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戈闻言一顿,看了眼自己腰间的荷包,压下心头腾起的震惊,朝着时衍笑道:
“一个小小荷包怎能作为还礼之用,况且还是我的贴身之物,实在不合适送与七殿下。”
他说完,朝着冷大吩咐:“去将我新得的玉骨扇拿来。”
时衍一把甩开手中折扇,声音随意,“不必了,本殿下比较习惯用自己的扇子。”
他说着,一双眼眸略带威压的看着宋扶戈,“怎么?宋楼主连个小小的荷包都不愿割舍。”
宋扶戈迎着时衍的视线,四目交汇,不见怯懦,眸中溢出心中不解。
他不明白时衍是如何知道他与初儿的关系,又是如何断定这荷包是初儿送的?
他收回探究的目光,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眸色便又恢复一向温润之态,“倒不是宋某小气,只是这荷包本就是我的贴身之物,我早就戴习惯了,殿下又何必夺人所好。 ”
“八弟,你出去。”时衍被那句左一句贴身之物,右一句贴身之物,说的眼底眸色渐暗,视线看着宋扶戈,话却是说给身旁的时元辰。
时元辰从一开始的懵逼不解,到最后似是察觉气氛不对,正一言不发的静静吃瓜时,却突然被点名出去。
他看了眼时衍的神色,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出去,正当他想贴耳偷听时,却被木风直接挡在了身前。
屋内,时衍看着宋扶戈,意有所指地道:
“夺人所好?我夺宋楼主什么了?只一个荷包,宋楼主怎说的这般严重?说的本殿下好似夺了你的心爱之人似的。”
他淡然的看着宋扶戈渐渐冷寒的神色,继续道:“说到此,本殿下可是记得,你之前不惜送上整个隐迹楼,让我娶你的心仪之人呢!”
“怎么,心上之人都能推入他人之怀,一个小小的荷包却不愿了?”
宋扶戈听着时衍嘲讽的话语,捏着茶盏的手,指尖泛白。
这是初儿一针一线绣与他的,他凭什么要让?
他眸色坚定的看着时衍,一字一句地道:“对,不愿,殿下难道要为了一个荷包与我过不去?”
“过不去倒不至于,只是这荷包......本殿下要定了。”
宋扶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扯下腰间荷包,直接塞入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看向时衍的眸中尽是决绝,“不,给。”
“那就看宋楼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不给了。”时衍说完,便立即伸手朝宋扶戈的胸口而去。
宋扶戈早有预料,在时衍话音刚落,便即刻退出了座位。
他的速度,时衍看在眼里,并未再继续出手,而是扫了眼包厢道:
“宋楼主不想这墨风楼被拆,就随本殿下去城外较量一番。”
时衍说着,便站起身,“可敢去?”
“有何不敢?只不过,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七殿下,可别以权报复才是”
宋扶戈知晓,自己若想留住这荷包,只有赢了他这一条路。
也罢,他倒要看看,这七殿下除了那层身份,能耐如何?
夕阳西下,街道繁华。
两匹马一前一后朝着城门而去,红衣潋滟,蓝袍玉绝。
“七哥这是去哪?”等在楼下马车旁的时元辰,看着骑着自己马儿离去的时衍,疑惑地抓住木风的胳膊。
“不知,八殿下别等了,有何事明日再过府找主子吧!”木风没有跟过去,那墨风楼楼主的手下没有跟去,他自然也不会跟去。
毕竟,主子下手有分寸,那墨风楼楼主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武功超绝,也不敢下死手。
城外五里地,官道一旁,草地平坦,清风徐徐。
时衍和宋扶戈下马后,对视不过片刻,便迅速朝对方出手,虽未招招弑杀,但却步步不让。
几招过后,明显处于下风的宋扶戈,再无所顾忌的全力以赴。
他心中震惊,没想到时衍的武功竟这般卓绝,是他这种后学者比不上的。
他眸光凌冽,使出全部内力,再刀剑碰撞后,迅速退开,于此同时手腕上的暗器直接朝着时衍射去。
他这是软筋散,伤不了性命,因此射的毫不犹豫,有道是兵不厌诈,他从来就不是一根筋的正人君子,除了在姜久初面前。
时衍在墨风楼时就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暗器,心中早有防备,他身形一闪,快速躲过后,眸光微转。
在下一枚暗器射过来时,故意躲的慢了半拍。
宋扶戈见状,一边逼近,一边不停射出暗器,最后,在时衍闪身之时,一剑砍在了时衍的后肩。
于此同时,时衍快速一掌打在了宋扶戈的胸口,那枚荷包也随着时衍手下的动作,直接飞了出来。
宋扶戈被掌风的力道震退几步,嘴角随之溢出了几丝鲜血,待他再想上前时,荷包已然落在了时衍的手中。
他微弯身躯,捂着胸口笑道:“七殿下武功卓绝,宋某甘拜下风,只不过这荷包本就不属于你,抢去又有何意义?”
“意义?”时衍将荷包打开,抽出里面几张万两银票朝宋扶戈扔去。
“你戴着别人妻子绣的荷包,就有意义了?”
宋扶戈见时衍明说,便也直接回道:“她送我的时候,还不是你的妻,与你并无任何关系。”
时衍并不反驳他的话,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所以,你之前可以戴,但现在就不合适戴,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你戴着七王妃所绣之物,你觉得会不会给他招惹麻烦?”
他说着,不给宋扶戈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别说无人知晓,我作为一个男子,都能一眼认出这是她的绣功,别人又怎认不出?”
他自是不认识什么绣功,这话就是说给宋扶戈听的。
他能认出来,完全是因为上面的圆日,以及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
看着荷包上两只翱翔的大燕,他心头的醋意凝聚掌心化作内力,势要摧毁。
“不要,”宋扶戈心头一痛,看着时衍急声道:“她已然属于你,只要七殿下肯将荷包还我,可以提任何要求,这荷包我日后也不会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