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带着军队来到边境,季罂远远的只能看到烽火狼烟直冲云霄。离得近了些她才看到真正的战场的样子,这时季恒命宁渊与季罂现在城中等待。
季罂现在城口之上,看到黄昏时分,暮霭沉沉,古老的战场上空回荡着战鼓雷鸣与金戈交击之声,犹如天地间的哀歌。尘土飞扬中,两军对峙,一方旌旗猎猎,另一方铠甲熠熠,映照着斜阳如血。战马嘶吼,骑士们手持长矛与盾牌,眼神凌厉如鹰,蓄势待发。
她从前只是对着将士们有些敬佩之情,现在她觉得孤零零的树木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它们默默守护着那些化作青苔覆盖的累累白骨,这些白骨诉说着那些英雄儿女的忠诚与悲壮。
战场,既是权力与荣耀的舞台,又是人间悲剧与无尽哀思的承载之所。无论功绩大小,他们都是报国之人,他们都是无比伟大之人。
这时她听到好似有人在喊她,她垂眸向城中看去,之间宁渊脸色郑重的向她摆摆手,她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下了城楼,没想到刚下去就被一众人围着,他们都端着饭碗祈求着粮食,季罂准备将银两放置他们的碗中,他们纷纷将饭碗挪走:“大人啊,小的们不求银两,只求您们给我们这些可怜人一些饭吃吧,我们都已经饿了许久了。”
宁渊微微蹙眉:“你们城中买饭买菜的人呢?”
“当前战事要紧,本来有许多商贩,但他们为了避难都纷纷逃走了,剩下的就是讲粮食抬高价钱,我们本来就是普通老百姓,并无太多银两,一来二去他们也不愿做生意逃走了。他们带不走的粮食都让我们大家伙分了吃了。”
季罂陷入沉思,她看着那些百姓消瘦的脸庞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战场无益于战方的每一个国家。她拿出自己那份粮食先发给那些百姓:“我无权将属于保护我们的将士的粮食交于你们,但我相信朝廷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我更加相信朝廷发下来的粮食马上就会到各位的手中。”
分发时宁渊也将自己的那份一同发了,他感受季罂投来的目光,他有些傲娇的抬抬头:“怎么?只需你二小姐帮忙就不许我宁渊帮忙吗?”季罂轻轻一笑:“看来宁世子的敌意只是对我武安侯府。”宁渊张张嘴准备解释,但想了想反正自己解释了,她也不会信自己所以也就没再继续搭话了。
等他们发完粮食发现战事还未结束,宁渊骑上马:“阿罂照顾好城中百姓,身为男子定要保家卫国。”说罢一拍马便离开,季罂看着他的背影,他身披铁甲,肩披战袍,那矫健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更加威武雄壮。
宁渊骑在马背上,身影拉长在黄沙古道,背脊笔挺如松,他胯下的宝马,鬃毛随风翻飞,四蹄踏起阵阵尘埃,犹如疾风中的闪电。
季罂也没想到过自己会用如此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两人上辈子,这辈子的命运可能相联,但永远不可能会在一起,即便是相联也会是互相争斗的那种。
宁渊近观战场,才感受到箭矢如蝗虫扑面,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空气;短兵相接处,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团光影乱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英勇的将士们挥舞着重剑,力战顽敌,血溅战袍,但他们仍勇往直前,直至最后一息。在这种氛围下,宁渊的身体也充满了未知的力量奋勇杀敌。
看着敌人落荒而逃的身影他们才短暂的放松下来,季恒来到宁渊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以为什么样的老子会生出什么样的儿子,但真没想到他宁宇辰的儿子会这般奋勇。”
暮色已晚将士们已经把营地建好,季罂冲到本事这次征战的大将军林暮澈前:“将军我实为不明白那些朝廷发下来的粮食到哪里去了?为何城中的百姓都面黄肌瘦?”
林暮澈的目光沉了沉:“朝中分发的粮食哪里够那么多人吃?将士们都这般奋勇杀敌,当然是先给他们吃了。”
“混账东西。”林暮澈的话音刚落就被季恒扇了一巴掌,“将士们奋勇杀敌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是为了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有战争。你这么做与那些想直接杀害百姓的西疆人有何区别?”
林暮澈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怨恨,但语气还是不得不恭敬:“季侯说的是,末将这就把朝中发下的粮食发给城中百姓。”
季罂看到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自己也慢慢缓了口气,季恒走至她的身边:“夭夭啊,你说我们这回是凶多还是吉更多些?”季罂有些不解,今日不是打了胜仗?
季恒叹了口气望向林暮澈:“战事的胜败不止在于双方力量的比拼,更在于军队内部的团结和信任。”
“阿父是在为今日粮食的事烦恼?依我看林将军应该不会如此愚笨,此事事关国家与百姓,他不能更不敢冒这个险。”
季恒摸了摸他的胡须:“只怕识人识面不识心啊,夭夭从今天开始这军队中能相信的除了我就是宁世子了。”
季罂不明,正准备询问时天上突然出现了火球向城中投来,季罂连忙惊呼遣散众人。
虽说遣散的还算及时,但还是有不少百姓命殒城中。宁渊找到季罂时她只是蹲在地上轻轻抱起孩童的尸体,他走上前正准备询问时却对上季罂通红的眼神,她缓声说道:“这些百姓才刚刚吃饭一顿果腹的饭菜,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国君之间的争斗要牺牲百姓,为什么那些人要用如此卑鄙的办法来赢取胜利!”
宁渊没有办法回答她,因为他心中也不明白这个问题,而且他也知道她刚刚说的话不止说的西疆与晋国之间的战事。他是沉默的注视着她将那孩童的尸首埋入土中。
“小朋友,走远点儿,走到京城吧,下辈子问上天能不能不要再做战事的牺牲品,也不要做食不果腹的小朋友了,要开开心心做一个快活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