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晋丰枯瘦的脸上是严肃与烦躁,不耐烦地训斥道:“瞎说什么,现在还没判刑,这事就还有转机。
什么介绍给傻子,没有的事!”
“哦,对对对,我们根本没做过这种事。”张桂华赶紧点头,推了推旁边的大儿子,让他们等会别说错了。
所长已经了解清楚情况了,对禾家几人也没有一开始的客气了。
“各位,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恶劣,你们还是先回去等待我们的处理结果。”
“所长同志。”禾晋丰一听就急了,赶紧解释,“误会啊,这都是自家亲戚给念安那丫头相亲惹的祸啊。
我们这不是看她离婚了,一个人怪可怜的,就想着给她介绍个合适的对象吗?
什么介绍给傻子,那都是没有的事。
她是我亲孙女,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这都是误会,我们解释清楚就行了,用不着浪费派出所的警力,大过年的,你们还要回家过年陪陪家人是不?”
“就是啊,她是我们的亲孙女,我们可都是她的亲人,怎么会害她呢。”
张桂华也赶紧搭,“肯定是我女儿女婿记错人了,这都是误会,误会。”
所长看着在努力辩解的老俩口,重重的的叹了口气,“两位,我刚刚根本没提过对方是傻子。
只说了是残疾人,但你们却清楚的说出对方是傻子。
说明你们对这件事是知情的,却还纵容自己的女儿女婿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孙女。
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不可能通过你们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就将人放出去的。
你们先回去等结果吧。
若还是执意在派出所闹事,我们就按治安管理处罚依法处理,处以5日到10日以下的拘留,并罚款50元。”
“啊?这也要拘留?”张桂华吓得不敢大声说话了,悄悄看向自家老头子。
禾晋丰摸出自己的烟,想抽又忌惮这是在派出所,很没面子的重重将烟收回去,“行了,先回去。
他们自己造的孽,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哎。”张桂华见老头子大步朝外走,赶紧跟了上去,追在他后面问,“真不管小惠他们了啊?那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你没听派出所的所长刚刚说吗?这件事的性质恶劣,”
禾晋丰摸出根烟抽上,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他的眼睛从浑浊到精明只在一瞬间。
“去塑料厂家属院,这件事,只要禾念安不追究,小惠他们就没事了。”
“对对对。”张桂华一拍巴掌,高兴道:“我怎么就忘了,就是禾念安这死丫头报的警!
只要她撤案,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了。
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家属院,一定让这死丫头亲自给她小姑和小姑父道歉不可!”
禾杰一听他们要去家属院,身体立即开始疼了,昨天那顿打他可还历历在目,赶紧捂着脸哎呦一声,“爷爷奶奶,家属院我就不去了。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小杰,你没事吧?”张桂华满脸关心,心疼地说:“要不要奶奶带你去医院看看啊?”
“没事没事。”禾杰赶紧摆手,“我回去休息会就好了。”
说完赶紧跑了。
“小杰昨天去诊所检查过,都是皮外伤,也就看着严重点,唬人些,疼几天就没事了。”
禾树伟催促道:“妈,我们先去家属院吧,小妹的事情要紧。”
“好,我倒要看看几年不见,禾念安这死丫头变成什么样了,竟敢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
几人怒气冲冲的到了家属院。
刀疤哥几人看到是两个陌生的老人跟一个中年男人也没多在意,以为是谁家的亲戚来了,毕竟现在还在过年。
他随手喊了个小弟跟过去看看。
几年没来家属院,禾晋丰和张桂华都不记得禾念安家住在哪一栋哪一户了。
还是禾树伟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带到了2楼。
这会家里就禾念安和两个弟弟,妈妈去对面楼帮孙姨研究炸串去了。
禾小福乖乖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手里捧着一堆水果糖挑挑拣拣地拿了颗橘子味的糖,转过身给坐在床上编织围巾的姐姐。
“姐姐,吃糖呀!”
“谢谢小福。”禾念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糖果。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禾念安正低头撕水果糖的包装纸,顺口说,“小福,开下门,估计是你向南姐他们来了。”
“嗷。”
禾小福捧着满怀的水果糖,啪嗒啪嗒跑去开门,刚拉开门锁,外面猛地一阵推力袭来,禾小福个子小,被推得踉跄着往后摔了一个屁股蹲,满怀的水果糖掉了一地。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哇!水果糖掉了。”
“怎么......”禾念安一抬头,看到三张带着怒气的脸,顿时提高警惕地站起身,“谁让你们来的。”
她把摔到地上的禾小福扶起来,小声在他耳边说:“去房间找哥哥。”
等禾小福离开,她才面向三人道:“我家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
禾树伟丝毫没有把小侄子推倒在地的羞愧感,反而又推了一把门,以至于门撞到墙壁发出砰的一声。
“禾念安,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爷爷奶奶来了,你不会喊人吗?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难怪是寡妇教出来的孩子。
一点礼貌都没有!”
张桂华刚在外面的走廊上看到了洗衣机,这会又看到房间里摆着的彩电,以及干净整洁的家具,心里越发的发酸,酸到有些咬牙切齿。
他们在乡下过着苦日子,这一家子却在城里享福!
难怪几年不愿意联系他们,原来是偷偷藏着钱,不愿意给啊!
真是一家子没良心的东西!
她再一看禾念安,发现她长得越发的漂亮了,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跟她的寡妇娘一样,有副令人嫉妒的好皮囊!
当初她根本就不想让儿子娶江秋水,长得好看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拿回家的钱越来越少。
肯定就是江秋水这个贱人怂恿的!
她在家过苦日子,儿子却带着媳妇在城里过好日子,这给她气得越发的恨上这一家了。
儿子死后,她每天都诅咒他们,最好越过越惨。
要不是孙子从外面听说禾念安开了厂,她根本不会想与他们联系。
禾念安一个赔钱货,早晚要嫁出去的人,凭什么能有个挣钱的厂子,这些东西就该都是他们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