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我在房里休息。娘她和赵菊兰几个嬢嬢摆龙门阵,有意无意的把话往我和林晏婚前有搅搅事上引。”
“大伯,云潮是个军人,我是他遗孀。要说我和林晏婚前有事,那不是说我,是侮辱了云潮,是对他不敬。”
“你说万一以后他战友啥的,来问候看望两老的,村里有人在他们面前嚎一嗓子。你说这事,还怎么了得。”
“再说林晏和我,我们才是这件事受害者,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遭受村子里闲言碎语。”
“我是个女人,女人名声何其重要。娘也是女人,她啥都明白,可她还是要这般害我,我都不知她为啥这般讨厌我。”
“还说我克夫,如今最是忌讳这些,一个弄不好,我们还要牵扯到大伯你们。”
“我也是没办法,才捅破了她下药这事,来转移大家注意力。还好当时那几个嬢嬢都没注意她说的这话。”
林建国听完,脸黑成个锅底,一掌拍在大腿上。
“金凤花这个毒妇,她是不把我林家害死完,不甘心咋的。那张破嘴什么都敢说,我整天在他们耳边提着耳朵念叨,封建迷信不能提,她是把老子话当耳边风了。”
说着看着苏漫叹气。
“哎!!还好老二家有你这聪慧的,要被有热心人听着扯犊子,别说你们,就我这大队长肯定都要下落。”
苏漫连声接话,“可不是,大伯,所有今天这事,真不能怪我。”
林建国看了眼大门,站起身,“成,我知道了。晚点我会好好跟你爹说道,这事要怪只能能怪你娘那毒妇。”
“你好好跟林晏过日子,村子里闲话少去听,闲了找你嫂子玩儿去。教教铁蛋认字。”
苏漫连忙起身,“要得,大伯,明儿我去找嫂子玩儿。你再坐会儿。”
林建国拿过斗笠盖头上,朝小路走去。
“不了,我还要去地里忙会儿。这一天天的,忙都忙不过来,那毒妇还尽给我找事。”
苏漫装作没听见,“那大伯,你慢走。”
等到林建国走到对面田坎,苏漫转头往大门右侧看了眼,只见那破布帘子动了下。
呵~
祸害遗千年。
就说金凤花那样的人,咋可能这么容易出事。
眼见等会儿又要到下工时间,苏漫从屋里拿着木桶在灶房去打水,准备洗澡。
她怕自己提不起,特意半桶半桶的提,还是把她累得够呛。
就着炉子上热水。
也不管谁够不够,将就着洗了。
洗完澡,桶里水,她是不想管了,关上门。拿了两本书,躺床上看了起来。
“铛铛铛。”
下工锣声响起。
社员们疲惫不堪拖着身子往家里走,几人一群,时不时交头接耳。
赵菊花背着苞谷往仓库走,遇到从岔路走过来的吴大丫。
“嫂子,下工了。”
“哎,走,一起回去!这天可真够热的,摇裤都打湿了。”吴大丫抹了把额前汗水。
随即神神秘秘道。
“兰子,听说林家那混不吝和他嫂子结婚,是金凤花给下药不成,以死相逼来的。”
赵菊兰背着包谷顿时觉得不够了,“可不是,嫂子,中午亲耳听到苏漫这般说的,当时给我吓得。”
说到此停顿了下,往后边看了看,又故作小声接着说。
“你说金凤花这心咋这么歹毒,不让人家苏漫改嫁就算了,这般糟践人作甚。这好在没成功,这要真成了。”
“天!!我们队可就闹出大事了。苏漫那性子看着是个软的,性子刚得很。”
“听说苏漫那大哥在部队是营长,这万一有啥事。林家怕是全都要进去了。”
吴大丫瞪大了眼,“我的个娘耶,这么严重。”
赵菊兰横了下眼,“可不是,所以说金凤花是个心狠的。闹人的药都敢下,这以后谁要是惹着她,闷声就是一包,我们这些人岂能活。”
吴大丫心突突,“这,我以前还跟她吵过架呢。”
赵菊兰皱着眉叹气,“我也是,我家还住他家边上呢。这事闹得我一下午眼皮直跳,怕得很。”
“谁知那天金凤花会不会发癫,林家这些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刚才我看见那混不吝又骑着车去公社了,也不知做啥。”
吴大丫叹了长长一口气,“以前林家老二在部队,金凤花那是鼻子都仰到天上去了。如今就只剩下林家大房和那混不吝,林云刚又是个。”
突然,身后一道声音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婶子们下工啦?”陈娟脸色很是难看。
这些灾婆娘,越说越不像话。
金凤花做的事,关他们大房什么事。林云潮死都死了,又不是他们害的。
窝沥打标枪的烂婆娘,就知道嚼舌根子,也不怕烂舌头。
赵菊兰闻着着那味儿就知道是谁,“娟儿辛苦了,这再过半年又是过年了。到时候可全得靠你养的两头猪,让大家打打牙祭。”
陈娟皮笑肉不笑,“婶子说哪里话,都是拿工分做本分事。不辛苦。”
赵菊兰脸上笑意减退,“你婆婆今儿下午好像没来上工,是不舒服吗?”
陈娟翻了个白眼,“去舅舅家了,说是二舅家有点事。她精神气好着呢,怎么会不舒服。”
赵菊兰狐疑,“这样啊。”
呸。
贼娘们。
睁眼说瞎话。
两家距离这么近。
别以为她不知道金凤花挨揍的事,叫唤得那么大声,如今队里谁不知道。
走上大路。
陈娟快速超过两人朝家里走。
“婶子,你们慢着点,我急着回家做饭,先走了。”
“哎,好。”吴大丫回应。
等到陈娟走远了,悄声道,“这金凤花莫不是回娘家躲起来了。”
赵菊兰碎了一口,“我呸,回什么娘家。就她那几个灾舅子,不上她家都不错了。还能让她回去打秋风?”
“我跟你说啊,她啊……”
陈娟回到家朝灶房屋冲。
看着里面烟都没冒。
气得拿起葫芦瓢舀起水喝了一半,又扔水缸里。
看着紧闭的房门。
气不打一处来。
他娘的。
在外干得累死累活,受人脸色,回家连口饭都没得吃,还要自己做。
同样那个是嫁人,
苏漫命咋就这般好。
先前又林云潮拿钱回来,金凤花不敢让她上工,如今又有林晏那二流子撑腰。
躺着不上工,连家务活都不做。
越想越气不过。
陈娟冲进堂屋,拍响了金凤花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