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顾长安刚睁开眼，发现床头放了三张报纸！
分别是人民、京都、海昌新出炉的晨报，头版刊登的正是人贩子案！
内容上大同小异，重点都是写从账本中，梳理出涉及全国16个省份的358起拐卖儿童案线索。
因案情重大，故京都公安部牵头成立“6·25”专案指挥部，并协调涉案地公安开展联合侦办。
与此同时，公安部又下达通函，要求各省都启动为期百天的全国打拐专项行动，势必除恶务尽。
篇幅很长，信息量很大，但同时又充分展现了上面整治人贩子猖獗的决心。
“在这个节骨眼被抓到的人贩子，那得遭老罪了！”顾长安看完，忍不住啧啧笑道。
按照目前法律条文，人贩子暂时还享受不到死刑待遇。
但法由人定，只要发现案件足够多，引起反响足够大。
国家对于人贩子的量刑标准，也会得到进一步升级和完善。
顾长安美滋滋地翻看起报纸副版，这是对人贩子案的细节补充。
而切入点，正是由顾长安和服装厂众人在火车站见义勇时开始。
人民日报写得很客观，该描述描述，该表扬表扬，最后更不忘提了办案的公安队伍。
但京都日报和海昌日报，则在此基础上，重点宣扬了顾长安的事迹，以及贴出了原段采访内容。
“这写的……哎呀……我怎么好意思呢……”
一时间，顾长安忽然有种在看自己传记的感觉。
但尽管如此，却不得不说能在全国人面前这么露脸……确实很爽！
顾长安收敛了下快翘上天的嘴角，将报纸视若珍宝般收好，然后起床。
院里，裴靖雯心情大好地哼着小调，正精心为一碗炝锅面摆弄点缀。
顾长安出来一看，嚯了一声说：“日子不过了，大早上就吃大肥肉？”
裴靖雯眉眼含笑，“特意买的把子肉来庆祝你上报纸，赶紧洗漱吃饭。”
顾长安心情不由得更美丽，立马洗漱完坐下，享受起自己的奖励餐。
虽然昨晚上面给的苦很难咽，但今早给的甜，却也够让人心里暖暖的。
心情好，脑子也就更灵活。
顾长安对于后面可能出现的销量下滑，也有了新的应对思路。
现在已经收回所有成本，后续就像王婉君说的，不过是赚多赚少罢了。
正所谓收本一念起，顿觉天地宽，顾长安自然也就看得开了。
前期积累的顾客基本盘还在，上面虽不让广告再提，但却管不住悠悠众口。
靠口头传播和这几天打造下的势头，到高考前，收回一半预期额不成问题。
而那一半预期额，足有一千两百多万，依旧是笔天文数字！
当然，这只是砍掉五色笔和儒家大师宣传后最坏的结果。
吃过早饭，两人刚出门上班，裴靖雯才想起来要换锁，赶紧跑到赵婶那买了把锁回来换上。
顾长安今天没想再吓唬赵婶，但赵婶已经有了肌肉反应，在他来的时候就先把案板拉起来。
“赵婶你这样多伤我心你知道吗？来个打火机。”
“你就长个好人样不干好人事！打火机卖没了，拿盒火柴凑合用。”
顾长安摊摊手表示没零钱，赵婶翻了个白眼，默认了他的白嫖。
“要不还得说是我赵婶，大气！”
“滚犊子！”
……
把裴靖雯送到心悦专柜后，顾长安一路猛踩油门，终于赶在八点迈进厂区。
依旧守在厂门的陆建设眼皮一沉，看着刚刚好的时间，只好打消为难心思。
“早！”
“嗯！”
顾长安咧着个嘴露牙打招呼，陆建设则是满脸阴沉。
“陆厂长还真是啥都亲力亲为，您是好样的，我以后得多跟您学习。”
笑话，谁家好人能昨天才吃过一个亏，今天还能上赶着再吃一遍？
说完，顾长安也不等他的下文，随即朝着厂部大楼的方向走去。
陆建设还在原地，眼眸沉沉，“笑吧，看你们还能笑多久！”
他望向厂外的马路上，不由得眸光更深邃了。
另一边。
顾长安刚进办公室，王婉君就笑盈盈地说：“咱们的销售额破六百万了！”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新打好的条幅，“待会儿我就把昨天的条幅换下来。”
顾长安翻看起报表，海昌包括其他五县的电视订单，总共有三万一千多单。
销售额直接再创新高，达到了一百五十多万！
其他线下专柜总售是三千多件，不算多。
但几日叠加下来，有的地方库存量也销了近一半。
市教委的推广，得等到高考学生正式离校的当天，也就是七月二号的周五。
顾长安沉思片刻，拿笔划掉了八家销量一直稳定很低的专柜。
“通知他们关停专柜，人跟库存量一起撤回海昌。”
“明白！”
十八个专柜据点并非都要坚持到结束，如果销量一直很低，则证明该县城的人，真的对旗袍不感兴趣。
就算等市教委动作落下，订单量也不会太多，甚至都赶不上送货的油钱。
不如索性趁还未展开就先关闭，免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王婉君去给钟玉林送发货的清单，顾长安则小有闲情地哼起小调。
不长时间，刘思源从华南专柜回来了办公室，屁股往沙发上一放。
“老顾，咱厂里是不是来啥大人物了？”
“啥大人物想不开能往咱们这个小破厂钻？”
“刚才我进厂的时候，跟我一块的有辆皇冠车，陆建设还亲自去接呢！”
话音落下，顾长安酝酿的好心情顿时一收，能让陆建设去接车的人，份量肯定不会低。
难道是因为看到报纸，特意来厂里慰问的领导？
但顾长安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真有领导来，钟玉林早就屁颠地来喊自己了。
排除这种可能后，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陆建设酝酿多时的后手来了！
果不然，就在他心里念头刚落，走廊里就响起扑腾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大力推开，钟玉林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
“来！跟我去砍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