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过后,晏世清拿了本书靠在床上。
安王扑了过来:“恒安~咱们来庆祝吧~”
“碰!”
晏世清赤着脚踹在安王的肩头,将扑到半空的人踹在地上,顺手丢了个软枕给安王垫着。
安王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哥哥?”
晏世清将书翻过一页:“白日里庆祝过了。”
安王听明白了:白天那事做的太过了。
他试图装傻蒙骗过去:“吃个古董羹不算吧?”
晏世清微微一笑:“你醉酒后,庆祝过了,若是忘了也只能怪你自己。”
“哥~哥~”
安王坐起来趴在床边,试图撒娇,却发现晏世清神色不为所动,接连说了一篓子好话,也不见他有半点动静。
晏世清余光看到安王脸上不解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既然无法拒绝安王的撒娇,那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安王百思不得其解,他爬上床躺在床里,这样就不用担心被踹下床了。
白日里晏世清还会面红羞涩,怎的现在如此冷静?
莫非——下午的事情对晏世清来说太过出格,爱意消散了?
想到这个可能,安王如遭晴天霹雳。
他小心的拉住晏世清翻书的手:“恒安……”
晏世清抽回手将书翻过一页。
安王越想越觉得晏世清是不爱自己了,眼泪“唰”的就落下来了。
晏世清连忙放下书:“怎么了?”
他看见安王张嘴,却没听见声音,想起来自己耳朵还塞着。
安王泪眼婆娑的看到晏世清从耳朵里拿出来两团东西,眨眼时又落下两大颗泪珠。
咦,合着晏世清是没听到他的声音啊?
“为何哭了?”
晏世清将安王的眼泪拭去,关切的问:“方才,我踹的重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安王扑过去紧紧抱住晏世清,眼泪一下子就把他的肩头打湿了:“对不起,我以后不在外面闹你了,你别不要我!那样我真的会难受死的!”
晏世清没想到安王会联想这么多,如此的患得患失。
“切莫说死字,我怎会不要你?在知晓心意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这辈子会有分开的那一天。”
当然,安王在外面不闹他自然是最好的,白日里他隔着窗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耳边是安王略重的呼吸声,心里一根弦始终紧绷着。
关起门来怎么样,他都尚能接受。
可白日那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他真的承受不来。
安王吸吸鼻子,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晏世清心软不已,亲亲他的眼尾道:“这一生,我只要你一人。”
安王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也只要你,生生世世我都只要你。”
晏世清安抚的摸摸安王的后颈:“嗯,我也是,若有来世,我也只要你。”
待安王冷静下来后,晏世清下床换了件干净的里衣,系带子时他忽的想到一点:
依安王的性子若是对白日的事情没有印象,应当会死皮赖脸的不认吧,方才那般恐慌的样子,就像是——清楚记得白日做了什么,担心自己生厌似的。
晏世清掀开被子上床,将侧卧的安王推倒,垂眼道:“你白日,当真喝醉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王浑身一僵,战战兢兢的问:“你说这一生只要我一人,不会不要我的话,还作数么?”
晏世清明白了,安王是装醉。
“算数,在我面前,你有多少次是装醉?”
安王先是跪的板板正正,双手放在膝盖上,才低着头小声道:“都是。”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窥视着晏世清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已。
“一开始,我想着你不会赶走一个醉鬼的,而且你或许会怀疑我为何会突然接近你……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真话若是不借着酒劲说出来,我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晏世清合上书道:“所以,你是故意装醉闹腾我。”
安王老实点头。
下一瞬,枕头和暖被窝的暖炉被塞进怀里。
晏世清淡淡道:“今晚你去外间矮榻上睡。”
安王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问:“那,那明晚呢?”
晏世清该不会夜夜都让他睡外间吧?
“看你表现。”晏世清偏偏头:“还不快去。”
安王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下床,动作缓慢的往外挪,竖着耳朵等晏世清开口挽留。
晏世清:“慢着。”
安王满怀希望的回头。
晏世清:“把蜡烛熄了。”
安王:“哦。”
烛火灭去,黑暗掩盖了晏世清眼底的笑意。
安王躺在矮榻上,平日里即便矮榻不睡人,上头的被褥也都时常拿出去晒晒,或者至于炭火旁烤上一烤,加上有暖炉,被窝里是不凉的。
可安王左翻身、右翻身,怎么都睡不着,感觉冷冷的。
晏世清听着外间不停的翻动声,嘴角微微上扬,可算是有让安王收敛一点的机会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晏世清听见脚步靠近的声音。
晏世清微微挑眉,这就躺不住了?
安王裹着被子,把枕头放在膝下,趴在床边合上眼睛,这样才踏实嘛!
见安王没说话,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晏世清到底还是心软了,他掀开被子道:“罢了,上来睡吧,这样趴着如何睡的着?”
安王没有立刻爬上床,期期艾艾的问:“真让上啊?”
晏世清:“不上就算了。”
安王瞬间蹿进被窝,手脚并用把晏世清搂进怀里,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一个人睡的滋味可太难受了,我以后都老老实实的。”
晏世清好笑道:“原来你之前都不老实。”
安王发誓:“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实的!”
晏世清好奇的问:“你的酒量究竟如何?”
安王想了想:“开始不怎么样,后来一个人喝着喝着,酒量就上去了,基本没有再酩酊大醉过。”
以前,他心里没个可信任的,有了心事也无从诉说,干脆就借酒消愁。
晏世清心中叹息,大约也猜到了安王独自饮酒的原因:“以后别再装醉闹我了,平日我哪次真的拒绝你的亲近?”
安王老实摇头:“没有。”
但今晚有,他在心里小声道。
不过也怪他自己,明知道晏世清面皮子薄,白日里还在外头就闹他。
今晚那一脚,是他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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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已老实,求获准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