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成这样,双方父母都不自在,反观谢意,居然在那里把手机玩得快活,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现在好了,姓唐的肯定饶不了他们。
“谢意,你跟唐家道歉去。”
是命令的语气,谢意想当做没听见,但见谈晓欲发狠戾的脸,顿时泄了气:“唐卿怀孕了,不是我的。”
谈晓当真以为是多大事呢,怀孕就怀孕了呗,当个接班人,直接买一送一,反正跟路随那个男生在一起,这辈子都听不见小孩叫爸。
“怀孕又怎样?生出来叫你爸不就行了。”
谢意听着此话,越发觉得谈晓陌生。
刚答应谈晓的时候,他内心就是拒绝的,他怎会愿意装着跟别的女生亲近,可他耐不住谈晓发疯。
于是他找到唐卿,说要做做样子,本以为唐卿会觉得他有病,却不曾想唐卿一口答应,甚至有和他假戏真做的样子。
谢意并不愿意,这场没脑子的订婚宴也是背着他办的。
这种下作的行为,他真是不耻,但他终究是幸运的。
就在订婚宴的前一天,他听见唐卿和一个男人的争吵。
唐卿闹着要打掉孩子,男人不肯,抱着唐卿就开始亲吻,谢意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庆幸。
事后撞上唐卿慌乱的神色,他微微一笑,决定帮唐卿保密。
唐卿猛然抓住他的手,摇着头说这不是真的。
他没什么反应,只说配合着他把明天的订婚宴取消,否则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即刻就会变成冬市的头条。
唐卿彻底慌了,也不管有多喜欢谢意了,只知道配合着点头。
悔婚的事情次日就登上冬市头条,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谢意。
唐卿再怎么不好,但终究有一位可以依靠的父亲,所以只要唐卿说一句不是,谁都会相信。
然而唐卿却不曾给予回应,也不再和谢意同台。
联姻的事情就此告了一个段落。
这些年来夏宇集团的发展都不好,且还莫名多出一个儿子。
不过好在谢意是个聪明人,面对商业算计也是游刃有余。
夏宇集团能持续到现在,谢意算是功不可没,但正因为这样,夏宇牧才会恐慌。
本来谈晓就占着股份,若是谢意再风头正盛的话,不出多久,这夏宇集团就可以叫谢意集团了。
最后一次利用谢意抱唐氏大腿,然而却被谢意这样糟蹋,夏宇牧当真是气极了,却无法对谢意发怒,因为谢意不会逆来顺受,而且会带领那个傻儿子一起围攻他。
不知是谈晓基因在作祟,傻儿子跟谁都不亲,偏偏就喜欢黏着谢意。
处理完订婚宴落下的烂摊子,谢意瘫在床上,刚想拿胳膊挡住眼,房门就被敲响。
在这里住了三年,他已经能凭着敲门声音来判断来人是谁。
一下,两下,停顿,再一下,是夏无悠。
刚打开房门,夏无悠就抱住谢意大腿,哭得厉害。
谢意将夏无悠抱起,放到床上,轻轻擦去眼泪,然后将床边的糖递了出去。
夏无悠摸到糖就笑,抓着谢意的手,吐字还是不太清晰:“哥哥,谢意哥哥吃。”
谢意摇了摇头:“哥哥不吃,无悠,你哭什么?”
夏无悠咬着棒棒糖,好半天才出了声,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哭声:“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爸爸打妈妈,我出去,爸爸打我,妈妈也说我,他们是不是要把我送走啊?”
谢意摸了摸夏无悠的脑袋,觉得命运不公,夏无悠都九岁了,心智却一直在五岁,说话也还是不清晰。
偶然间听到谈晓和夏宇牧的谈话,他们竟真的想将夏无悠送走。
夏无悠再怎么痴傻,也是十月怀胎生下的,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不过结合谈晓对他做的,这一点都不奇怪,他将夏无悠搂在怀里:“不会的,我们无悠这么听话,怎么会被送走呢。”
“那谢意哥哥会走吗?”夏无悠抬头看谢意,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意早就不想这个问题了,他不能走,也走不掉。
谈晓不会放过他,谢志缘也不会管他,路随则会…
恨他…
那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三年了,路随怎么会不恨他呢?
不告而别在先,杳无音讯在后,最近还整出了这荒唐的订婚宴,路随怕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吧。
这些年来他过得一点也不好,他满脑子都是路随,他不想忘记路随。
不想亦舍不得,至此他每天都对谈晓言听计从,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到路随身边。
早在一年前,他耐不住寂寞去找过路随,见到的却是路随和一个女生相拥。
路随什么表情他没看到,反正女生是一脸的娇羞样。
那天,夕阳有多红,女生的脸就有多红。
谢意别过头去,再没勇气站到路随面前。
路随本来就喜欢女生,现在他走了,那样的发展趋势才是对的。
继而他逃了,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路随就该和女生在一起,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那本是晓芸的心愿,现在也变成了他的心愿。
他本来就配不上路随,现在还被查出了这种病,他不会想耽误路随的。
继而他也不再想回夏市,他怕看到路随会情绪失控,更怕会舍不得再次狠心。
所以他每年都会上山为路随祈福。
不能和喜爱之人在一起,那就祝其平安喜乐,万事如意。
不管怎样,他都希望路随好,永远都好。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夏无悠说着从谢意怀里出来,凑到谢意面前挥了挥手。
谢意握住夏无悠的手,笑得牵强:“有些出神了,不好意思。”
把夏无悠哄睡着,谢意走出房门,迎风吹过,眼泪落了下来。
他很久都没见过路随了,他真的很想路随。
宁致远跟路正行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考上倾暮的还有余音,但余音却并不愿意跟他有什么交集。
有件事他倒记得很清楚,余音故意在坐他身边,将路随官宣的朋友圈文案念得很大声。
他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感受了,只记得一个晚上只写了一道题。
明明这样才是对的,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流泪。
他想回到路随身边,他想一睁眼就能看到路随,他想岁岁又年年…
路随…
是他食言了,关系发展成这样也是他活该。
路随不会原谅他的。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