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随着一阵阵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一支支八旗精锐在将官的引导下,高举着旗帜,往来回环。
而义军一方也毫不示弱,在一声声战鼓的催促下,亦打开营门,列阵以待。
“现今敌情如何?”多铎远望着阵容整齐的义军,不由扭头向石廷柱问道。
“贼人约莫有四万人围困广宁,义州方向孙得功孙参将已经联络喀喇沁、土默特一干人部落奇袭锦州,只是不知如今胜败如何!”石廷柱连忙开口道。
“孙得功和喀喇沁、土默特?”多铎闻言眉头一皱,心中顿时有几分不快。
将领之间私下里接触,乃君王大忌。
只是如今正是关键之际,他也知道不是提及此事的时候,暂且压下心思不提。
“看‘顺贼’军阵,毫无慌张迹象。恐怕孙得功一干人等,也是只能是无功而返!”多铎摇了摇头,不由判断道。
相当于较为乐观的石廷柱、孙得功一干人等,亲自和义军交过手的多铎当然不会小觑了对手。
只是无论石廷柱,还是多铎,甚至孙得功本人都没有想到,会在与对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吃了个大败仗,还丢了身家性命。
然而,就这样一个极为微小的失误,便被张三百给抓住了。
如今能够打破后金部署的机会就在眼前,那张三百哪里忍得住不冒险?
故而张三百一边利用信息差,大摇大摆的牵制住多铎,一边让杨国柱尽快拿下义州。
那多铎带领大军新到,石廷柱一干人等又被困城中,一时间还摸不清义军动向,只能一边安营扎寨,一边向义军发起试探性攻击。
且不说双方如何计较,且说那杨国柱得了命令以后,倍道兼行,一路向西,直奔义州城。
从广宁至义州百里,沿途本来颇为繁华村镇、城堡,经过后金洗劫以后,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几为废墟。
这固然给义军的补给造成了不利影响,但同样降低了后金一方的预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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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杨国柱已知义州主将孙得功战死,便日夜兼程,到了第二天中午便赶到了义州城外。
义军刚赶到义州城外,斥候早抓住了几个“舌头”,绑了过来。
那杨国柱略微问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义州的情形。
原来正如他与张三百所料,孙得功意外战死,给义州城和其麾下人马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有的人当场剪了辫子,投靠了义军。
有的如同惊弓之鸟,四散而走逃。
更多的则是随着溃散的人群,一路逃往义州城。
而喀喇沁、土默特两部四翼,则逃往了边外牧地去了。
如此这般,失去了主心骨的义州城,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张大受,要不你挑选几十个人,装作溃兵混入城中,咱们来一个里应外合?”杨国柱沉吟了片刻,不由开口道。
他麾下除了张三百拍过来的张大受部,大多数都是步卒,日夜兼程之下,较为疲惫,只要骑兵才保持了较好的体力。
“这……我部和明军出身的孙得功部区别较大,恐怕……恐怕会坏了事儿!”那张大受对此颇为经验,连忙提醒道。
“这倒也是!”杨国柱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张大受部是陕西义军出身,无论语言、服饰还是习惯都和辽东兵区别较大,确实容易露馅。
“那……那只能叨扰你了,线国安!”杨国柱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一个较为陌生的面孔上。
“末将定不辱使命!”原来这线国安本是孔有德部将,后来在孔有德死后带领其旧部投靠义军。
他麾下人马多是辽东出身,故而不容易露馅。
待到线国安挑选了几十人,假装着溃兵进入了义州城,杨国柱这才看向张大受道:“如此,夺取城门之事,就要麻烦你了!”
“末将领命!”张大受闻言连忙领命。
原来别看这杨国柱言辞客气,却因为襄助义军劝降了朱燮元部,故而地位非同一般。
那张大受固然是义军出身,但是终究还差了点意思,所以只能屈居其下。
待到双方计议已定,不多时张大受便率领麾下骑兵疾驰而出,直奔义州东门。
“敌袭!”很快城上的守军就发现了张大受部的动静,不由发出了惊慌的叫喊声。
“快,快关上城门!”守军眼见义军杀来,连忙推开了正在入城的溃兵、百姓,就要禁闭城门。
“直娘贼,你们想让我们死啊?兄弟们,赶快冲进去,不然我们死定了!”当此之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顿时激得众人勃然大怒。
这些溃兵奋勇杀敌的胆子已经没有了,但是向自己人举起屠刀的胆子倒不小。
经人这么一挑拨,顿时纷纷拿起武器向准备关闭城门的士卒杀去。
这一杀不要紧,顿时城门内外乱成一团。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将领,领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的向城上走去。
“站住,你是哪个?”就在这群人刚刚登上城楼,顿时被几个士卒拦住了。
“好大的胆子,连本将都敢拦,给我杀了!”那将领双目一瞪,不由下令道。
“你……你干什么……啊啊!”就在众人发懵之际,突然乱刀乱枪杀来,顿时结果了这几个士卒。
“杀,杀进去,夺了吊桥和千斤闸!”原来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线国安等人。
由于孙得功一死,义州城无人组织防御,故而被其浑水摸鱼,一举杀上了城楼。
而就在城上城下乱作一团之际,张大受也趁机杀了过来。
不多时双方里应外合,便夺取了义州城东门。
杨国柱万万没想到战事如此顺利,连忙下令全军出击勐攻义州。
义州守军眼见大势已去,顿时逃的逃,降的降,一哄而散。
独孙得功子孙有光,率领家丁亲卷死守孙府,久攻不下。
黄得功便命人调来大炮轰烂府墙,然后一拥而入。
孙有光抵挡不住,又担心家卷受辱,便亲手点燃了早已经堆满油料、硫磺的府邸,阖家自焚而死,义州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