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看看火辣的赤日,对朱爷说:“我相信小姐的能力,我不去是以防歹人搞调虎离山之计,这么多家眷我得守住,有我在他们来也是白白送命。”
话音刚落,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蒙面人呈扇子形进攻,只见为首者挥舞着一柄长刀,吆喝着:“快快交出女人和金银财宝来,否则一个活口不留!”
吴铭跃上枣红战马,提着方天画戟,带着众家丁摆开阵势,指着一个蒙面大汉,冷笑道:“我手中这玩意儿不杀无名之辈,别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快报上名来!”
那蒙面人突然揭开神秘面罩,一个貌若朗月的男人,浓眉大眼,举起两柄大板斧,冲吴铭皮笑肉不笑:“大爷我站不改姓坐不改名,邝天魁是也。此矿乃我家祖业,谁叫你们不问问主人就敢擅自动用?”
吴铭嘲讽道:“你说是你家祖业,我说这里早就被蒙古皇帝收为他们所有,况且我看到的是灰尘蒙面,都废弃了几十年,分明是尔等想讹诈我们。”
那邝天魁把嘴一瘪:“我说是就是,别他妈啰嗦。”
吴铭气不打一处来:“大丈夫有本事打蒙古人去,别在这里跟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过不去。”
邝天魁一阵冷笑:“跟你们过不去又能怎样?你们若胜过我手中这斧头,便饶了你狗命。”
吴铭也不搭话,拍马冲到邝天魁面前,两人斧劈戟戳,各显身手。
吴铭暗想:这小子还有点本事,不可小觑。趁对方不注意,吴铭一戟戳中对方的大白马前腿,那马受惊后一声嘶鸣腾空而起,载着邝天魁回头狂奔。
吴铭带领手下一阵掩杀,见主将败退,邝天魁的喽啰们逃的逃,降的降,很快,锣鼓冲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经过打探得知,邝天魁可不是一般的劫匪,他们是当地县太爷豢养的半官半匪的武装组织,如今趁着乱世公然抢劫百姓财富。
当地一家铁匠铺的老人说,锣鼓冲曾经半条街属于他祖上所有,这煤矿也是他家的产业,鼎盛时期劳工多达百多人,都是邝天魁的老爹邝麻子跟县太爷相互勾结,被逼拱手让给了蒙古人。但邝麻子对劳工苛刻,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跑了。
后来虽然招揽了不少矿工,但人家一听说老板是邝麻子,在夜深人静时,还是悄然离去。从此,这个煤矿就开开停停,很多年就荒废了。
老铁匠还说,邝麻子拿走煤矿还不甘心,又以极低的价格强买了他家锣鼓冲的其它产业,百般无奈他才沦落为铁匠,以打铁为生。
邝麻子亏心事做多了,一次在锣鼓冲喝花酒后撒野,夜半出门被人装入麻袋里,沉入江底后很久才被人发现。父亲死后其子邝天魁继承强取豪夺的衣钵。
面对摇摇欲坠的蒙古王朝,县太爷与邝天魁狼狈为奸,大肆夺取他人财富,这让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有钱人纷纷逃离他乡避祸。
经过打探,吴铭得知邝天魁的老巢在回龙卫,他不仅私设了牢房,还兴建了城门楼子和护城河,也豢养了兵丁三千,凡是他看上的女人,都得乖乖的给他进贡,否则斩草除根,不留一个活口。
回龙卫盖有寝宫五百多间,纳妾三百六十五人,每天晚上换一个女人睡觉,邝天魁过着帝王般的奢靡生活。
铁匠铺老人还告诉吴铭一个秘密,邝天魁狂妄自大,从不把谁放在眼里,最近锣鼓冲来了个唱豫剧的女子,生得如花似玉,他把该女子占为己有,夜夜在乾坤楼抱着小女人睡,都很久没有回他的老巢了。
老铁匠说罢,恨恨地自言自语:“我若是年轻人,晚上一把火烧了乾坤楼,然后直捣他老巢回龙卫。”
闻听此言,吴铭没有说话,带着家丁回到煤厂,吩咐陶冶加强防卫,然后叫来几个亲信,如此这般叮嘱一番。
亲信们告退各自按照吴铭的吩咐行动。
吴铭则精心挑选了一百个武功高强的壮士组成敢死队。
却说这群敢死队兵分两路,一路扮作乞丐到回龙卫打探虚实,另一路则让两个人扮作货郎在乾坤楼附近吆喝买卖。
最先回来的亲信说,乾坤楼前站了几个黑衣人放哨,主楼共三层高,邝天魁住在二楼。两边各有一栋厢房,左边的厢房前有棵大石榴树。
吴铭给了两个亲信赏钱,然后跟朱爷商量如何端了邝天魁的老巢以绝后患。
朱爷有点心不在焉,他怕媚儿和岳父出事,所以不敢贸然派人前去接应。
吴铭开导他:“朱爷勿要担忧,夫人的功夫了得,再加上鸳鸯神剑,又有我原先的精兵护卫,一定是万无一失。”
正说着话,就听见媚儿人未到笑声先传来。
朱爷喜上眉头,忙跨出去迎接,只见烈日下小路已经不再泥泞,下人们搀扶着马老爷归来,夫人脸上灿灿地笑着。
女侍卫杨灿告诉朱爷和吴铭,那些人正是邝天魁的喽啰,他们欲将马老爷劫持到回龙卫,没想到小姐远远的一箭穿过领队的小头目脑门心,来不及叫声妈就蹬腿了。其余人见状吓得跪地求饶,收伏降者后,得知回龙卫空虚,媚儿骑快马到实地查看一番,正好碰上吴铭派出的探子,于是他们一块儿悄悄回来了,万事俱备不欠东风,只等天黑捣毁他们的老巢。
吴铭听后吃惊不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夫人,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佩服佩服女中豪杰!”
媚儿也惊诧不已:“吴将军也有此意?”
吴铭说:“这不,我正在跟朱爷商量,先一把火烧了乾坤楼,把邝天魁灭了,另一路人马直取回龙卫。既然夫人得胜归来,我们就来个分工合作,如何?”
媚儿也是性情中人,伸出白嫩小手跟吴铭击掌:“我的箭法也不赖,让我去拿了那邝天魁的狗头,将军你带人去捣毁他们的老巢。”
吴铭说:“好,就按夫人的指令办,通知伙房早点做饭,天黑出发。”
朱爷提议不宜捣毁回龙卫,而是占领它,让他为己所用。
吴铭听后哈哈大笑:“朱爷,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是起义军,我们更要爱护百姓,不会因为攻打回龙卫而滥杀无辜。尽量收伏降者为我所用。今后回龙卫就会成为一个支撑点。”
朱爷发号施令,派吴铭带着敢死队星夜出发攻打回龙卫,拿下后好好安抚百姓,媚儿拿下乾坤楼中的邝天魁。
却说吴铭找来劫持老爷的降兵小头目冯伟闲聊,不经意间问他:“小兄弟,你觉得蒙古人统治还有希望吗?”
那冯伟眨巴着狡黠的眼睛,不假思索回答:“蒙古人肯定快玩完了,天下人谁不恨他们?还有邝天魁也不是个东西,哪有黑吃黑的道理?做人应该有底线的。”
吴铭不动声色道:“依你之见,我去多少人可以拿下回龙卫?”
冯伟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如果是经过血战的老兵,五十人就让守军完蛋,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吴铭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我不想生灵涂炭,若是兵不血刃能拿下最好不过。”
冯伟突然跪在吴铭面前,恳求道:“将军,我知道你出手不凡,你找我定有缘故,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打开城门,然后顺利拿下。”吴铭单刀直入。
“这个好说。”冯伟黯淡了神色,“那邝天魁不仅无德还无耻,更不得人心,我希望将军拿下回龙卫后,最好不要伤害无辜。这里的兵丁都是贫苦人出身,都过得非常郁闷。”
吴铭握住冯伟的大手晃了晃,作为行伍出身的冯伟,感觉到吴铭的力道非同一般,就拿手指掐了掐吴铭掌心,告诉对方他是一片诚意,不会中途耍小聪明的。于是两人击掌为盟,所有兵卒一身黑衣黑裤扮作邝天魁的人马,举着火把朝回龙卫急行军。
一百人组成的快骑,从锣鼓冲出发,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远远地看见回龙卫城门楼子上挂着灯笼,守城兵卒抱着兵器打盹。
见火把由远而近,马蹄声打破夜半的沉寂,守城兵卒就扯开嗓门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冯伟回话:“三拐子王超,我是冯伟,快开城门啊。”
火把照亮冯伟的脸颊,守城兵卒头儿王超骂了句:“狗日的冯胖子又在哪里睡了女人,这么晚才回来?”
当城门打开后,吴铭一马当先,把方天画戟一抖,大喝道:“我们是红巾军,降者免死,顽抗者满门抄斩!”
有人欲反抗,被吴铭的人马刀劈枪刺,无一幸免。
这些平时飞扬跋扈的无赖之徒,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就吓得浑身哆嗦,慌忙放下武器,举起了双手来。
霎那间,整个回龙卫的兵卒,逃的逃降的降,吴铭让手下把平时作恶多端的人集中关起来,凡是愿意离开的女人全部释放。
在冯伟的指认下,仗着邝天魁作威作福的人,尽数抄斩,其余人等被吴铭收编。
吴铭让人连夜贴出告示安慰百姓,从今以后回龙卫不再派丁派粮,所有人该干啥干啥,不允许欺男霸女,不允许强买强卖。凡违令者重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