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舟可能是下午睡够了,晚上却睡不着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顾北征问了很多关于她童年的事情,还好原主和自己的童年经历很相似,夹杂着说起来,并不显得突兀。
而关于顾北征自己,他只说了寥寥几句,生父战死,继父是生父战友,生父牺牲后,继父娶了当时正怀着他的妈妈,陪着妈妈下放到水头村,在那里生下了顾北征,带他视如己出,却从未向他隐瞒生父的事。
大哥是继父亲生的儿子,大哥的妈妈在他一岁时就病故了。
那时候父母忙,他是跟着哥哥和丁兰姐长大的,后来父母又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听起来还挺复杂的,这样复杂的家庭跟她那样简单到一无所有的家庭,简直是两个极端。
“你不用怕,其实一切都不复杂,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然后几个兄弟姐妹,各自生活,互不干涉。”顾北征像是看透了许周舟的顾虑一样。。
她并不怕,只是上次见他大哥,那种疏离和客气,让她也清楚的知道,人家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
“你和我结婚,你家里知道吗?”她突然有点儿想知道他家里人的态度。
顾北征沉默了一阵:“她们知道,等有时间带你回去见她们。”
他们这桩婚姻,一张结婚证,一场水头村的婚宴,除了丁兰这个干姐姐,双方亲人无一人见证,无一人祝福。
许周舟竟然觉得有些酸涩,不禁在心里自嘲,人真的是不知足,之前只盼着脱离那个地方就好,现在竟然在期盼有人祝福,凭什么呢?
“怎么了?”顾北征察觉到许周舟的沉默,侧身看着她。
“怪不得你大哥和你长得不太像。”许周舟找了个话题岔过去。
“嗯,他没我长得好看。”
许周舟:“........” 不臭屁会死吗?
黑暗中顾北征低低的笑了笑:“这不是我说的,从小大家都这么说。”
许周舟冲他扁扁嘴,但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他眉眼精致,仔细看眉宇之间还带着些文气,但被他身上军人的阳刚之气压着,显得冷漠疏离。
要是在后世,他绝对属于禁欲系狼狗那一挂的,就硬帅,帅的不讲道理。
顾北征不知道许周舟在心里给他打了标签,看她沉默,还以为她不信,继续道:“因为别人都这样说,大哥就很不服气,所以追了个厂花给我们做大嫂,他想在下一代身上翻身,谁知道生了个儿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没有遗传大嫂的优点。”
许周舟轻笑:“大嫂长得很好看吗?”
顾北征默了默,沉声道:“没你好看。”
突然的夸赞让许周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所以。”顾北征撑起身子,低头看着她:“你好看,我也好看,生的孩子会更好看,他赢不了。”
生.......孩子?怎么突然扯到生孩子了?解方程吗?省略步骤直接写结果? 要扣分的。
“生个女儿,给她买很多很多小裙子穿好不好?”顾北征说这句话时,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这温柔的声音敲得许周舟心脏直打颤,他想弥补她的童年。
四目对视,周遭的空气都变的燥热起来,顾北征的吻要落下来时,许周舟撑住他的胸口。
“不要了吧,我现在......不方便,一会儿你......该难受了。”
顾北征埋头到她的颈窝里蹭着,闷声道:“已经在难受了,不差这一会儿。”
许周舟被他侧身抱在怀里,小腹处的触感已经很清晰了。
她脸上一热,这.......什么时候长大的?刚才明明只是躺着说话,碰都没碰他一下。
原来性感和感性对小.......朋友的作用是一样的?
“我就抱一会儿。”顾北征声音哑哑的。
许周舟也不敢动,她并不是害怕顾北征会在特殊时期强要她,他不会,她就是怕乱动,他更难受,毕竟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
之前好几次,顾北征都硬忍了回去,或许是因为心里的芥蒂,或许是因为他道德底线超高,不领结婚证,绝不破线。
今天领了结婚证,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于法于理,他都可以,于情........她愿意。
但这不是巧了吗?正好赶上特殊时期,她可以不矫情,但,还不至于伟大到.......搞得血雨腥风的。
许周舟神游的空隙,顾北征已经慢慢放开她,平躺到床上,喘了一口气,起身下床。
“你去哪儿?”许周舟明知故问了一句。
“冲澡。”顾北征压抑着声音,没有回头往门口走去。
手刚搭上房门的把手,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要不然,我帮你吧。”
他颤了一下,回头,许周舟对上他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脑子抽抽的说了一句什么。
“不是,那个.......”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男人已经大步走了回来,上床抱住她,便是一个深吻,似乎笃定了她会帮他,便不再克制。
羞耻,窘迫,手又酸又累,她不知道会那么久,听着顾北征的喘息声,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等到一切平息时,顾北征端来一盆水,把她的手放到水盆里,仔仔细细的洗着,她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受控的抖。
顾北征拿毛巾把她的手抱住,仔仔细细的擦着,略显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许周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对上顾北征的视线,窘迫的低头,把手抽回来,嘟囔着:“我累了,睡觉了。”
转身躺回床上。
顾北征收拾好,回到床上,把背对他的人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谢谢你。”
“你........别说话。”许周舟需要缓一缓,有点儿恼自己,可怜他干嘛?冲凉水澡就冲凉水澡好了,感冒就感冒好了,生病就生病好了,现在好了,她觉得自己病了。
顾北征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睡吧。”
许周舟缩了缩脖子,没理他。
人家的新婚夜干体力活,她的新婚夜做手工活。
许周舟睡着后做梦,梦到做了一夜的手工活儿,手又酸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