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车庶长带来近千名兵士,悄悄来到姑苏山下的范家庄,分兵甲乙丙丁四个纵队,每队人数都在两百名左右,对范家庄进行合围。采取由大到小收紧口袋的战术,对不明真相的四个人进行围捕。
每个上造带着自己的手下,与另一个上造的手下紧密合作,在这个十室九空的村庄里,进行拉网式搜查。绝不能让已经在网里的几条大鱼逃跑了,只要能抓到这几条大鱼,驷车庶长的上级在为他们壮行时,许诺了将给予重赏。他也许诺了下级,谁抓住了这几个人,男人奖赏十万金,女人二十万金。
这么多兵爷来围捕四人,很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其实,为了抓住这四个不明真相的人,赵高可是命令了手下,要不惜一切代价。为此,调遣的部队兵分几路,开拔山海关和苏州管辖之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行搜查抓捕,总数有万余人之多。因为从山海关那里飞鸽报信明确说:这四个人,两个男子功夫了得。说他们亦或是鬼怪或是天神,所以才调遣了这么多部队进行围捕。
范喜良将前来拜会他的四个人,按照他阿爹说的带到洞口边,将竖在那里的柴捆扛开,果然现出一个洞来。可是,洞深处漆黑一片,怎能从这里走出去呢?秦红宵又从背包里翻找出来手机,哪怕是插在充电宝上,手机也不能开机啰。几个人都试了自己的手机,谁的也开不亮啦。
范喜良将柴捆再次扛过来遮住洞口进来后,才知道洞里没有一点光线。因为洞里不是很平直,就连他也无法行走,更别说那两个穿着半高跟鞋的女人啦。就是寇峰凯那样经过特种部队锻炼过的人,也无法行走。进洞来后的范喜良才觉得刚才只顾逃跑,竟然忘了从家中扛来一根葵花杆照明走出洞去,于是说:请汝在此稍等候,吾去去就回。
说罢,他就猫腰拱出洞口去。而这时,驷车庶长指挥的兵爷们,已经围着了范喜良的阿爹和孟掌柜,驷车庶长挥挥手,人群中就让出一条道来,他几大步跨到两个在那里故意侃着大山的男子边上,问道:人呢?
孟掌柜故作冷静地问:啥人呢?吾俩非人吗?
驷车庶长右手打了个响指道:大秦皇帝山海关国防建设正是用人之际,全国秦驰道也还没有完工。吾大秦皇帝骊山北麓的皇陵也还在加紧建设中,汝等还有闲心在此吹着大牛。随一挥手,抓起来,送官去。
兵士们不由分说,一窝蜂就直着长矛上前来,所有矛尖都对准着这两个手无寸铁的男子。范喜良刚出来,就看到兵爷们已将阿爹和孟掌柜,双双五花大绑着押出来。他的阿爹一眼就看到了他,随高声道:范喜良,汝不想让阿爹绝后,就快逃命去吧。
可是,这个村庄真是见了鬼,到处都是官兵,后方的又来了一支队伍,直着长矛朝这个方向围了过来,往哪个方向也是无路可逃。在洞里的四个现代人,除寇峰凯外,其余三人哪里经历过如此艰难困苦的环境。他们中就连秦红宵那样生活在贵州黔东南乡下的女人,也没有在逼仄而漆黑的山洞里行进过,就更别说欧董和枚太太啦。就是在特种部队里待了十年的寇峰凯,也没有经历过摸黑穿越凶险不定的山洞这种极限训练。范喜良出去拿照明引路的葵花杆,已经有一会儿了,可还没有见回到洞中来。其实,范喜良出去就刚好走进官兵从外收紧的口袋里,已被数十杆长矛逼到了房角无法逃生。他的阿爹看到后面围堵的兵爷,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即使以往亭、保里那些狗腿子也来村庄里围捕抓壮丁,可与这个手执兵器,人员众多、组织严明,一环一环收紧的人墙口袋阵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见儿子也被数十杆长矛围到死角后,他一下子就如战败的公鸡,耷拉了头颅。
欧阳民在漆黑的洞里,明显感觉到了边上的两位女人有些害怕,洞深处吹出的凉风让她们感觉寒冷,身子瑟瑟发抖。欧阳民随解开外衣纽扣,将她们都拉入怀抱里,问道:范喜良怎么还没有来呢?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寇峰凯说:欧董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欧阳民说:我也陪你一道去看看,如遇到不测,也好有个侧应。
寇峰凯说:你不能出去,枚太太和红宵妹妹需要你在此保护。放心,我出去会有退敌办法的。
尽管洞中看不到人的具体位置,秦红宵还是在欧先生的怀抱里伸出头颅来说:寇哥,你去了可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寇峰凯很自信地说:红妹放心,我寇峰凯可是发誓要娶你的。所以,无论遇到多么强悍的敌人,我也不能死在他们的刀下。
欧阳民伸出手握着寇峰凯坚实的手掌说:对不起,是我让你跟着受罪啦。
枚妍妍接话道:都怪我,是我说要到南极完成蜜月之旅,才将你们都带到这个地方来受罪了。
欧阳民紧紧抱住枚妍妍,宽慰说:怎能怪你呢?这是我的失误。
秦红宵接过话去:谁也不怨谁,这是我们都命该有此劫难。经过这次劫难后,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好像比亲兄妹还亲呢!这样看来,患难真能见真情呢!
这时,洞外的村庄里官兵们的吼叫声更加欢快。有兵爷在说:那几个怪人一定就在附近,仔细寻找,不要放弃每一个角落。
这吼声让寇峰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轻轻地扒开柴捆,挤出身子,一个前空翻,就到了一磴高耸的石头边,他观察了下,秦兵们还在村庄里每家每户搜查着。他快速穿插到一户村民的房子边,飞身上了房顶。他匍匐在屋脊上观察到:孟掌柜和范喜良父子都被官兵抓起来了,用绳子捆扎得严严实实。他仔细观察着谁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
这时,身上背着一把亮闪闪佩剑的人高声叫着:本驷车庶长再次问汝等,谁告诉那几个怪人藏在哪里?立刻给松绑。抓住了那几个人,就将汝等全放了。说罢,他抓着孟掌柜问道,汝知道吗?
孟掌柜连连摇头:不知道。没看到。
驷车庶长转到范喜良边上,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将其拉得呲牙咧嘴地问道:汝知道吗?不想这么年轻就为了几个不知来历的人去送命吧?
范喜良尽管痛苦,却也连连摇着头。驷车庶长就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他阿爹看到儿子挨打,心里很痛苦,大声道:吾儿刚从山上回来,他啥也不知。
这时,一位同样斜挎着佩刀的兵爷,就一把抓住范喜良阿爹,恶狠狠问道:那就是汝知道这群人在哪里啰?
不知道,范喜良的阿爹回答。
汝家两个男人,都是壮劳力,干嘛没到山海关长城工地上去?
秦律规定,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范喜良铿锵回答:吾家三辈单传,不在抽丁之列。
斜挎佩剑的兵爷抽出剑来,锋利的剑梢对着已被捆扎了的范喜良凶神恶煞道:汝私藏不明真相的人,许是战败国逃犯,就是灭三族的死罪。剑梢已经让范喜良的脖子开始滴血。这时,只听“哒”一声响,将剑梢比在范喜良脖子处的军官一头栽倒在地。在此的兵爷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寇峰凯已从房顶飞身到了驷车庶长边上,左手将他的头颅控制,右手的军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声道:命令你的部下将他们都放了,快。
孟掌柜抬起头来,看到寇峰凯已将领头的军爷控制,先前低落的志气一下子高涨起来,却也有些惊讶地:三弟,汝该尽力保护好大哥们尽快离开此地。
驷车庶长还欲反抗,被寇峰凯右手肘在他背心猛击一下子,再对着脚弯处一踩,他就不由自主地跪下了,匕首再次架在他脖子上,宏声道:放不放人?我数到三,不放人,要你人头落地。这时,稍远处又冲出一位斜挎佩刀的军爷,就要冲过来对付寇峰凯。又是“哒”一声响,那个人的眼眶处,一股鲜血飞溅而出,一头栽地。所有兵士都惊吓得瞳孔放大。寇峰凯放下微冲的同时,再次重重击了驷车庶长一拳头,数道:二……
驷车庶长看到倒地的副手,吓得赶紧求饶道:壮士饶命,吾叫放人。放人,快放人。
寇峰凯的匕首已经让驷车庶长脖子处开始滴血,大声道:解开绳子,赶快,否则,我要他脑袋搬家,你们都像那两个一样,鼻子处给你打出一个窟窿来。
被捆扎牢实的三个人被解开,孟掌柜抖抖身子说:三弟功夫真了得。
寇峰凯斩钉截铁道:二哥,少废话,赶快带着他们从侧门离开,往安全的地方逃跑。
孟掌柜还想说什么,寇峰凯再次命令道:快走,否则,就大家都要完蛋。
范喜良一躬身,说道:那吾带着他们走了,壮士小心,保重。
围着的兵爷,只得乖乖地撤出一条通道,让刚才还被他们捆扎牢实的几个人离开了这里。
可是,当孟掌柜们安全离开此地后,欧阳民和两个女人已被一群兵士们抓住,押解出来了。寇峰凯再次命令被他控制的指挥官道:赶快将他们放了,否则……
驷车庶长哪怕跪地上,尽管脖子处已在滴着鲜血,他仍大声道:别管吾,尽快将两个女子送到朝廷去。听说吾大秦皇帝等着将两个女子送进宫当娘娘呢,千万不要弄伤啦。
欧阳民也被捆扎着,他也奇怪:往日心中只要默念三遍家父,神奇武功就到了自己身上,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反复默念了若干遍,可就是没有往日那种功夫。他对着围上来抓捕他们的兵爷们比划了几招,却毫无用处。身边两个女人也觉得奇怪,怎么觉得她们崇敬挚爱的男人,今天比划的拳脚,就像小孩子对着功夫剧学了些夸张的招式,打出来却毫无用处,居然还对付不了找到他们的几个小兵士。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家父欧阳永强的灵魂,被泰国的大仙请去,这会儿还被姆妈章秋葵纠缠着,还没有脱开身呢。
欧阳民也看到了,保镖寇峰凯正控制着指挥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可是他的部下都知道:在他们手上的人,远比他们的长官重要得多。于是,就都不想用他的命来交换这几个人啦。
欧阳民也知道,这支忽然来到的队伍,其目的就是要抓住他们。既然都已经将他们抓住,那是绝不可能将他们轻易放掉的,于是大声道:寇峰凯,你必须尽快脱身离开这里,保留子弹,关键时刻才能救我们。
寇峰凯决绝地:我必须与你们一起,否则,谁保护你们?
欧阳民被一群兵士长矛架着,依然宏声道:听着,寇峰凯,只有你尽快脱身了,我们才有救。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些人暂还不敢伤害我们,逃出去一个,我们就多一份被救出去的希望。
寇峰凯只得押着驷车庶长到村庄门口,解开一匹膘肥肉滚的战马,抓住缰绳,飞身上去,一夹双腿,“踢踏踢踏”地朝远方奔驰而去。
他只能暂时离开此地,离开同行的三人,寻找最佳战机,确保将他们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