去了挺长时间。
但他之前在脑子里复盘过十次以上当初挨得的那顿揍,所以他现在还能原原本本的回忆起来。
“姬哥你在重复问什么呀,我的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现在倒是有点搞不懂你在问什么了,把我给问糊涂了。
还有,你为什么要揪着我的衣服?”
“抱歉。”对方的手霎时间松开。
何睿没动,维持着撑在沙发上的动作,俯视他老哥。
对方却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目光游离在别处,仿佛刻意躲闪。
空气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沉默。
何睿安静注视了男人片刻,慢慢开口,对这人道。
“姬哥,你之前说,让我别瞒着你,有事情和你多沟通。
那你现在情绪突变,一会儿一个状态的原因,可以告诉我吗?”
话说完,他看着这人瞥了他一眼后,眼神黯淡,又迅速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显然没有要回应和理睬他的意思。
何睿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轻巧地从沙发蹦到地上,重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懒散地陷入柔软的沙发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他姬哥还是那么难以捉摸。
还以为,按照之前的发展,他俩的关系就该蜜里调油,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结果对方面对他时,心理防线依旧高筑,有事也照旧不愿意和他敞开心扉。
何睿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倚着沙发打盹。
.....
他做了个梦。
梦的大致情况,是他没选择去抱姬哥大腿,而是留在庄园里,带着员工在末世求生。
前半段的梦还有点逻辑。
梦到文明瘫痪,灾难来临后,因为之前他运到庄园的物资、能源,面对海啸和断电,好歹他们不算荒野求生,还有很多现代工具可以使用,而且一段时间之内都不需要担心食物和水源的消耗。
然后接下来,被海水包围着的庄园,就迎来了内乱和死亡。
梦到不知道是管家又或者其他人,看出来,他不是那个真正的少爷。
加上因为他提前知道灾难的消息,所以果不其然,有人将亲人的死,甚至政府不来救援,一些其他圈层的矛盾,全都扣在他的头上。
他成了受众人唾弃、万夫所指的目标。
庄园中出现的进化者顶替了他的领导者位置,因为有人拦着,所以他没能被撵走,也没被逼死。
只是受尽冷眼和排挤。
然后随着时间流逝,即使物资暂且充足,但死的人越来越多。
外星病毒无孔不入,一批人在最初就被病毒淘汰。
后面可能因为射线的原因,即使庄园里安装满了铅板,但很多人的免疫系统还是崩溃了。
因为紫外线烧伤,得了皮肤癌。
暴雪又冻死了很多人。
庄园的进化者带着人出去寻找物资,又被变异动物吃掉了一些人。
且一直种植不出新的粮食,食物坐吃山空、逐渐匮乏。
庄园之中,情况越来越糟,因为悬在头顶的利刃,步步紧逼的各种死亡威胁,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众人都十分惶恐。
包括他。
他也很害怕,梦里心情很恐慌,缠绕在梦中的bGm,旋律也分外可怖吓人。
像身处于毫无希望的恐怖片中,被笼罩在死亡的阴云之下惴惴不安。
然后梦就画风一转,突然没了逻辑,开始变得离谱。
何睿梦到自己去淘金....
也算不上淘金。
有一座纯金砂做的金山出现在庄园附近,他们每天要做任务换取食物。
所以他就跑去装金子。
装满了一口袋,他就回庄园,吃大锅饭。
莫名那大锅饭食堂,还特别像他们单位的食堂....
他吃着吃着,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好像有人在骂人。
那是一道尖锐,高亢的男声。
声音有些熟悉,他肯定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声音闷闷的,像是和他隔了一堵墙,但他听得挺清楚。
“.....你别想了,我才不会给你!我的人马上就来救我了!你有能耐就杀了我!杀了我,什么你都别想得到!你个人模狗样的王八蛋!”
何睿只听到那一道声音在说话,没听到第二道声音回话。
他被那声音渐渐拉回清醒,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准备查看情况。
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竟然挪了窝,现在已经不在之前的客厅,而是在卧室,睡在金属大床上。
想说难怪他感觉硌得慌。
身上衣服也变了样子,外面的防护服和靴子不翼而飞,只剩下里面的贴身衣物。
何睿翻身下床,脚踩进床边的拖鞋,快步朝房间门走去。
推开门,正好和听到动静看向他这边的两人对上视线。
其中一人自然是他姬哥。
他看了对方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发现居然是烫了半边卷毛的非主流长发小青年。
那人狼狈地坐在地上,看到他出现,眼神仿佛淬了毒,像看杀父仇人一样,怨恨地盯着他。
何睿想不通,哪来的这么大的仇和怨,至于用这种眼神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