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行矩猜到对方多半会同意，但当他听到准确回答的时候，还是松了口气。
“非常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轻快的声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么作为诚意——同时也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先送上《凛冬宣言》的第一节。”
说完这句话，姜行矩修长的手指点击了静音，双手打字，将第一小节发送了过去。
——然后紧紧盯着上传进度条。
1%……100%！
进度条只是闪了闪，这几十个字的文件便显示“上传成功”！
“收到了吗？”姜行矩询问对方。
“收到了！”二号的声音隐含着些许激动。
姜行矩闻言松了口气，他其实一直在担心这段话发送不出去，毕竟林渡将整个《凛冬宣言》上传科学脉搏后的下一秒，就被无形的手抹除掉了！
所以，这次它为什么没有出手？
姜行矩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
“他发送过来了！”二号按下静音的同时说道。
众人一听，顾不得其他，一窝蜂地从自己座位上涌到二号身边来，一时间会议室椅子被推得吱呀作响，几乎撞在了一起。
“让我看看！”
“他发了多少？就五句？”
“又不是看了就消失，你们在急啥？！”
“那你倒是别挤我啊！”
大家的热情无比高昂，谁都想第一时间看到纪元遗产，谁也不愿意让谁。
最终，还是二号把这段话投屏，才解决了争端。
众人终于是看清楚了第一小节的内容。
\/\/当季播剧开始第七次轮回重置。
仅仅是看到第一句话，众人就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有没有可能，这句话是说他们目前所处的纪元轮次？”
提出疑问的是在场八人中的唯一一个女性，她留着短发，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深色套装，妆容淡雅。
“可这跟我们的消息对不上啊姐姐。”六号说道。
“别叫我姐姐。”八号先是淡淡斥责一句，接着说，“是跟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对不上，但我们的信息不意味着一定是正确的，不是吗？
“而且，季播剧、轮回重置，这指向性太明显了，我觉得很有可能。”
“是是是，姐姐说的都对。”六号嬉皮笑脸地说。
“先看完再讨论吧。”其他人没有发表意见，齐刷刷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
\/\/我们在被点赞的坟场里
\/\/用弹幕编织暴动的经纬度
\/\/每个#认知寒冬的标签下
\/\/都藏着突触的闪电战
“点赞？弹幕？！”
此时的世界边缘众人，皆露出了和当时的姜行矩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就是一脸懵逼。
因为总觉得这种娱乐化的东西和反抗宣言这种东西搭配出现有点违和！
就在此时，有人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等下，如果这一段真的是在描述祂的攻击手段的话，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种娱乐化攻击的方式有点眼熟？”
那简直不只是眼熟！
众人心想。
他们两个月前才被无数的影迷狂喷，甚至荣获“有史以来最烂资本片”的称号！
虽然《边缘行者》这部电影不是他们拍的，但里面的主角，确确实实让他们产生了很强烈的既视感，大家都知道这是在讽刺谁。
“但这种攻击，远远称不上毁灭性的吧？”
虽然之前开会时二号说得很严重，什么“消解严肃性”“瓦解根基”，但实际上，他们世界边缘完全有应对这场危机的能力。
只是当时风头正盛，他们决定暂避锋芒罢了！
如果这个《寒冬宣言》所属的时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灭，众人实在难以信服。
“关键点就在于这段话中的‘认知寒冬’，我有预感，这就是导致世界毁灭的元凶！”
那么“认知寒冬”又究竟是什么？！
众人翻遍了自己脑海中的资料，也没有找到只言片语！
他们心中如猫爪挠似的，迫切地想要看见下一段内容。
‘赶紧跟他交换。’
他们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策划的消息恰到好处地抵达。
【如果看完了，请恢复通讯继续交易吧（墨镜歪嘴笑.jpg）】
“这小子又来阴的。”三号咬牙。
“不，人家这次是来明的。”七号面色复杂。
毕竟人家的“诚意”确实有料，他们只是被成功吊起来胃口了，这能怪对方吗？
“我要恢复通讯了。”
二号见众人有些迫不及待，便提醒大家注意言辞后，按下通讯器上的“继续通话”按钮！
“策划先生的诚意我们收到了，既然已经达成交易意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想要剩下的宣言，策划先生请开价吧。”
二号号直言道。
“二号确定要让我开价吗？”
策划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让二号一下子就想起了对方半个小时前的狮子大开口。
他顿时脸一黑，“我相信这次策划先生不会再开玩笑了。”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哈哈！”
姜行矩笑出了声，“让我开价，我可能还是会开出那些条件，因为在我看来，它确实值这么多。”
不等对方回应，他补充道：“但我知道你们无法接受，所以我有个提议。”
二号说：“请说。”
“仅凭第一小节的信息量，我相信你们对它的价值已经有了基本判断，但我对你们信息的价值却无从评估。
“所以我打算把整个《凛冬宣言》作价七百万出售，你们出情报抵金额，你们觉得怎么样？”
二号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沉思片刻后，同意了。
随后他开始报价：“我们第一个信息，是一段警示，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知道‘雨滴’和‘π’这两个信息吗？答案就在这里面，一百万。”
二号缓缓报价。
“三十万。既然有相同的信息，价值就大大降低，我不会为这点好奇心买单的。”
姜行矩开口便将价格砍了三分之二还多。
二号：“五十万，如果不同意，我们只能更换消息。”
“行，就五十万。”
姜行矩应道，这个价格在他的心理预期之中，“你们还需要拿出与六百五十万对等的消息。”
二号继续报价：“第二个信息，玩家三定律，它能够找到这个世界的玩家。三百万。”
姜行矩轻笑一声：“如果它准确，那么你们早该找到玩家了，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试错。我认为它不值钱，我只能出五十万。”
二号声音略微高涨，“五十万？！这个价我进都进不来……”
姜行矩：“？”怎么还拐去市井小贩的讨价还价片场去了。
二号轻咳一声，“我是说，这远远低于我们的底线。
“我们可以保证这三条定律绝对正确，但全球七十亿人口中符合条件的太多！况且，我们寻找的不只是‘疑似玩家’，其他人我们另有用处，所以错误概率没你想象的高。”
只要还没找到人，错误率不就是百分百？姜行矩心中吐槽。
不过现在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他问道：“‘另有用处’是指什么？如果愿意把这个消息打包给我，我可以接受三百万的价格。”
“想都别想！”
二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是我们最核心的机密，多少钱都不会卖。”
“五百万？”姜行矩试探性出价。
二号沉声重复，“多少钱，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