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
柳莺住处,魏盛宏死死拉着女人的衣袖,在两人身边,还有玄凤堂一众小弟。
“大姐…”
“大姐,你就听魏哥的吧…”
听到身边众人的齐齐劝导,可柳莺脸上的决绝之色非但不减反而越来越浓。
“你们想干什么?玄凤堂到底是我柳莺说的算,还是他魏盛宏说的算!”
一脸愠怒,柳莺一甩衣袖,狠狠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弟。
就在五分钟前,魏盛宏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柳莺住处。
好在此时柳莺刚刚换上一身行头还未出发。
褪去华丽的珠宝,此时的她一身素装,紧绷绷的衣物勾勒出女人好似蜜桃般成熟诱人的身体曲线。
那高耸的胸部和挺翘的臀足以让任何男人看到后移不开眼睛。
魏盛宏知道这是一个死局,柳莺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大概率只是徐龙拱手相让的牺牲品!
一切…都是为了抵消那天龙的愤怒!
“大姐,如果真的和魏哥说的一样,你不能去啊!”
“我去,老子没家没道,也没啥牵挂,实在不行,我去!过年的时候兄弟们给我送盘饺子过去就行!”
“草,刀疤,你逞什么英雄?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我去!”
只听见身边的小弟们一言我一语,乱糟糟的争相请战,柳莺心中怒火更盛。
“都给我闭嘴!”
“庆爷对我有恩,当年要不是他收留我,说不定我柳莺就是窑子里的野鸡了!”
“你们都给我好好的,既然魏盛宏说的是实情,那玄凤堂今天就地解散!”
“能走的赶紧给我滚蛋!”
柳莺气喘吁吁的吼道,她死死咬着红唇,至今还不敢相信魏盛宏的话。
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让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小伙子们各自鸟兽散。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柳莺,不能去!”
魏盛宏急了,他没想到自己都把徐龙的阴谋放到明面上说了,可柳莺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盛宏,我明白你的心意。”
“这些年,你处处照顾我,你是咱们商会的战神,当过兵,扛过枪,打过拳赛,身手好到南江无人不知晓你魏阎王的名头。”
“可你为了我一直没有婚娶,是我对不起你。”
“忘了我吧。”
“我这种人,生来就没个好下场。”
眼中噙着泪花,柳莺眼前闪过一幕幕往事。
从庆于波设立八大堂开始,她就拉扯着这帮毛头小子一路征战。
随着地盘不断扩大,有一年,庆于波将目光盯上了打沙船。
那可是个暴利的营当,但能沾手这种事的也不是什么善类。
那次她带人过去和对方谈判,要不是魏盛宏暗中保护,她恐怕就被人绑了沙袋丢进了白沙湾。
魏盛宏喜欢她,她知道,但她不敢答应。
就如她自己所说,踏上这条路,是埋在乱葬岗还是长眠英雄冢。
只有天知道。
“我求求你了,柳莺,跟我走吧,庆家兄弟早就跑了!”
“他们只是让我们当替死鬼…”
“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和我走,我们以后再也不碰黑道,我可以赚钱,我有的是力气。”
魏盛宏堂堂七尺男儿已经在柳莺面前放下了全部体面,他死死抓着柳莺的手,企图唤醒对方的理智。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就和你走。”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庆爷做事,谁也不能代劳。”
“就当,我和那些血雨腥风做个决断吧。”
柳莺回头凄惨一笑。
她轻轻甩掉魏盛宏的手掌,在众人的目光中,钻进了停在门口多时的本田轿车中。
俯身那刻,魏盛宏惊鸿一瞥,看到了对方脖颈处的刺青图案。
那是庆氏商会的标记,也是烙印在他们人格之上的印记。
好似恶鬼缠身,不死不休。
“你们走吧,既然柳莺说了,那希望你们尊重你们大姐的选择。”
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巷口,魏盛宏喃喃道。
“魏哥…保重。”
“魏哥…”
只感觉身旁不断有人走过,等魏盛宏回过神来时,玄凤堂的据点已经空无一人。
在这个小院里,承载着许多他和柳莺之间的美好回忆。
“英雄和枭雄不过一字之差,盛宏啊,你不过一介武夫,魄力嘛,差了点,眼界嘛,也不甚高。”
想起庆于波对自己的评价,魏盛宏竟然浮起一丝笑意。
“好,好啊,你的命是命,你的格局是格局。”
“我们都是行尸走肉随你玩弄是吧。”
“好,那我就把这天给你搅翻掉!”
从兜里扯出一截细长白布,魏盛宏将布条缠绕在拳锋之上,缓缓走出院子。
挥手拦车,他的目的地也是明珠大酒店。
…
南江还是那个南江,盛夏末尾,燥热稍减。
这个城市像一个暗自窥探的巨物,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寄生在它身上的小家伙们的表演。
此时天色渐晚,明珠大酒店的外围灯光也亮了起来。
落客平台处,一辆棕红色的计程车缓缓停下。
车门推开,骆小蝶拎着小坤包探头好奇的张望着。
除了跟父亲一起,她还真没有独自来过如此奢华的酒店。
倒不是她铺张浪费,而是自己那帮朋友现在全都身价不菲,要是安排在小饭馆,那肯定是有失待客之道的。
“骆小姐,君子阁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菜单您看还有需要调整的吗?”
前台小姐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她一边带路一边轻声询问着骆小蝶。
能来这里定桌子的,那可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她丝毫不敢怠慢。
“不用,就按之前的来。”
“就我一个人到了吗?”
抬起腕表,骆小蝶看到时间是17点47分。
“有两位先生已经来了,都是大帅哥哦。”
这话倒不是服务员的恭维,在君子阁包厢里等候的两个男人确实帅的冒泡。
“哦?是吗?”
一听这话,骆小蝶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秦东。
他会来的那么早吗?
怀揣着细腻的少女心思,骆小蝶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可惜,等推开房门后,她却有些失望。
只见早早赶到的人是钱通和她的一个大学同学。
钱通,泛远私募的首席执行官。
而另一位叫段同的男同学则就职于政法系统,年纪轻轻已经是正科级干部,前途无量。
“小蝶!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
碍于上下级关系,钱通只是冲骆小蝶微微点头致意,可段同那可就是热情似火了。
“你最近怎么样?要我说啊,你别干那什么破金融了。”
“你老爹在那,赶紧想办法考个公,以后怎么着不得喊你一声骆处长…”
段同的话说的十分直白,只是他不知道身后的钱通正是骆小蝶的顶头上司。
听到对方的话,钱通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心想你这家伙牛逼啥呢,不就是个破科员吗,老子一天赚的比你一年都多。
“我可没你那本事,考不上也没办法呀,快坐快坐,一会大家就都来了。”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好朋友给你介绍一下,以后你就当朋友处,他人很不错的。”
三言两语就岔开了话题,骆小蝶赶紧为后续给秦东融进圈子的事做好提前铺垫工作。
“好,你的朋友那就是我段同的朋友,好说好说。”
“咱们这帮人,天南海北,今天可算是有机会聚一聚了,你猜下一个来的是谁?”
段同摸着下巴,提议让段小蝶猜猜下一个赶来的会是他们哪个老同学。
“嗯…王璐吧,她就在南江,我出门的时候还跟她通电话呢。”
骆小蝶思索了片刻,想到了自己多年的闺蜜。
可惜,她提到的王璐此时还在堵车的路上。
而明珠大酒店楼下,突然鱼贯而入十几辆黑色轿车。
等到排在最前面的帕萨特停稳后,陈其生扯了扯衣襟走下车子。
他的左手拇指处带着一枚巨大的玉扳指,那是庆家商会的信物,以前只在庆于波的手上出现过。
在他身后,第二辆车、第三辆车依次打开车门。
徐龙率庆家商会七大堂主…
全部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