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
头上戴着黑色抹额,周身冷冽,宛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的少年,一身粉色衣裙,一双眼睛狡黠灵动,佩戴者各样精致饰品,手腕上戴着一对金手镯的少女,以及身形高大魁梧,肌肉贲张,抱臂而立,手里还把玩着兽牙的男子,纷纷驻足在一袭淡蓝色纱衣足以艳绝天下的大美人怀中那粉雕玉琢正在笑的女婴。
三个人眼中皆是好奇,更多的则是惊讶:“这就是你女儿??”
“白小昭??”
“为什么姓白??”
三个人各有的问题,可目光都注视在襁褓中正在眨眼睛的小女婴。
蓝衣美人伸出一根手指逗趣着怀里的女婴,轻轻一笑,美得勾魂摄魄:“自然是因为我们小昭白嫩嫩的~”
“是不是啊~小昭~”
襁褓之中,白小昭脸颊粉嫩,香香软软一小只,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肌肤吹弹可破。五官遗传了蓝衣美人大部分的美貌,动人娇俏,一双水汪汪的清澈眸子正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事物。滴溜滴溜的乱转。
三人被吸引,纷纷凑上前,又不敢离太近,生怕惊扰了小瓷娃娃。
外面,
嬴政一行人几经辗转终于到了韩非的住处外,盖聂上前敲门,并解决了出来开门的小厮。
韩非原本正要去往庭院,手里还拿着一个拨浪鼓,却因为感觉到不对劲,前去院门前查看。
只一看就看到了门外的盖聂,盖聂微微抬眸,似在介绍:“盖聂。”
院中,原本还在逗趣女婴的冷冽抹额少年愣了一下,抬眸看过去,似能透过面前那道墙看到门外的身影。锐利的眸子眼中有些诧异。
粉裙少女似乎意识到什么,问了一句:“怎么了?庄?”
“我师哥来了。”被叫“庄”的少年握紧手中的剑,抬步往外走。
白小昭似乎感应到什么,在襁褓里往那个方向看。
韩非身着一袭紫色长袍,头戴高冠,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睿智与从容:“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一身白衣身形高大挺拔,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凌厉威严的下半张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着院墙上攀附的枝蔓,明明做了伪装却难掩周身帝王气质的男人缓缓回身,
打量着韩非。
片刻后,男人缓缓勾唇:“早闻九公子之名,今日得见,名不虚传。”没错,这人正是嬴政。
这二人对视时,盖聂与后一步出来的冷冽抹额少年也对上视线,互相看向自己所拥护之人。
眼中火花乍现。
许久,盖聂开口:“小庄,你选择的人是韩非?”
小庄:“师哥。”
而后二人齐刷刷看向正在打量对方的二人,眼中十分复杂,他们二人来自鬼谷,鬼谷的每一代当家人一生只收两个徒弟,一个是纵,一个横,生来就是对手,出谷后各自选择一个人辅佐,看日后谁是名动天下的那一个。
他们没想过会再见面,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韩非与嬴政进入庭院,嬴政驻足而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及来意:“韩公子之才,寡人早有耳闻。如今秦国志在天下,正需公子这样的大才相助。”
“若公子能入秦,寡人必以重任相托,与公子一同开创这万世基业。”
韩非不语,只是似笑非笑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充满霸气的帝王。
自天幕出现,他就知道嬴政会来,嬴政一定会来走这一遭,却没想到,来意却是为了挖走他,他自然深知秦国的潜力与强大,但韩国终究是他的母国。
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不如我先回答一个,秦王不太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嬴政:“?”
韩非拂袖,弯腰行了一礼:“韩非,拜见秦王。”而后错身一步。
正是这时,一道清脆的婴儿啼哭声隐隐传来,嬴政心中一怔,顺着声音的望去,眼中激荡之意蔓延。
抬步要冲过去,意识还在别人的庭院,停下了脚步:“她…是何身份?”
韩非回应:“是我一位挚友的女儿,刚诞生不久。”
嬴政心中一动,终于捋清了一切,天幕消失的时间正是她出生的时间。“天幕曾示,她的亲人在魏国都城。如今却生在韩国,定是后来韩国被灭,这才辗转到了魏国。”
韩非:“是也不是。”
“哦?”嬴政看向韩非,就见韩非晃着手中的拨浪鼓,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跟着看向声音的来源:“她的爹娘会为她安排好一切。”
“曾经我也以为,是爹娘离世,才会辗转过去,可后来我发现…”
“她不止有爹娘,还有爹娘的一群挚友,这里头的每一个都会给她规划好未来的退路。”
也就是说,天幕里出现的“亲人”根本不是亲人,而是照顾她的仆人,他们这些在未来或许已经“死”去的人,为那时的“她”准备的后路。
韩非说完,看向嬴政,他相信嬴政听得懂他的意思。
人给你找到了,是否放韩国一马看你。
嬴政看着韩非,眼中坚定,说道:“韩公子,天下大事,分久必合。秦国统一六国,乃是顺应天意。若你能助我,不仅能实现你法家所说的抱负,或许也能让这天下少些战乱,百姓早日过上太平日子。”
嬴政的意思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未来是死局,何不洗牌重来?
韩非陷入沉思,他深知嬴政所言句句在理。秦国的强大已是不争的事实,六国纷乱已久,最终都难逃被灭的命运。而他,或许也会因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可韩国是他的母国,是他的根,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国来攻打他的母国。
在韩非挣扎之际,嬴政已经迈步走进庭院,先前他所问那句是何身份便是好奇,她会不会是韩非的女儿?若是,他擅闯人家后院说不过去,但韩非说是挚友,那再过去自然没什么。
嬴政脸上的面具缓缓卸下,缓缓走向哭声来源,视线触及到那张娇嫩小脸时瞬间柔和,呼吸不自觉变得很轻,明明离她还有些距离,却生怕惊扰了她。
蓝衣美人哄着怀里的女儿,眉心微蹙,“乖乖,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