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莉娅说：“半个月前，军营突然爆发了鼠疫，我和雷欧大帝一起去查看情况。”
“我们刚到军营，就看见六翼天使降临，用圣水治好了鼠疫。”
“没想到的是，那个天使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雷欧亡灵的身份，并且声称鼠疫是他造成的灾难，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圣火把他烧死了。”
宁不三黑人问号脸：“雷欧被天使弄死了？”
“没错。”
“你亲眼看见的？”
诺瓦莉娅艰涩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亲眼所见。”
宁不三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稍等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亡灵并不畏惧圣火。
像雷欧那样鬼精鬼精的人，真的会那么草率就死了？
明显有蹊跷吧！
诺瓦莉娅眉间闪过一抹不忍之色：“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在我面前不用强撑着。”
宁不三面无表情地说：“我可真是太难过了。”
说完，他还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没有感情，也没有演技。
诺瓦莉娅陷入了沉默。
宁不三的反应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难道雷欧大帝没死？
可她的的确确看见雷欧大帝被圣火烧成了灰烬。
还是说，雷欧大帝用了什么障眼法？
“行了，先别管他了。”宁不三问，“你对那个天使了解多少？”
诺瓦莉娅说：“希芙拉是光明神座下的六翼天使，她自称是受光明神的派遣，来人间解决鼠疫灾害，并且传播光明神的教诲。”
“鼠疫现在解决了吗？”
“……解决了，但还没完全解决。”诺瓦莉娅皱了皱眉，解释道，“帝国内出现了许多变异的红眼老鼠，就是它们引发了鼠疫。”
“希芙拉携带着光明神赐下的圣水之泉，在光明大教堂为感染疫病的百姓免费分发圣水。”
“但只要红眼老鼠一日不被全部消灭，帝国的疫病一日就不会消失。”
宁不三明白了。
黑暗神派到人类世界的第一批永夜兽，应该就是这群引发疫病的老鼠。
那他现在要做的有三件事：杀红眼老鼠，抢圣水之泉，抓六翼天使。
反正这个六翼天使他是必须要带回地狱的。
宁不三问：“我要想抓走那个六翼天使，直接去光明大教堂就行了吧？”
“希芙拉不擅长战斗，但你想带走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
“光明大教堂有三个大剑士和二十个剑士，每天都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希芙拉。”
宁不三笑了一声。
他猜那些大部分都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下一秒，诺瓦莉娅又说道：“赛吉老师和莫温师娘也在。”
宁不三震惊地问：“那么多人保护她啊？”
诺瓦莉娅说：“她身上有圣水之泉，我们怕她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守卫。”
宁不三失笑 。
别有用心的人？
合着就是为了防他呗？
诺瓦莉娅问：“要不要我想办法召希芙拉来王宫，你在王宫动手？”
“不用，我自己想办法。”宁不三顿了顿，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抓那个天使？”
“无论你做什么，一定有你的道理。”
“是吗？”宁不三卸下伪装，黑色眼珠变成紫色竖瞳，双腿变成缓缓蠕动的蛇尾，浑身散发着邪恶的黑暗气息，“就算我变成这样，你也仍然选择相信我？”
诺瓦莉娅先是一愣，而后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相信你。”
宁不三摊了摊手：“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到。”
“我的确有点惊讶，你怎么变成恶魔了？”
“说来话长，不过你有必要听听。”
最起码，宁不三要让她知道黎明帝国正在面临着什么，他们真正的敌人又是谁。
诺瓦莉娅的眼神变得凝重而锐利：“我们既然能抵抗异种，一定也能抵抗永夜兽。”
“不太一样……”宁不三说，“我研究过永夜兽的弱点，只有纯粹的光系魔法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提前准备吧，请精灵族过来帮忙。”
诺瓦莉娅的脸色难看起来：“到时候恐怕不只是永夜兽，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天使降临。”
宁不三嗯了一声：“没错，鼠疫只是前奏，黎明帝国会沦为永夜兽和天使交战的战场。”
说完，宁不三抬手，把一道白光打进诺瓦莉娅的身体里。
诺瓦莉娅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她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
“这是……这是我的魔法天赋。”诺瓦莉娅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的魔法天赋，我替你要回来了。”宁不三说，“诺瓦莉娅，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剩下的交给我。”
只要不是黑暗神亲临，他就能护住这人间。
若黑暗神真的亲临了，宁不三不信光明神还能安安稳稳待在他的天堂。
和稀泥呗，先慢慢耗着。
耗到光明神和黑暗神有一方按捺不住，他们必然会打起来。
要么天堂沦陷、要么地狱失守、要么两败俱伤。
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比人类世界被夹在两者中间要好。
诺瓦莉娅看着宁不三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轻声说道：“保重。”
……
光明大教堂。
这里是光明神的教堂，整体由白色大理石建造，构造恢弘神圣。
正门高耸，雕刻着光明神的浮雕。内部穹顶高阔，中央悬挂一颗巨大的光明水晶，照亮整个殿堂。
长窗镶嵌彩色玻璃，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此刻，祈祷长廊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的尽头，是一个天使。
希芙拉的金色长发垂至腰间，肌肤如月光般剔透。她身披绣有金色符文的银白长袍，背后的三对纯白羽翼圣洁而耀眼。
赐下圣水，为感染疫病的百姓驱散病痛，这是她的使命。
她看着这些人类欣喜若狂地服下圣水，然后虔诚地赞美光明神。
千篇一律，毫无不同。
直到队伍越来越短、教堂空无一人的时候，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走了进来。
希芙拉知道，他不是来领取圣水的，因为他身上没有疾病的味道。
但他身上有恶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