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给你们。”
吴烨笑着,将自己托着的蛋糕上没有吃过的奶油涂抹在两个小女孩的棒棒糖上。
“谢谢哥哥。”x2
两女童异口同声,弯眼如月,一左一右的爬到了沙发上,从沙发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盒飞行棋以及几枚骰子。
“姐姐,我们来玩飞行棋吧。”乐茜对乐怡道。
“好吧。”
乐怡此时吃完了蛋糕,点了点头。
对于妹妹,她还是喜欢的,尽管有时候觉得这两个小东西非常的额讨人厌。
四人就坐在地上,摊开纸质的飞行棋游戏地图,摆好十六枚不同颜色的棋子,从左到右,乐怡、乐茜、乐茹吴烨进行抛色子。
抛到六点,可以让一枚棋子进入“飞行”状态,还可以额外多抛一次,若是一直抛到六点,可以一直抛下去。
抛到五点,便只是让棋子进入“飞行”状态,给下一个人。
至于抛到其他点数,若自家的棋子没有进入“飞行”状态,就是无效,轮给下一个人。
对于不懂得如何抛骰子的人来说,这倒是一个完全靠运气的游戏,用来消磨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对于吴烨来说,只要想,便可以一直抛到六点。
于是,在第一轮的时候,他就抛出了四个六,让自己的四枚棋子都进入了飞行状态,然后第五次抛色子抛出了一个五,让一枚棋子走了五步。
乐怡羡慕道:“你运气太好了吧?”
“这可不是运气。”吴烨将色子交给了乐怡,“找到规律的话,抛色子的人其实可以抛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乐怡顿时有点不想玩了。
因为她知道,吴烨这么说,就是在告诉她,自己可以抛出任何一个自己想要的点数。
可偏偏乐怡还不能说对方作弊。
因为这是吴烨自己的本事!
可一场必输的游戏,玩着有什么意思呢?
哒!
色子被乐怡抛出,是五点。
“终于可以出发了!”乐怡见道点数五,顿时忘记了刚刚心头的抱怨,迫不及待地让自己阵营的一枚棋子摆到出发点。
乐茜接过骰子,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就自己和乐茹没有出发,顿时有点不高兴,拉着乐怡的胳膊:“姐姐,你帮我抛。”
“好吧。”乐怡拗不过乐茜的坚持,只能接过色子,帮忙抛,然后得到了一个一点。
“姐姐太差劲了。”乐茜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可是你让我抛的。”乐怡也不哄她,还是吴烨从茶几上的蛋糕上抹了一点奶油涂在她的嘴唇上,才没有让这小女孩哭出来。
乐怡见状,倒是学到了一种该怎么让小屁孩停止哭闹的方法。
轮到乐茹的时候,她将手中的骰子交给了吴烨,可怜巴巴的说道:“哥哥,你帮我抛好不好?”
“好。”吴烨从她手中接过色子,大拇指轻轻一弹,色子便从手间掉落,在棋盘中间旋转着,最后缓缓停下——
六点朝上!
乐茹:“(^-^)V耶!!!”
乐茹立马将自己的一枚棋子放到出发点,然后又让吴烨继续抛。
吴烨也不客气,连续抛了三个六,让乐茹很是高兴,直到第五次,才抛出一个五点,轮到他开始第二轮。
“现在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了。”乐怡见识到了吴烨抛色子的本事,瘪了瘪嘴,也想要让吴烨帮她抛色子,但若是如此,这游戏不就成了吴烨一个人在玩了吗?
“哥哥,我也要你抛色子。”
乐茜见乐茹的棋子都出发,就自己的棋子还被“困”在家里,拉着吴烨的袖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在说:如果不帮忙抛色子,就哭给你看!
“好。”
而乐怡见吴烨被自己的两个小不点妹妹“抢去”,冷哼一声,抛了色子,幸运地抛到了五点,再次让一枚棋子处于出发状态。
乐茜立即将色子交给了吴烨,道:“哥哥,加油,一定要抛出六点。”
“没问题。”吴烨捏了捏乐茜的脸颊,随意的将手中的骰子一抛,就抛出了六点。
“哥哥万岁!”
乐茜高兴不已,将自己阵营的一枚棋子放到了出发点,然后又对吴烨道:“哥哥,再帮我抛吧。”
“嗯。”吴烨点点头,再次帮乐茜抛出了六点,惹得乐茜欢快不已,甚至跳到了吴烨的怀中,让吴烨帮忙放棋子。
乐茹见状,也大胆地坐到了吴烨的怀里,两女童紧挨着,都让吴烨帮忙搬运棋子。
一场四人对抗的飞行棋,成为了三对一。
乐怡见到自己的两个小妹妹在吴烨的怀中,不由地生出一些嫉妒,但最后还是忍着玩完了这一局飞行棋。
最后竟然是她获胜了!
不用多说,自然是吴烨让她赢。
“哎呀,哥哥,我们输了。”乐茜有点不高兴,在小女孩眼中,胜负是很纯粹的东西,没有那么复杂。
“没关系的,哥哥,我们下次一定能够赢。”乐茹却是安慰道。
“没错,我们下次一定能赢。”乐茜也跟着一起安慰。
而乐怡看着自己的妹妹与吴烨有说有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过生日,还是自己的两个妹妹过生日。
吴烨看了眼时间,将两个钻到他怀中,坐在他大腿上的小女孩抱起,放到沙发上,对乐怡道:“快中午,我有件事情要忙。”
“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乐怡眼中带着恳求之色。
“怎么说呢,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试着多看书,多运动,让自己变得开朗一些。”吴烨抬手放在乐怡的脑袋上,温和的说道。
乐怡面色一红,随后反应过来,将吴烨的手拍开,强忍着羞涩:“别用长辈的口气对我说教,你可比我要小。”
“年纪可不是关键,见识的广度,才是判断一个人成长深度的标准。”吴烨双手插兜,“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当一辈子的小孩子呢,可惜只能在梦中回味。”
“算了,此时的你即便听懂了,也很难深刻的理解······”
“那么,后会有期了。”
乐茜见吴烨向着玄关走去,不舍的问道:“哥哥,你要走了吗?”
乐茹亦是有点不舍:“哥哥,你还会来吗?”
“哥哥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不过有机会的话,下次还会再来。”吴烨转头对这两个小姑娘招了招手,拧开了门扉。
此刻,乐怡母亲从卧室走了出来,对吴烨道:“方凡,我送送你吧,正好我也要出门给乐茜、乐茹买些东西。”
吴烨没有说什么,只是等两人都离开家门,并肩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乐怡母亲问道:“方凡,可以告诉阿姨,你是不是乐怡用零花钱请来给她过生日的?”
“不是,只是觉得她有点像曾经的我,内心是孤单的一个人。”吴烨摇了摇头,“我是单亲家庭,母亲每天都十分忙碌,而您的女儿···虽然有父亲,还有您这位母亲,甚至还有两个妹妹,但看得出来,父亲经常不在家,您好像也不懂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在班上没有朋友,一直很孤独,虽然能够大胆的展现自己所喜爱的事物,但内心总有一种自卑。”
乐怡母亲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自卑?她班上的同学,我了解一些,我们家和他们的家庭条件都差不多呀。”
在她看来,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自卑?
为什么会交不到朋友?
难道是因为太胖了吗?
“乐怡和我说过,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房子很小,一家三口挤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等乐怡母亲愣神,吴烨便接着说道,“那时候,你们的家庭条件和现在一样吗?”
乐怡母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身为家长的您,觉得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但事实是,他们其实并不比成年人来的笨,只是思想没有成年人那么成熟和复杂——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便是小孩子看待问题的角度。”
“何况,小孩子也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乐怡的自卑,恐怕是从小学开始,因为有了对比···越早懂事的孩子,长大后,心理问题比其他成年人都要严重一些,尤其是沉默寡言之人,更是如此。”
乐怡母亲眼神颤动,反驳道:“可是,我小时候就没有她这样。”
“是没有,还是说,你忘记了?”
吴烨的问题,使得乐怡母亲停住了脚步,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的童年时光,眼角忍不住流出泪来。
是啊!
她忘记了!
所以在成为母亲后,可以心安理得的与曾经自己的母亲一样,不理会孩子的“幼稚”,然后盼望着孩子长大后成为另一个自己。
回过神来,乐怡母亲已经看见吴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立即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擦拭完眼泪,乐怡母亲抬手想要去拉吴烨的胳膊,希望可以吴烨口中询问自己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凡,你可以告诉我吗?”
吴烨不紧不慢地躲开乐怡母亲的手臂,让其落了空,伸出一根手指:“我觉得,您可以从‘洁身自好’这一点开始做起。”
乐怡母亲瞳孔一缩,怔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吴烨。
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你可以不告诉乐怡吗?”乐怡母亲反应过来后,再次追上了走到下一个楼梯拐角处的吴烨,哀求道,“这会毁了我们家。”
“原来阿姨也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呀。”吴烨的语气依旧平静。
“求求你。”乐怡母亲哀求。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连官都不是,自然不会管。”
吴烨瞥了眼卑微的乐怡母亲,不悲不喜,“刚才我也只是给你建议,你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还有,您是不是忘记我之前所说的话了?”
“小孩子其实很聪明。”
“相比于恳求我,您更应该想想,怎么对乐怡解释。”
乐怡母亲再次愣在了原地,而吴烨依旧不停留,继续向下走去,最后她还是追了上来,忐忑的问道:“乐怡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烨道:“我怎么知道?”
“额······”乐怡母亲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女人,那种寂寞,你们男生不能够体会···还有,我的情人真的很爱我,能够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像孩子他爸一样,一回来就睡觉···我知道孩子他爸工作很累,但我也需要滋润。”
听着乐怡母亲絮絮叨叨的一大篇,吴烨的评价只有二字:下贱。
可即便如此,吴烨也没有打断对方,而是听其讲完整个过程,才缓缓地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看得出来,你陷得还不深。”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放弃那个只是垂涎你身材的情人,与之断绝一切往来。”
“第二,与你丈夫离婚,投入那情人的怀抱。不过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肯定,你那情人一定不会娶你。”
乐怡母亲心神颤抖:“只有这两种选择吗?就不能同时选择?我不想背叛我的丈夫,也不想离开我的女儿,但我也不想放弃情人。”
吴烨打了个哈欠,问道:“艺术虽然来源于生活,但生活不是电视剧,里面播放的家庭伦理剧后的欢喜大结局不会出现在现实中,或许你可以看看曹禺的《雷雨》,一家子的悲剧才是常态······当然,你要是不听从,那么也别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懂个什么呢?”
说罢,吴烨便快步下楼。
“等等!”
乐怡母亲加快了步伐,但奇怪的是,吴烨的每一步明明很慢,但与她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怎么追都追不上。
当她下到一楼,气喘吁吁,抬手扶在墙壁上,望着远去的潇洒背影,喘气道:“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
“只是,他说的《雷雨》,是一部电视剧吗?曹禺又是谁?”
吴烨离开这边后,将身体还给了方凡。
在这段时间,方凡是真的陷入了沉睡,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飞行棋真的太无聊了。
“嗯?离开了呀?”方凡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无比,问道。
“你可是错过了吃蛋糕的时刻。”吴烨打趣道。
“你吃不就是我吃,都一样。”
方凡一点都不介意,摆动双臂,迈动腿步,往一家酒店而去。
“玫瑰酒店。”
看着上方的四个大字,方凡无奈道,“张玉华说周末要请我吃午饭,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看样子对我图谋不轨。”
“另一个我,要不你代劳?”
吴烨冷笑:“喜欢上偷懒了是吧?”
方凡讪讪一笑:“我们都是一个人,没关系吧,我可不想再与那张玉华应付······”
吴烨直接不说话了。
方凡叫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只能自己进入酒店,向一旁彬彬有礼的婀娜服务员报出了一个“69”的数字,就被带到了一个温馨的包间。
里面有一张圆桌,上面摆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八朵玫瑰花,在一旁还有一张沙发,坐垫很厚,可折叠。
可以预见,一旦摊开来,就是一张小床。
“方凡,你来了。”张玉华就坐在沙发上,见到方凡到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微笑着迎了上去。
“张老师好。”方凡很有礼貌。
一旁的女服务员听见方凡对张玉华的称呼,又瞧了瞧方凡那稚嫩而又单纯的面容,大概明白了什么——
一条年幼的小奶狗被饥渴的妇女教师给看上了,不过这小奶狗的身材确实发育的不错。
“两位,可以点餐了吗?”
“你们这儿的招牌都来一份。”张玉华大方的说道。
“没问题。”
女服务员惊喜张玉华的大手大脚,急忙下去安排。
“张老师,这家酒店很贵吧?”方凡打量着四周,灯光较为昏暗,营造出了夜间的氛围,想着张玉华是不是铁了心要拿下他。
“不贵,也就五千。”
张玉华温柔一笑,只是提起钱,她却是想起王天明好像一分钱都没有给过自己,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也都是廉价的工艺品,当时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自己竟然觉得对方对自己是真爱!
王天明,你该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五千?挺贵了,要不我们AA吧。”方凡提议道。
“你看不起老师?”张玉华故作生气,“老师还是有点家资,何况你救了老师的命,老师的一切都是你的。”
面对这近乎表白的话,方凡麻了,在心底向吴烨求救,但吴烨一言不发,只是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这使得方凡明白,另一个自己是不可能出来帮他了,不过他也知道,要是自己忍不住,另一个自己绝对会出来阻止。
不过方凡对自己的定力也有信心。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
没有米饭,标准的西餐。
方凡吃的不得劲,但吃饭的时候,是一句话没说,无论张玉华说什么,他都“嗯嗯”的点头,表示对方说的对。
这使得张玉华有点无语:“方凡,难道老师的吸引力还比不上牛排吗?”
方凡忍住了“嗯”,终于开口,道:“老师,我真的饿了。”
“扑哧!”
张玉华见方凡一副呆呆的模样,笑道:“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方凡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继续吃着。
“方凡,下周要举办学校运动会,以及马拉松,你参加吗?”张玉华说起了运动会之事,“到时候老师给你加油。”
方凡啃完了牛排,道:“校运会不参加,不过马拉松会参加,我对那五十万很感兴趣。”
“你家缺钱吗?”张玉华奇怪。
“不缺,但我缺钱,希望到时候获得奖金后,我妈妈不会以我年纪还小的理由拿走保管。”方凡担心起这个问题来。
张玉华被逗笑了,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也经常以保管为由,将亲戚朋友给自己的红包拿走,然后再也没有还给自己。
如今想起来···好像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在父母了,也没有回家去看望过,甚至父母打电话过来,她也只是敷衍几句,便匆匆挂断。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呢?
张玉华想不明白,遂将一切都怪罪到了王天明的身上,心中再次发誓要让他们一家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是人!
玩弄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
这些她都可以容忍,但她无法容忍自己失去自我,心灵被蒙蔽在黑暗之中,永远见不到光明!
或许她以前可以容忍,但现在,她见到了光明,那么就不愿再忍受那种黑暗!
“老师,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见张玉华的表情由一开始的笑容,到平静,到阴沉,再到怒容,方凡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东西,但让她这么下去,肯定要发泄出来···他可不是出气筒,因此提醒了下。
“抱歉,方凡,老师想到了一些童年往事,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张玉华重新变为笑脸,对方凡解释道。
虽说方凡是一万个不信,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老师,其实你挺好的,可以听从我前几天的提议,离开这座城市,找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人们最擅长的就是遗忘。”
张玉华低着头颅,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哽咽道:“可是,老师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哭着、喊着。
张玉华从座位上起身,扑倒了方凡的身上,将他连同屁股下的椅子一同压在了地上,抱住了方凡的身体。
虽然隔着衣服,但方凡能够感受到张玉华的心跳,那么的剧烈。
当张玉华想要撕扯方凡的衣服的时候,方凡的手臂却是自己动了起来,双腿亦是一躬,后背一挺,整个人便站立了起来。
而此时张玉华就被方凡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中,一脸娇羞。
“莫要哭,你是成年人,不需要我一个小孩子来安慰吧?”方凡顿时明白,另一个自己掌控了身体,并与他共享视觉和听觉。
可是触觉呢?
张玉华身为女人,也敏锐的感知到了方凡的不同,与吴烨那双仿佛看透了自己一切的眸子对视一眼,就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
方凡怎么了?
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当初语文课上唱歌、午休时看课外书的情况。
难道方凡也一直在伪装?
这才是真正的他?
真是···
太棒了!
不愧是她看重的男人!
在吴烨抱着张玉华坐到沙发上后,张玉华才脱离吴烨的怀抱,想要靠近,却又有点不敢。
“老师是不是很下作?”张玉华自我诋毁,低垂着的头颅,小心翼翼地看向吴烨,期待着他的否定。
然而吴烨却是给予了肯定:“确实有点。”
张玉华只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不过吴烨接着说道:“只是人类基本上都有点受虐倾向,只不过承受能力不一,若规定一个平均值,张老师在这个平均值之下,已经成为负数了。”
听到前两句,张玉华碎了的心刚重新粘合起来,后两句就又将之击碎。
“不过这负数至少还没有突破负两位数。”吴烨又继续说道。
张玉华已经有点躺平的味道了,问道:“还有突破负三位数的吗?”
“有。”吴烨点点头。
“谁?”张玉华来了兴趣。
“希腊神话中的众多女神。”
“希腊神话?”张玉华只知道“雅典娜”、“宙斯”、“阿波罗”、“波塞冬”、“哈迪斯”等着名的神只,其他的并没有过多了解,只是听说希腊神话的神,很会乱来。
“你回去后查一查就知道了,往大了说,是神话史诗,往小了说,便是一场又一场的家庭伦理剧。”吴烨平静的说道,“你顺便也可以看看各国的神话传说,会发现或多或少都夹杂着伦理之事导致的悲剧。”
张玉华点点头,道:“我会考虑的···不过我们这边的神话传说中,就没有伦理之事吗?”
“有,但不成体系。”
吴烨摇头,“因为神州这边国土太大了,但自秦皇起,历朝历代都一统,王权大于神权,因此在这片土地上,宗教永远只能在王权之下,无论发展得多么好,都难以干涉政治。”
“比如道,一开始是治世之说,只是人类还没有那么高的【德性】,后来就演变为了道教,成为了一个教派。”
“但道家最开始是一门学说,因此成立道教之后,各有各的说法,每一家、每一派所信奉的神只都不同,传说故事、起源都不一样,再加上民间的各种传说,我们这边的神话就是一个大杂烩,没有人整理。”
张玉华只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听父母讲故事的时光,听得入迷,继续问道:“那佛教呢?这是外来的教派吧,他们也没有完整的神话体系吗?如来佛祖?灵山?”
“佛教虽然是外来,但来到这片土地上后,也必须做出改变,适应这片土地,不过相比于本土的道教,各大寺院的佛像、菩萨相倒是近乎统一。”
吴烨淡淡的说道,“不过也做了本土化的修改,比如观音菩萨,他原先是男性,但因为救苦救难的特性更符合女性的身份,所以演变为了女性,再后来,给祂添加上了男相、女相的共同设定。”
“不过有一本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书倒是将神州这一代的各种神话故事的世界观较为合理的统合了起来。”
张玉华问道:“是什么书?”
“西游记。”
“西游记?”张玉华觉得不对劲,若是将神州这一片地带的神话故事书,她一个语文老师,即便不关心历史,也应该有过了解。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本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书。”吴烨笑了笑,“若是将之写出来,那么将会成为中国的第四大名着。”
张玉华感觉对方在开玩笑,但不知怎的,却认为这是真的。
“我相信你!”
现实虽然残酷,但张玉华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追寻虚幻的梦想,那种感觉永远地停留在自己的心底。
“只是你想好要怎么写了吗?”
吴烨指了指脑袋:“故事就完完整整的保留在我的脑袋里,想要写出来,随时都可以,只是我觉得此时的自己还不配。”
“为什么?”张玉华毫不犹豫的相信吴烨所言是真。
“因为我可没有写出西游的那番心境。”吴烨笑了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会当一个文抄公。
张玉华不明所以,在她看来,既然脑子里已经有完整的故事,写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藏在脑海之中?
不过她知道吴烨已经不想说了,也没有多问。
只是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在这个状态的“方凡”面前,自己的内心好像有种幸福,就像是小孩子听家里父母长辈的讲故事。
很温馨。
“那么,你什么时候能够写出来呢?我很想看看。”张玉华期待的问道。
“该写出的时候,就能够写出来。”吴烨开了张空头支票,但张玉华却是不在乎,只是认真的说道:“我期待着。”
“真的不考虑下离开城市吗?”吴烨话锋一转,又说起了张玉华的生活问题,“你是一个语文老师,在其他城市也能够生活得很好,还可以远离这里的···喧嚣,只要你以后能够安抚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可我的心需要一个伟岸的男人来安抚。”赵玉华站起来,走到吴烨的跟前,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的深邃的眼眸,看得久了,便发现自己的情欲下降了。
“看来你并不需要伟岸的真男人来安抚。”
吴烨没有任何动作,也只是注视着张玉华的眼眸,直到看得她别过头去,才继续开口。
“就像你注视着我的眼睛,沉迷了进去,身体的欲望就消减了···简而言之,你只是需要找一件让自己喜欢便坚持做下去的事情,当然,这件事不能是身体繁衍本能带来的欲望,沉沦其中···后果会如何,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吧,在我救下你的那一刻。”
张玉华从吴烨的身上下来,转身做到了沙发上,脑袋靠在其肩膀上,拉着吴烨的手,道:“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吴烨没有说话,任凭张玉华闭上了眼睛。
而方凡却是问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吴烨答道:“我已经可以肯定,这女人是真的对你有好感,而且达到了入迷的层次,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就算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去死。”
方凡有点不忍:“虽然她以前确实很过分,但她和我们也没有直接的仇恨,要对我们下手的计划,也没有来得及实施···因为被我们救了,而变得···这样,我们是否有责任···”
他有点迷茫。
吴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到方凡冷静了下来,才问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这个年纪,就不要想女人,对你没好处。”
方凡:“······振聋发聩。”
吴烨回应道:“向善之路其实很简单,只是人心太复杂,当人心能够束缚住这一份复杂,人间,便是仙境。”
“我没这么高大上。”方凡摇头。
“嗯,我也没有。”吴烨如是说道。
方凡:“······”
此时,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方凡已经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掌控权,而张玉华也睁开了眼睛,极为认真的对方凡说道:“方凡,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我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你的唯一,但你是我目前的唯一!”
方凡沉默,随后看了眼强上的钟表,突然起身:“张老师,抱歉,我要离开了,这里距离我家挺远。”
“那我送你。”张玉华立马说道。
“张老师开车来的?”方凡问道。
张玉华反应过来,自己是坐公交车来的。
车···她只有一辆自行车。
“那我还是自己跑回去吧。”方凡看出了张玉华的窘迫,很懂事的拉开门,让她先出去,只是她想要拉着方凡一起。
无奈,方凡只能陪着。
“你刚才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张玉华看着重新变得有些单纯的方凡,又开始好奇起来。
“那自然是老师的错觉,我就是我。”方凡并不想张玉华知道自己的秘密,乐怡也就算了,就算宣传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就算有人相信,也无关紧要,会在自我的猜测之中遗忘。
张玉华看了方凡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老师不会探究你的秘密,但若是有一天你愿意告诉老师,老师会很高兴。”
方凡没有回话,只是随着张玉华一起去了玫瑰酒店的前台。
前台的接待服务员道:“先生、女士,我们这里也提供住宿。”
“不了,结账吧。”张玉华确实想要与方凡一度春风,但方凡之前的表现也很明确,不想与她沾染欲望方面的事情。
“一共五千六百三十二元,因为消费在五千元以上,所以可以有所优惠···只要五千六百元。”
“AA吧,让老师你破费了。”方凡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八张红色的纸币,老的、新的、皱的,都有。
“不,老师可以刷卡。”张玉华可不想让方凡付钱,毕竟这可是与方凡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老师······”方凡还是将二十章纸币放到了柜台上,“AA好一点,你是我老师,我是你学生,就是普通朋友,没必要这么破费。”
“好吧。”见方凡坚持,张玉华想要反驳,但又害怕以后真的只是老师、学生的关系,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能拿出自己的商行卡,递给了服务员,道:“就按他说的,AA吧。”
服务员点头,接过商行卡,刷了下,发现余额不足两千六。
张玉华急忙拿过卡,看了下尾号,面色一变,扭捏的对服务员问道:“可以便宜六百元吗?我拿错卡了,这里面只有两千两百多点。”
“这···女士,请你谅解一下,这不是几十块的问题,而是六百元。”服务员的笑容很是僵硬。
方凡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红色的纸币,已经十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给,我这里还有六百元···希望价格不要算错了,不然我身上真的一点零花钱都没有了,主要是带不了那么多的现金,而且我才十一岁,银行卡都没有办理过。”
听见方凡的年纪,柜台后的服务员愣住了,又看了眼张玉华,问道:“请问你们是母子吗?”
“不是,她只是我语文老师。”方凡说道。
“哦。”服务员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没有多问,将钱收起,数了数,道:“欢迎你们下次光临。”
两人离开玫瑰酒店后,张玉华很难为情。
明明是她请方凡吃饭,最后结账的时候,方凡提议AA是好意,为自己省钱,但自己竟然连AA的钱都不够,需要方凡垫付。
“老师,下周一见。”送张玉华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方凡挥手道别。
“等等,方凡,你不坐公交车?这里距离你家挺远的,坐车都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张玉华问道。
“我锻炼身体,跑回去就行。”方凡跑动起来,灵活地绕开路上的一切行人,很快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
张玉华还想叫住,却发现方凡已经没影了,内心只觉空空。
只是当途径十四中的公交车到来后,张玉华刚想迈步走上去,却突然停下——虽然她手中还有零钱,但一下子花出去了两千两百,接下来的生活可不好过了。
之前对那服务员说,拿错了银行卡,其实没说错,但她另外的银行卡内也没有多少钱···她不是月光族,但以往为了应付王天明的变态爱好,需要买各种不同种类的情趣服饰,且那些服饰基本上都是一次性——做一次,被撕毁一次。
光是买那些情趣衣服,她就用了大半的工资。
“看来我今天需要走回去了。”张玉华离开了公交车站,往十四中的方向走去,“仔细想想,我还真是失败,想要往上爬,却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到,反倒是差一点成为人偶般的奴隶······王天明,应该付出一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