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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陈其生的事你怎么没早点和我说?”

刚刚下班,骆小蝶左手举着手机屈腿脱掉高跟鞋。

她听着电话里父亲略带怒气的话语,心中百味杂陈。

要不是骆天顺忙于事务,加上又不在南江,恐怕这事也瞒不到今天。

“爸,他是罪有应得,你知道那个人渣干了什么事吗?”

深吸一口气,骆小蝶缓缓将自从“结婚”之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静静听着女儿诉说幕后真相,骆天顺先是心惊胆跳,随后长叹一声。

打小他就没怎么管过骆小蝶。

以前在本省任职的时候,也是忙于事务,三天两头不顾家。

如果换做正常家庭还好,可他们是双领导家庭。

比起他,老婆姬美娟更是天天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

他不是老古董,也不强求女儿非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

所以当时对于骆小蝶和陈其生的恋情,骆天顺本着尊重女儿的选择,几乎没有过多插手。

甚至,连对对方的背景调查都没做。

没想到…

“这事是爸爸的错…当初没帮你把好关…”

“那小子没伤害你吧?”

尤其是听到陈其生将周彤逼到跳楼的情况,骆天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没有,我有个朋友…一直挺照顾我的。”

“本来我就很谨慎,当时要不是被陈其生的花言巧语蒙蔽,也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舒服的躺在沙发上,骆小蝶今天给老爸打电话其实就两件事。

一个是告诉他陈其生的为人和最近发生的事情。

其次…

就是再次把秦东引出来。

“谁?”

果然,骆天顺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兴趣。

不是惊喜,而是带着淡淡的反感。

毕竟陈其生刚出事,他不想让骆小蝶再次陷入危机之中。

“秦东,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小伙子。”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骆天顺一下就想到了当时在婚礼现场和自己有一面的男孩长相。

倒不是秦东让他印象深刻,而是对方当时和自己提了一嘴王书记的最新思想和政策。

“…不是爸爸多嘴,这次我必须要插手你的这些私事。”

“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以后就是带带孙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你…”

听到老头子在那心事重重的拐弯抹角,骆小蝶莞尔一笑。

“爸…我相信秦东,他对我挺好的。”

“你尽管放心调查,我相信他。”

“而且他这个人很有正义感,做事也稳重,这都是我观察到的,你就放心吧。”

“吃一堑长一智的事我还不懂吗?”

听到女儿这么说,骆天顺没再追问,只是叮嘱了两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省委9楼的书记办公室中,单手握拳撑着下巴沉沉思考起来。

微风从窗外吹来,带动了桌上插着的鲜红旗帜。

不一会,一个身影略微佝偻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

“书记,您找我?”

“嗯,我有个私事你帮我办一下。”

站在办公桌前,郑甲斗微微抬了抬头。

跟了骆天顺十余年,从江北到江南。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明确和自己提出要办私事。

“书记您请说。”

“南江,我女儿最近处了个男朋友,叫秦东。”

“你去调查一下这小伙子的背景,包括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这下,郑甲斗神色更加诧异了。

不是说骆书记的闺女已经成婚了吗?这怎么又冒出来了个男朋友?

不过他很快就掩饰掉自己的神情,轻轻应了一声,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只需要办,不需要问原因。

当年,骆天顺能把自己一个小小的基层科员一路培养直到今天官拜省委办公厅厅长,就是因为欣赏他务实肯干和谨言慎行。

“这事要快,别的人我不放心。”

意味深长的看了郑甲斗一眼,骆天顺挥了挥手,对方心领神会,赶紧退出了办公室。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要知道办公厅可是全省最重要的枢纽机构,平时主要做着上传下达的核心工作。

几乎可以说是省委这个超级大脑的“嘴替”。

可在骆天顺面前,郑甲斗甚是卑微。

见房门关死,骆天顺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

上面赫然写着“关于研究骆天顺同志调任J省的动议”。

没想到自己兜了一圈圈,竟然最后还是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南江隶属J省,而骆天顺一开始就是从南江下乡知青开始的官道之途。

这次平调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就在不久前,J省的发展几乎已经定调,将会是后面龙国整个一揽子经济政策落地的重要实施方向。

先带后,强带弱。

而这个关键时刻让他回到J省,毫无疑问是组织上给他压的担子。

如果做出成绩,相信赶在退休前,他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要是平平无奇,误了时机。

那多半就是平调ZY部级机关担任闲职准备退休了。

此时的骆天顺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安排人调查的秦东,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是决定自己政治前途乃至命运的重要人物。

嗅到文件上传来的阵阵墨香,他站起身子,慢慢走到落地窗前。

向下俯视,各级下属的办事人员正忙碌的在省委中进进出出。

镜子中折射出他朦胧的倒影。

老人已两鬓苍白,曾经虎虎生威的双目也渐渐浑浊,甚至要依靠老花镜才能看清文件。

“岁月不饶人啊…”

摸了摸镜子,骆天顺眼神复杂。

只是休息了一会,他再次转身俯在办公桌前处理起密密麻麻的公务批文。

另一边,骆小蝶又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号称政界铁娘子的姬美娟先是好生安慰了女儿半天。

随后当机立断要请上几天假回一趟南江。

她和骆天顺不一样,是个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女人。

“那他陈家就这么算了?”

“哼,儿子死了老子不还在吗。”

“不说我们骆家情况如何,就他妈上门来兴师问罪这事,我就必须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抛开别的因素不提,我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未免也太放肆了。”

骆小蝶知道母亲本来就和陈母不对付。

当初两家人就见过几次面,可陈其生的母亲处处强调骆家势力大背景强,由自卑催生的自负使的她一遍遍的重复骆小蝶是陈家的儿媳妇。

这自然也让姬美娟极其不爽。

要不是陈其生会演戏,又长的一表人才。

说不定当时她就要翻脸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了。

听到老妈要专程赶回家,骆小蝶下意识想要劝她。

毕竟人都死了,还折腾那些干什么呢。

可她说破嘴也拗不过对方,甚至最后老妈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总算是解决了这件心头大事,骆小蝶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只要父母清楚,那她和秦东之间的进展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想到这,她又满心欢喜的给秦东打了个电话。

“喂?”

“你在哪呢,除了给我发短信,人影儿都见不着。”

听到电话那头女孩娇嗔的嗓音,秦东赶紧朝包厢里的牛冲挥了挥手。

他来到门前,小声说。

“怎么?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

“嘿,那就是想我了,上天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没给你呢,你等我明天回去的。”

没想到对方还真当回事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骆小蝶眨巴了下眼睛,随后和秦东腻歪了两句。

礼物不礼物的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她只想快点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