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天还未亮,东宫寝殿内的烛火在鸟叫声中亮起。
时衍动作轻缓地穿好玄色蟒袍,随即走至榻前低头朝着姜久初面颊上印上一吻,正准备离开时,却见姜久初动了动,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声音低柔问道:“弄醒你了。”
姜久初抬手揉了揉眼,伸手拉住时衍的衣裳,声音慵懒软绵,“夫君,这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就要去上朝吗?”
“嗯,夫君有些事,早些去,快睡,等夫君回来陪你用早膳。”
姜久初点头闭上双眼,却在时衍转身之时又睁开了眸子,一身玄色蟒袍的时衍,只单单一个背影便尊贵无比。
尊贵到让她觉得他不单单属于自己,还属于天下百姓,亦或者也会属于其她女人,尽管他再三承诺......
雕花木门轻掩,姜久初翻身朝里继续安睡,她自从迁入东宫,好像总会胡思乱想,倒不是她不相信时衍,只是不相信帝王。
然一炷香后,她却始终未能睡着,索性便坐起身朝外喊道:“绿萝。”
门外的绿萝绿意应声进门,看着已经坐起的姜久初,上前问道:“太子妃,您今日怎起这般早?不再睡一会吗?”
“不睡了,去帮我拿衣裳吧!我去给皇祖母请安。”
“是。”二人闻言,连忙伺候着姜久初穿衣洗漱。
小半个时辰后,姜久初踏着朝阳,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
院中的石桌旁,时修收回诊脉的手,朝着太后道:“皇祖母只是感染了些许风寒,引起了身体其它不适。”
“近日天气转凉,皇祖母早晚多添件衣裳,还有王太医的药也很是对症,只要皇祖母按时喝药即可。”
太后自是知道王太医不可能连个风寒都看不好,她让时修来是因为不想喝那苦药汤子。
“哎!哀家好久没喝过汤药了,这苦药汤子哀家着实喝不下去,闭眼喝一口都觉得烧心,听说你会制作药丸,可否帮皇祖母把这苦药汤子做成药丸?”
时修笑了笑,似是没有想到太后也会怕苦药汤子,这倒是一个拉近关系的不错方法。
“好,孙儿回去就帮皇祖母制作药丸,定不会苦着皇祖母。”
“那可太好了。”太后刚笑着应声,便见到院门口姜久初走来的身影。
“哟!初儿今日怎不睡懒觉,跑来给皇祖母请安了?”
太后本就对姜久初印象不差,再加之姜久初在时衍离京时对她的献好,生了些好印象,后有闻言姜久初对时衍百般讨好,且知晓二人已经圆房后,便彻底的喜欢上了姜久初。
“皇祖母,这五殿下还在呢?能不能给孙媳留点面子。”姜久初小脸有些微红,这太后对她是越来越不见外,说话也是愈发不管不顾了。
“这有什么?都是自家人,再说了,这可是衍儿自己说的,还为了这事特意和哀家打招呼,免了你的请安呢!”
太后对于二人的恩爱很是高兴,她还是头一次看他那孙儿为了谁这般的。
以前她看时衍总是笑意不达眼底,一副淡然无求甚至厌世的模样,现在,她能感觉到时衍眸光的变化。
她心下欣慰,自己也算是帮衍儿撮合成了这门良缘。
姜久初听着太后的话,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祖母这是哪不舒服吗?”她问完,看向时修。
不待时修开口,太后连忙回道:“无事,小小风寒,哀家就是不想喝苦药汤子,所以才让修儿过来给哀家将苦药汤子制成药丸吞服。”
她说完似是想起什么,直接拉着姜久初坐下,“来,修儿你给太子妃把把脉。”
姜久初闻言疑惑地道:“皇祖母,我没有不舒服,无需把脉。”
太后牵着姜久初的手,放在了时桌之上,“哀家有些担心你上次中毒泡冷水留了寒气,让修儿给你诊诊脉,看看身体可有需要调理之处。”
“若无需调理,你和衍儿可要早些给哀家生个大胖小子。”
姜久初闻言一怔,虽然将手乖乖的放置石桌上,却还是朝着太后道:
“皇祖母放心,上次中毒之事,并未留下病根,子嗣之事讲究缘分,时候一到,该来的拦也拦不住。”
“你说的哀家懂,但看看总是没错的,哀家担心你年轻,留下病根也没有反应,自己是感觉不到的。”
姜久初知道太后是真的关心自己,便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诊脉的时修。
时修神情认真的探脉片刻后,收回手朝着太后笑道:“皇祖母放心,太子妃身体确实无恙,太子妃说的对,缘分一到,十个八个大胖小子都不成问题。”
姜久初收回手,嘴角抽了抽,这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为了哄太后说好听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吧!
还十个八个,当母鸡下蛋呢!
太后一听,笑的合不拢嘴,并未发现时修刚搭上姜久初手腕时的面色微顿。
“那就好,身体无恙哀家就放心了,希望我的重孙子早早托生。”
时修笑着起身,“那无事,孙儿就先行回去帮皇祖母制作药丸。”
“好,去吧!”太后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姜久初问:“吃过早膳了没?”
“还没,等殿下下朝后一块吃。”姜久初如实回道。
太后闻言虽心中高兴,却不赞同地摇头:“你啊!若是没起就算了,若是早起,那就自己先吃,他有时忙,指不定何时才回,你别饿着自己了。”
“嗯,知道了。”姜久初点头应声。
二人聊了会天,太后见时辰差不多,便朝着姜久初道:“估计差不多下朝了,快些回去用早膳吧!”
“是。”姜久初起身行了一礼,“那初儿便告退了,下回再来陪祖母。”
李嬷嬷看着姜久初的背影,面上不自觉浮起笑意,“哎~老奴早就觉得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啊!定会很相爱,看,如今太子妃连早膳都等着太子一块用呢!真真是恩爱。”
太后点了点头,浅笑的眉眼,闪过一丝风霜。
自古帝王无情,可衍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他在坐了那位子后,应能守住本心,不愧发妻吧!
东宫,姜久初走到主院门口,抬头看着一模一样的院门牌匾,抬脚跨进了翠竹园。
院内的布置,也照着她的喜好做了些整改,依旧有她最爱的秋千,只是这秋千比王府中的要稍稍宽一些。
两边翻新的泥土中,叶新栽了些树木花草,只是根系似是还未适应,花叶有些蔫。
姜久初走去一旁的秋千上坐下,抬头望向天空,但朝阳刺眼,让她忍不住眯了眼,抬手挡住。
时衍跨进院子的脚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姜久初竟然起了,他抬脚走了过去,“今日怎提前起了,为夫还想着早些回来,伺候娘子穿衣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姜久初的身旁,揽住她的腰身,长腿一蹬,直接带着姜久初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