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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还是下棋吧。”

张松神色不变,跟老狐狸似的笑眯眯。

“不过。”

“下棋不能干下对吧?得有点彩头下起来才刺激过瘾,我呢,也不占你的便宜。”

“这样。”

“你赢了,我把山下的道观送你。”

“你输了,当我的徒弟。”

“可好?”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净扯那些没用的。

这话听起来可就顺耳多了。

横竖都不吃亏,脚长在自己身上,输了不当他徒弟,他总不能把自己绑起来,就算自己答应,国家能答应吗?

会输吗?

白也不相信。

下围棋放眼全世界,柯结来了都得散根烟喊声“哥”,他唯一的对手只有棋盅而已。

三人回到露台上,双方面对面坐定。

石桌上早已摆好了棋盘,张松等这一刻等了许久,要不是白也死活不愿意当他徒弟,他真不想对自己下此狠手。

“你是小孩,我让你先下。”

他风度翩翩的作了个请的手势。

“赢了你真把道观送我?”

白也也不推让,又不是自己逼着张松非得让自己,是他自己主动让的。

客气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此等行为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

白也手执黑棋抬头看着张松。

虽然他不能在这里当道士,但是换个思路想,道观都是我的了,那房中术不是说学就学?

里面还有没有藏着神鬼莫测的秘籍和宝贝谁也说不准,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当然。”

张松笑了笑从凳子底下抽出一纸合同:“早就知道你不信,我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白纸黑字,咱先签了它。”

“……”

有备而来,这是非得让我当徒弟不可?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白也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阵势还认为张松是临时起意,那太对不起他那一颗脑子了。

“我是谁?道士。”

“道士就通晓周易,我掐指一算,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几个人,你走哪条路上来我一清二楚。”

“这年头想找个称心的徒弟可不容易。”

“我可真是太难了……”

张松时而得意洋洋,时而唉声叹气。

扫了一眼合同。

没问题。

白也签字按指印。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轮到张松,他内心狂喜,按捺下内心的激动,快速签字按下指印。

“好了,请吧。”

这老道还真没毛病啊?

迄今为止。

白也没有看出来任何的问题。

为了让自己当徒弟,他是真豁得出去。

算了。

不管他了,白捡一座道观。

老规矩。

起手天元!

黑棋刚落下,白也手还没抬起来呢,只见张松猛的一拍大腿,满脸震惊道:“厉害啊!”

随即他接着失魂落魄,垂头丧气。

“我认输。”

叼捏妈!!!

你能不能演得再假一点?

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演得都比你好。

臭演技是跟国民闺女她老公学的吧?

白也心里咯噔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肯定是掉坑里了。

至于坑底下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总之。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现在,道观是你的了。”

张松“满脸难过”,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就在白也和应薰一头雾水的时候,张松拍拍手,对着空无一人的树林激动道:“你们快出来,带咱们的新住持到观里转转。”

有埋伏???

眨眼间。

树林里冒出一群道士。

大概七八个,脸色古怪。

他们默不作声的齐刷刷对着张松作揖,随后又转向白也:“住持,请……”

什么套路?

饶是智商超群的白也同样懵逼。

来都来了。

那就跟着去看看,大不了跑路,反正自己在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签字是不算数的。

牛鼻子老道千算万算,却将最重要的一点也算漏了。

看着白也往山下走的身影,张松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烂摊子总算扔出去了。

“陈院长说你是经世奇才,一个小小的道观,你能行的……”

白也听不见张松的话。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张松给他挖的坑是什么了,说好的转道观,结果一群道士直接把他“押”到一间办公室。

上面摞起满满一堆账本,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账本,随手捡起一本翻开其中一页,每一项全是盈亏!

偌大个道观,竟然连一个赚钱的项目都没有,仅靠功德箱那一点香火钱艰难度日。

怪不得张松的道袍全是补丁。

“我呸。”

就这还想顿顿吃牛肉?

吃西伯利亚北部吹来的风吧。

“主持。”

“这些是咱们观里的所有账目,目前账户上还剩七千八百五十三块四,全部买大米够咱们全道观二十几人吃一年的。”

“青菜咱们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需要采购……”

还好还好。

亏空不是很严重。

白也刚松了一口气,又听那道长继续道:“修缮屋顶,欠工程队的钱二十八万,材料钱三十七万。”

才六十五万,那也还好,亏得不多!

这个钱自己还是能出得起的。

“给神像上金身的钱还没有结,一共两千三百四十五万,人说给两千三百四十万就好了,剩下五万当香火钱……”

道长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如蚊蝇。

“……”

亏了两千四百零五万。

怪不得千方百计让我当住持。

好大一个坑。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白也又好气又好笑。

气是气自己一世聪明着了张松的道。

笑是笑这群道士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公鸡在发愁!

学学人家佛教啦,阴公!

有些大和尚吃得满脑肥肠,人家保时捷都开上来啦,就你们本地人还在苦哈哈。

不收门票对香客是好事。

问题是你不能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欠一屁股的外债,实在是太让人难绷。

“咱们的线香卖多少钱一根?”

白也合上账本问。

“一根?”

道长摇摇头:“一根不卖,都是十块钱一捆。”

十块钱一捆!!!

活该你们吃不饱穿不暖。

这怎么可能赚钱?

人家寺庙都是论根卖的,说是方丈开过光的,九十八一根香客抢破头。

看大和尚多有经济头脑。

十块钱一捆赚个毛线,没亏掉裤衩就算好的。

白也往后一躺:“从明天开始,张松道长亲手搓出来的线香限量发售,三根线香一律卖九十八,童叟无欺!”

“住持。”

道长挠挠头,与众师兄弟面面相觑,一脸错愕,弱弱道:“张真人没有搓线香,都是外面采买的……”

白也嘴角往上扬:“我说有,那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