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许泽从许南城郊的月桂宅邸回来,过了十三日没羞没臊的日子,和众姝享受亲近生活。
然后鸽了与刘协一同围猎的约定,但并没有被怪罪。
他刚回到许都衙署,就得了天子口谕召入宫中相见,许泽换了一身官服而去。
到宫中后,托宦官给曹贵人送去礼物,这是曹宪为姐姐准备的婚后之礼。
许泽见刘协也是春风满面、笑容灿烂,知晓这段时日他应当也轻松了不少。
“爱卿,来得真快。”
“一听见陛下的召唤,立刻马不停蹄入宫,岂敢有半点怠慢,再者微臣于山中告假游玩时,听说今年兖、徐两州,加之许都屯田共计三百余万斛,当真喜人,岂能不与陛下共享喜悦。”
刘协还不太明白这个数字,以往听闻秋收上税入国库账目,可都是千万起,当然这些粮食都在各州府库,每年会有官吏至京都汇禀收成以告知。
“爱卿,这些可资多少百姓?”
许泽拱手道:“现在仓城储量二百一十六万石,加之今年收成可逾五百万石,存放得当便可赈任何一地之粮灾。”
“可以说若只算兖、徐、豫州大半城池以及扬州淮南一部,大汉已可恢复当年平盛之时,至少能安百姓之饱暖。”
“更何况还能通商旅、衡粮价,百姓可加耕植桑陌,通商布匹。”
“陛下,咱们私底下放肆一些说,若清扫关隘、督巡治安,此三州之地的郡府重镇,已经不再处于乱世了。”
“自明年开春始,可将税收减轻——”
许泽说到这,忽然听到了一声啜泣,他猛然抬头神色奇怪的看向刘协,果然双目发红,似鼻头酸楚。
见许泽望了过来,忙看向别处,伸手揉了揉鼻头,笑道:“爱卿,请继续说。”
“待来年,轻徭薄赋,则能宣告长治久安,那时便应该兴盐铁、匠业,再推及各处,使得各地兴旺,百业皆兴。”
“好,好啊……”
刘协点了点头,“朕许久没有告慰先祖,近日想至太庙祭祖,以告列祖列宗之灵。”
“朕,至少得见三州之地百姓欢颜,未曾让大汉治下,皆为焦土。”
“真好,真好……”
刘协一连说了几次,许泽无法感知他的心境,只能拱手附和。
“待司空回来,请他与朕一同赴太庙祭祀。”
“嗯?”
许泽闻言发愣,曹老板又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了告假回来,把宪儿的嫁妆给我吗?
你不在我可就自己去找玉儿要了哦。
“子泓还不知?司空已率部南征,去宛城了,三日前刚出发。”
“啊!?”
许泽一声大喊,殿内的史官录事同时抬头看来,门外侍卫亦是面有异色。
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刘协不解的问:“爱卿何故如此?”
“去不得啊,袁绍恐已拉拢了张绣、刘表,否则荆州岂会借故不来朝贡。”
“应当不会吧,朕问过司空,他说大军携诏书一至,张绣必降。”
只因他无立场抵抗天子兵马。
“是,此论断并无差错,但是——”
这个事很难解释,正常情况下,的确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收编。
可是因为男子独有的“以下克上”能力,会演变成酣畅淋漓的掏鞭。
本来我跟着去一定能够避免,可偏偏他脑子一热就先去了。
许泽道:“恐是诈降啊,陛下不如下一道军令,遣微臣带兵南下接应。”
“张绣麾下有一人名贾诩,此人陛下可还有印象?”
“嗯……贾诩,”刘协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恍然点头道:“当时李傕、郭汜军中的确有一个叫做贾诩的参军,二人对他都很尊敬,言听计从。”
“陛下,之后李傕、郭汜相斗,恐怕也是他推动,而张济能够提早占据弘农,接迎陛下,也是他投奔后献计。”
“最后,这人更是取南阳而立,左右逢源,可以待价而沽,何等远见?”
“此人竟有如此大才?”
刘协大为惊奇,若自己东行之事和李郭两人相杀都是这人一手推动,那可就太可怕了。
许泽笑道:“陛下放心,也并非是他一手谋划之局,他应当只是洞察了人心,而后在其中推动局势。”
“若是有这种谋划之能,那怎还需要到南阳去谋求一个容身大计呢?”
“就怕他反复,投的不是司空,而是袁绍。”
刘协一听,神情大为震动,许泽的这番话才是真正触动到了他内心的担忧。
曹司空而今乃是大汉支柱,一旦倒塌,许都朝堂将会万劫不复,曹氏、夏侯氏也将会失去主心骨。
“子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许南如今巡防、治安之事如何,可否抽得开身?”
“没问题,留下旧部千人安排巡防,许南营有两千精骑可调动。”
“子修亦是在我麾下,可一路同行。”
“嗯,”刘协沉吟踱步,背着手思量许久,点头笑道:“那朕就下令,子泓先行一步,诏书立刻就会到尚书台。”
“唯!多谢陛下!”
许泽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思考太久,虽然本来也无所谓,没有诏令他也会立即去追曹操的军马。
命令到尚书台,荀彧拿起一看,眉头微皱,没想明白为何。
“怎地陛下要调动子泓的兵马?”
尚书台感觉奇怪,可是荀彧还是听命将诏令发出,同时调河内一千骑兵交给许泽指挥同行。
董承听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快气炸了,韩暹、杨奉现在混迹于豫州、河内一带。
这些骑兵是他们的旧部,河内屯驻有骑兵近三千,步卒甲士七千余,属于是杨、韩和伏氏交给董承的兵马。
也是最后的倚仗。
现在陛下一口气要走一千骑,也不说干什么,董承一气之下从中选了一千死士,让他们到了南阳之后看情况行事,找准时机在战场上刺杀许泽。
或出卖或哗变,总之只要能杀死几个重要人物,通通都有千金重赏。
虽然董承没有千金,但他可以以后问袁绍要,先把诺言许下去。
许泽带上典韦、许褚、太史慈、甘宁,直奔南阳,参军为鲁肃、曹昂。
军中阵容十分豪华,士气军心无比高涨。
……
刚过稚县,临近博望,许泽程昱就已在军营之外等候。
许泽早已派遣飞骑南下告知军情。
“君侯,来晚了些,我们大军一到,张绣就已奉命归降了。”
程昱拉着许泽笑呵呵的走着,丝毫没有着急之感,反倒是有些得意,好不容易看许泽扑一次空,也能少有的见证他看走眼的时刻。
不多见呐!
“这功劳可赶不上了。”
“主公呢?”许泽没和程昱多言,撇了撇嘴快速问道。
“进城了,”程昱拉了许泽一把,凑近了压低声音道:“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宛城全已归降,一万三千张济旧部,驻守城中、聚于城西。”
“而主公则是进城赴宴,我们在东城外建了临时的营寨,待吃完宴席就会出城,为了安抚张绣、迅速稳定局势,并未立刻换防。”
“不换防算什么归降!”
许泽白了他一眼,道:“立刻布兵至宛城东外营,仲德进城去将主公接出来。”
“这,这怎么行?此乃是违反军令,若是被发现,反倒激起张绣兵马反抗!”
“子修!”
许泽说不过,回头喊曹昂来说。
曹昂走到近前,道:“还请仲德先生,进城请父亲出来一叙,就说北方战事紧急,需要他立刻决断。”
“这……”
“好吧。”
……
下午宛城宴席散去,曹操对张绣夸赞不已,说他有自己女婿、长子之风,英武不凡、身姿挺拔,张济亦是有一个好侄儿。
张绣大喜,宾主尽欢的散去。
而此时,他正在行辕与进城时候见到的一位妇人独处一屋。
此妙妇绝美,眼神虽然扑朔闪躲,但是那眼眉却是极为勾人,身段苗条而凹凸有致,正闪躲着曹操的眼神。
“唉,到得宛城,气候突变,令我头风犯矣,夫人,今夜可否照顾曹某一番?”
“司空,还请,还请放过奴家……”
素衣的夫人连忙匍匐,声线颤抖。
曹操听得更来兴致,笑道:“今日,绣儿宴席之上,恨不得认我为义父,我与张将军又为旧识,若夫人能照拂一二,岂非亲上加亲?”
“夫人,你也不想绣儿日后不可封侯拜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