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尾巴卷起块碎石砸向魔化巨兽，鳞片在暗红色天光下泛起金属冷芒：“这丑八怪怎么还长膘了？莫非啃了老子的储备粮？”
楚铭甩了甩发麻的右臂，突然注意到腰间《古魔秘录》在发光。书页无风自动翻到某页，原本残缺的星图正在自动补全。魔化巨兽的爪子离脑门只剩三寸时，他福至心灵地并指划过剑身。
幽冥古剑竟发出欢快的嗡鸣，黑色晶石从剑穗上浮起，在剑锋处凝成道扭曲的虚空裂缝。魔化巨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浑身黑气疯狂涌向裂缝。
“这玩意当真是魔气克星？”楚铭诧异地看着巨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九霄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裂缝猛吸一口，龙须都泛起了诡异的紫光。
“别吸了！你鳞片都发霉了！”楚铭看着魔龙背部浮现的诡异花纹，抄起古籍砸它脑门。书页恰好停在某张丹药图谱上，九霄瞥了眼突然僵住：“这…这是玄天造化丹？道衍老贼当年用这玩意坑了老子三百年！”
魔化巨兽轰然倒地，化作堆枯骨。楚铭蹲下来戳了戳晶石，发现裂缝正在吞噬骸骨中的魔纹：“喂，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将整座祭坛笼罩。石壁上斑驳的浮雕开始流动，显现出条幽深通道。九霄的爪子刚触到壁面，整片岩层突然塌陷，露出后方悬浮的青铜巨门。
幽冥古剑震颤着发出渴求的嗡鸣，剑柄处暗纹如血管般鼓动。楚铭将灵力灌注剑身时，突然发现虎口渗出黑血正被纹路吞噬。
“你小子偷吃也不擦嘴？”九霄尾巴甩出残影抽在魔化巨兽天灵盖上，爪子却悄悄去勾剑穗上的晶石。巨兽断成两截的瞬间，楚铭听见体内金丹发出琉璃碎裂声。
《古魔秘录》突然从衣襟里窜出，书页翻动时竟划破他手腕。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异符文，九霄的龙角突然迸发紫电：“你裤腿着火了！”
魔气从每个毛孔倒灌进来时，楚铭恍惚看见道衍虚影在经络中结印。背后传来撕裂声，新生的黑翼不受控地扫向九霄屁股：“往哪儿长眼呢？”魔龙捂着冒烟的尾鳍蹿上穹顶。
魔化巨兽重新凝聚的身躯明显缩小两圈，鳞片缝隙渗出腥臭黏液。楚铭试着勾动手指，黑翼掀起的气流竟把九霄刚刨出来的魔核卷进嘴里。
“吐出来！那是老子的零嘴！”九霄张牙舞爪扑来时，楚铭背后的翅膀自动护主，扇出个完美的全垒打。魔龙嵌进岩壁的造型，活像被拍扁的壁虎。
巨兽第三次复生时只剩兔子大小，被楚铭用剑鞘挑着转圈：“你说这玩意能当宠物养吗？”话音未落，黑翼突然自主发动攻击，将瑟瑟发抖的小兽拍成肉饼。
九霄从碎石堆里拱出来时，正看见楚铭蹲在地上研究翅膀根部新长出的骨刺：“别挠，当心…”话音未落，少年挠痒时激发的魔焰把地砖烧出个牡丹花纹。
穿过满地狼藉的战场，坍塌的穹顶漏下血色月光。九霄的尾巴突然绷直：“这宫殿大门上的饕餮纹，和道衍剑匣上的诅咒印记一模一样。”
楚铭的靴底碾过门缝渗出的黑雾，魔气顺着裤管往骨头缝里钻。九霄忽然用尾巴卷住他的腰，龙须绷得笔直：“这门上的饕餮纹在动！”话音未落，幽冥剑穗突然爆出刺目金光，浮雕里的怪物竟齐刷刷转过头来。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九霄的爪子死死抠住门框：“等会！上次道衍带老子进这种地方，出来后就少了两片逆鳞！”可楚铭已经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魔气激得他后背新生的骨刺根根直立，在石板上划出火星。
大殿穹顶垂下的锁链突然叮当作响，九霄的尾巴尖刚碰到中央雕像的基座，整座石像突然簌簌落灰。当魔核嵌入雕像眼眶时，楚铭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竹子拔节般的脆响，黑翼不受控地展开，掀起的罡风差点把九霄拍进墙里。
“本座乃摩罗。”石像表层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紫晶铠甲，“幽冥剑竟认了魔族为主？”他战靴踏地的瞬间，楚铭右手背浮出与剑柄锈纹相同的图腾。
九霄突然叼住楚铭后领往后拖：“这老东西的铠甲是用噬魂铁打的！”它尾巴在雕像底座扫出火星，“三百年前西荒出土过指甲盖大的碎片，碰过的修士都……”
魔将抬手打断龙吟，楚铭体内的魔核突然破体而出，在他掌心凝成血色长枪。枪尖划过的轨迹残留着扭曲的空间裂隙，九霄的逆鳞当场炸开：“楚铭你瞳孔变色了！”
“血脉共鸣罢了。”摩罗的指节敲在枪杆上发出钟鸣，“小子，你每动用一次幽冥剑，魔纹就会蚕食一寸神魂。”他突然抬脚跺地，地面裂痕中涌出粘稠的黑浆，“想要活命，就去归墟找……”
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颤，九霄的咆哮和魔将的冷笑混作一团。楚铭抹了把鼻血，发现掌心的魔纹正在吞噬溅落的血珠，枪尖突然自主调转方向，对准了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九霄蹿到三丈开外，鳞片都炸成了刺猬。楚铭右臂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魔纹顺着脖颈爬上耳后，发梢无风自动。地面砂砾被无形气场碾成粉末，在两人之间扬起灰雾。
“你管这叫觉醒？”黑龙尾巴在石壁上刮出火星，“老子刚蜕的鳞片都要腌成酱菜了！”
幽冥剑震颤着挣脱剑鞘，锈迹剥落处露出暗金符箓。楚铭信手一挥，三丈外三人合抱的石柱斜斜滑落，断口处腾起紫烟。他盯着掌心翻涌的黑气皱起眉头——这玩意竟在蚕食金丹。
摩罗虚影突然凝实：“血魔窟的熔岩池底……”
九霄猛地用尾巴抽自己脑门：“想起来了！三百年前有个偷喝老子洗澡水的魔修提过，说那里……”
地宫穹顶簌簌落尘。楚铭腰间晶石投射出猩红光点，密密麻麻的魔物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拎起黑龙后颈腾空而起，魔翼掀起的罡风扫落大片钟乳石。
“你他娘当老子是盾牌？”九霄爪子乱蹬，“松手！鳞片要扯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