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的目光再次落在叶莹莹的身上,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心中暗自感慨:“这女人,行事做派倒是极为客套,让人捉摸不透。”这般念头在他心间一闪而过,还未等他细细品味,一阵突兀且极具威慑力的声音骤然响起。
无烟听着,噗呲一笑。
楚沁内音回应:“你笑什么?”
无烟润了喉咙:“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是谁在欺负我小舅子,滚出来!”这声音仿佛携着千钧之力,恰似滚滚雷霆在耳畔炸响。周遭那些挂着售卖的衣物,在这声浪的冲击下,竟剧烈地摇晃起来,好似随时都会被震飞出去。
程欣欣听闻这声音,神色骤变,急忙看向马如玉,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脱口而出:“玄策?他怎么来了?”
马如玉亦是一脸茫然,轻轻摇了摇头,她也完全不清冷玄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
另一边,马如是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原本略显狼狈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大声喊道:“姐夫!”
冷玄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豪迈地说道:“哈哈,小舅子,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说出来姐夫帮你打理打理。”那语气,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马如玉见状,秀眉微蹙,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冷冷说道:“玄策,此事与你无关。”在她看来,这件事自有她自己的处理方式,冷玄策的贸然插手,反倒让她有些心烦。
冷玄策却依旧满脸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如玉,我们俩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怎能无关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执着,似乎在向马如玉表明,他绝不会置身事外 。
马如玉柳眉紧蹙,眼中满是不悦,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我本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如是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如此莽撞?”
马如是一脸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抬眼望向冷玄策,轻声说道:“姐夫,算了吧,此仇我日后再找机会报回来。”话虽如此,可那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余光还悄然瞥了一眼楚沁。
楚沁看着马如是白眼,心里嘀咕着:这家伙还不明白吗,明显是叶莹莹的情郎所为吗?
冷玄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笃定:“不用,姐夫现在就帮你出气。”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张狂,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被他放在眼里。
马如是心中一阵狂喜,表面却依旧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眼神再次不着痕迹地看向楚沁。
楚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似波澜不惊,可马如是的一切小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心中暗自冷笑,对这两人的心思了如指掌。
冷玄策看向楚沁,伸出手指勾了勾,一脸不屑地说道:“小子,出来!我让你三招,省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欺负你一个灵丹中期的小修士。”那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仿佛楚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
楚沁仿若未闻,静静地站在原地,周身气息沉稳,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不为外界所动。
冷玄策见他没有反应,以为楚沁是害怕了,心中愈发得意,张狂地大笑道:“出来!我让你五招,我保证不打死你,哈哈!”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楚沁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缓缓迈出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冷玄策走去,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冷玄策见他终于有了动作,先是一懵,随后脸上再次浮现出那副张狂的笑容,大声喊道:“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让你五招又何妨!”
楚沁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眼中寒芒一闪,直接出手。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抽向冷玄策的脸,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啪!”一声脆响,冷玄策的身体就这么轻盈的,朝着人群倒飞而去。人群顿时一阵骚乱,拥挤的人群迅速向两旁散开,为冷玄策“让出”一条道路。
冷玄策像个破麻袋一般重重砸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鲜血,那原本还算俊朗的脸部瞬间臃肿起来,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显得格外刺眼。双眼一翻,他直挺挺地晕死过去,四肢软绵绵地瘫在地上,毫无生气。
围观的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哗然一片。众人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纷纷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议论纷纷。有人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人则是满脸疑惑,不断猜测着这个神秘少年的来历。
马如玉和程欣欣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傻立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元丹中期的冷玄策,竟然被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素白长袍少年一剑就给拍晕了。
“一剑。拍晕元丹中期。”人群中有人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敬畏。
马如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带着几分愤怒与恐惧,冲着楚沁吼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竟敢杀了他?”此刻的他,心中又惊又怒,原本以为冷玄策可以轻松解决楚沁,为自己出气,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啪!”又是一道清脆的声响,瞬间盖过了街道上的喧哗。一道人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地横躺在夜墨的身上。只见这人眼中布满血丝,面目全非,身体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仔细一看,正是马如是。
“如是~”欧阳千雪惊恐地尖叫一声,想要出手阻止,却已然为时已晚。她愤怒地看向楚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几乎是瞬间,她袖中的白绫如灵动的白蛇一般旋即击出,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楚沁的要害。
然而,楚沁却仿若未卜先知一般。就在白绫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意念微微一动,手中的太感无极剑瞬间消失不见。
“嗖!”一道寒光闪过,众人甚至还没看清剑是如何出现的,那锋利的剑尖已然抵在了马如是的喉咙处。剑尖微微颤抖,仿佛一只饥饿已久的猛兽,在看见猎物时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咆哮,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如玉。”程欣欣见状,心急如焚,娇喝一声,飞身上前。她素手成掌,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轰向马如玉喉咙处的剑。这一掌,她使出了全力,空气中都隐隐传来“嗡嗡”的声响。
“轰!”就在程欣欣的手掌即将击中剑的瞬间,空中陡然出现一柄剑,稳稳地挡住了她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程欣欣身形一滞,随后不受控制地被击退数步。她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
鳞光剑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了整整一周,携着凌厉的气势,斜斜刺出。那寒光闪烁的剑身,如一道白色闪电,围着程欣欣的脑袋飞速转了一圈后,稳稳地横在了她那纤细的脖颈处。剑刃与肌肤几乎相贴,只要再往前分毫,便能割破肌肤。
围观的人群瞬间被这一幕吓傻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紧接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人群各自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生怕这场争斗会波及到自己,那场面犹如潮水退去一般。
马如玉被吓得花容失色,娇躯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她看向楚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公子,难道非要如此吗?”
楚沁紧紧盯着她,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他的目光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的出现太过蹊跷,真的只是巧合吗?怎么会这般巧?”
程欣欣只感觉脖颈处的剑在微微颤抖,那寒意顺着肌肤传遍全身,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用眼角余光看向楚沁,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哀求,“这位公子,此事与我和如玉实在没有关系,您看……这剑是不是可以收回去了?”
楚沁仿若未闻,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试图理出个头绪来。
就在这时,一位衣袍破烂的老头杵着一根木棍,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小友,可否给老夫一个薄面,放了这两个女娃?”
与此同时,无烟的声音在楚沁脑海中突兀响起,急促而紧张:“走,你打不过!”
楚沁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他运转灵力,以传音入密之法问道:“此人究竟是何境界?为何我竟完全看不透他?”
“元丹之上。”无烟的声音简短而有力。
楚沁闻言,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暗自掂量,思考良久……
无烟剑眉微蹙,暗自感应一番后,笃定地说道:“此人身上并无杀意,我倒觉得可以试试与他的差距。”
思索片刻,他轻轻点头,补充道:“可以一试,但你只能出一剑。”
楚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头,朗声道:“我可以放了她们,不过你得答应接我一剑。”那声音坚定有力,在这片略显嘈杂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老头闻言,目光温和地看向楚沁,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点头应道:“可以。”
楚沁见状,手掌缓缓张开,随着他这一动作,马如玉和程欣欣身前悬浮着的剑瞬间消散,如同冰雪消融般无影无踪。紧接着,楚沁意念一动,周身灵气涌动,四柄散发着凛冽气息的剑凭空出现在他身前。这四柄剑剑身微微颤抖,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锋芒,剑身之上流转着诡异而又炽热的红色剑光,将周围的空气都映照得微微泛红。
老头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惊叹,在心底默默感叹:“此少年天赋异禀,未来定是前途无量,不可小觑啊!”
就在老头暗自思忖之际,“轰喃”一声巨响,四柄剑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声,那声音仿佛是远古巨兽的咆哮,令在场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嗖”的一声,四道剑影如闪电般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与此同时,老头反应极快,手中的木棍在地上迅速画了一个圈。随着木棍的舞动,地面上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金光冲天而起,如同一层坚固的护盾,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刹那间,“轰轰轰”,四道剑影与那层金光激烈碰撞,爆发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强大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掀起了一阵狂风。这狂风威力惊人,周围拥挤的人群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纷纷向后退去,不少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而在那金光与剑影碰撞之处,火花四溅,光芒闪烁,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楚沁的神色骤变,意识到情况已然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他周身灵力疯狂运转,化作一道残影瞬间逃离。那速度快得惊人,只在原地留下一阵微风,仿佛他从未在此停留过。
叶莹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楚沁消失的方向,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神形俱散的恐怖场景,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还以为楚沁已经遭遇了不测,永远地离开了她。此刻,她环顾四周,周围是陌生的人群和复杂的环境,自己孤立无援,一种深深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不远处,那位神秘的老头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真有意思。”
就在这时,马如玉和程欣欣两人快步上前,神色恭敬,整齐地行了一个大礼,齐声说道:“感谢前辈出手相救!若无前辈,我们今日恐怕性命不保。”声音中满是感激之情。
老头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洒脱的笑意,说道:“不必言谢,我与马老鬼曾有过渊源,这也算是我还他的一份人情罢了。”
马如玉听闻,微微抬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寻,看着老头问道:“前辈可知刚刚离去的那位少年是何人?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又为何如此匆忙地离开?”
老头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天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索着如何作答。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强龙降地,避而远之。”说完,也不再多做解释,身形一闪,如同一缕轻烟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只留下马如玉和程欣欣两人面面相觑,对老头这番话充满了疑惑。
然而那一瞬间,马如玉回头看着程欣欣,只见程欣欣胸口上大片大片血花浸透衣裳,吓着马如玉不知该如何解释。
程欣欣依旧笑脸相迎看着马如玉惊恐的面孔:“如玉,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你没有感觉吗?”说这话时,马如玉豆颗大泪水簌簌落下。
“不是,我们的危难已经解除了,你哭什么?”程欣欣,依旧笑着回应。
这时程欣欣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红色血染了大片的衣裳,笑着看着马如玉:“小伤,不碍事。”
说完直接瘫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欣欣~”马如玉大喊着,抱着程欣欣身体,瞬间转头红了眼看着一旁叶莹莹。“给我捆了。”
“是,大小姐。”两名士兵拿着长枪。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叶莹莹惶恐不安,向马如玉解释着程欣欣的死因,又亲眼所见楚沁神形俱散,身心疲惫不堪。
在醉星河当仁不让地稳坐第一酒楼的宝座,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这座巍峨的建筑拔地而起,足足有九层之高,每一层都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在日光的映照下,琉璃瓦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繁华。醉星河的名声远扬,不单单因为它提供的珍馐美馔,更多的是阁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多样玩法。
若说它是酒楼,可其中的景象却更像是一个风流旖旎的温柔乡,说是青楼似乎更为贴切。踏入醉星河,便有香风阵阵,莺歌燕语不绝于耳。身姿婀娜的女子们,眉眼含情,笑意盈盈地穿梭在宾客之间,将这世间的风月都融入了这一方楼阁之中。
此刻,在醉星河的一处雅间里,饭桌上摆放着一壶正冒着袅袅热气的温酒,几碟精致的小菜错落其间。这些菜肴摆盘讲究,每一道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可坐在桌前的楚沁却对此视若无睹。他手中捏着一双象牙筷,动作缓慢而机械地夹起食物,放入口中,却全然没有品尝美食应有的享受。他的眼神游离,透过那扇雕花的窗棂,望向远方,思绪早已飘向了九霄云外。在这喧嚣热闹的酒楼里,他仿佛置身事外,那些欢声笑语、杯盏交错之声,都无法触及他内心深处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