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人?而且还带着孩子?姚寅笙不认识门前的人,不过她抱着一个赤脚大哭的孩子确实很可怜,要不要开门呢?
“带着孩子?会不会是金蝉的婶婶?我来看看。”游金蝉的母亲踮起脚尖往猫眼外看,“哎呀,还真是金蝉的婶婶。”
“寅笙,要开门吗?”李俊在征求姚寅笙的意见。
一组的成员自然是不同意开门的,游金蝉被小叔和爷爷害得那么苦,她自己也说在老家受人欺负,那婶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要给对方好脸色。游金蝉的妈妈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是小孩子的哭声已经传入房间,做母亲的都听不得这种声音,所以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姚寅笙。
姚寅笙挠挠头还是同意开门,当然,要是门外还有别人,那大家也不用客气。门打开,门外的女人已经等候多时,她抱着孩子冲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在游金蝉面前。姚寅笙看到女人怀中的孩子没有了指头,只剩一双肉嘟嘟的手掌。
“金蝉,婶婶求求你,放过小弟弟吧,婶婶给你跪下,婶婶替小叔给你道歉,求求你不要小弟弟的命啊。”
血跟了一路,染红招待所的地毯,大家也都半懂不懂,这孩子肯定也是遭报应了,可是这跟游金蝉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一直都在房间里,除了洗澡的半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在大家的视线范围内啊,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游金蝉也不知道婶婶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躲在田紫鸢身后不敢向前。游金蝉的妈妈要把女人扶起来,“阿霞,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阿霞怀里的孩子已经哭得快要断气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送医院吗,怎么跑招待所来了?阿霞不愿意起来,她面朝游金蝉的母亲开始磕头,“大嫂,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保证,只要能让老二好起来,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要钱我砸锅卖铁去凑,要房子,我马上按着老二的手签字画押,求求你,别让老二还有我们家小儿子死掉啊,我们阿光已经人头落地了,就当是赔给你们家的命,这样还不够吗?”
“阿霞你在说什么啊,你快起来把孩子送医院去啊,孩子手指头都没了,你想让孩子把血流干吗?”
阿霞只是痛苦地摇头,“大嫂你先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就抱着阿强跪在这里不起来!”
“但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信你心疼阿强,但是现在阿强手上还有伤,你不带他去医院包扎伤口怎么行?”
“大嫂,你先让金蝉说你原谅我们了,只有这样阿强才能好,要不然我即便把阿强送到医院去,医院也救不了阿强。大嫂,现在只有金蝉能救阿强了!金蝉啊,婶婶给你道歉,只要你让小弟弟的伤止住,婶婶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婶婶保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在场人都不明白游金蝉的婶婶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姚寅笙却想到一个人,那位洞神大人。姚寅笙问游金蝉的母亲:“阿姨,游绅的家在哪里?”
“我们家和小叔还没分家,爷爷也跟我们住在一起,就是金蝉出殡的屋子。”
姚寅笙背上挎包要出门,她吩咐屋内的众人:“我去游金蝉的家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等我消息。”
姚寅笙叫上李俊一起,两人脚下生风,很快就来到游金蝉的家。此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好多人都踮起脚尖往里看,好像院子里来了个马戏团。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好不容易挤到最里面,姚寅笙看到还没有拆掉的灵棚下躺着一个光膀子的老爷爷,他呈大字形躺着,肚子鼓得像皮球,嘴角还不停流出浓稠的黄水。李俊捂着鼻子嫌弃地说:“寅笙,这好像是游金蝉的爷爷。”
姚寅笙也点头:“我知道,我还记得他的模样。”
“怎么一天时间不到变成这个样子?吃急眼了?”
门口也响起议论声,“看看啊,这是遭报应了,拿自己亲孙女去当落花洞女,亏他想得出来。”
“哟!你还信这个说法啊?没见上面来人了吗?他亲孙女现在是国家的人,还敢让亲孙女去送死,真不怕上面来人啊。”
“我听我儿说啊,我们都遭骗了,落花洞主有,但落花洞主娶媳妇儿是假,这都是游绅那臭小子想的花招,他想睡!”
“游金蝉难道不是游绅的亲侄女吗?怎么连亲人都下得去手?太不要脸咯。”
“所以才遭报应啊,你没见哟,游绅从山上下来立马被大石头压断腿了,他大儿子阿光口无遮拦目中无人,得罪了落花洞主,咔嚓一下,人头落地。现在轮到老爷子,啧啧啧......难咯。”
姚寅笙无视这些议论声,反正村民们也只是站在旁边看,只要不捣乱姚寅笙也没意见。走近发现,游金蝉的爷爷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游金蝉的爷爷嘴里还塞着大包子,嘴巴已经没有可以咀嚼的空隙,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一副吃多了想睡觉的样子。姚寅笙发现游爷爷的右手还抓着一个包子,要是他嘴巴还塞得下,估计这个包子也不会抓在手上。
“欸!老爷爷,老爷爷,你先把东西吐出来吧。”
老爷爷没说话,屋内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用的,我不让他吃他才能不吃,现在他,还有他儿子和孙子的命都掌握在我手里,我说了算。”
姚寅笙望过去,一袭赤色长袍的洞神大人双手垂着缓缓走出来。
“是你?”姚寅笙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洞神大人没有把自己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正好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我有一个发现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姚寅笙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一下,她赶忙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