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从来不喜欢跟人兜圈子，就像他明知道商连若跟小云有问题，却也不去询问一样。
因为他知道，这种询问不会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所以会摆脱魏元帮他调查对方来历，尽量弄清楚其目的。
可百香楼不同。
这地方虽有吏部的某位老大人撑腰，但整个大夏，或者说皇都之中，能够与那位老大人平起平坐的人，不是没有。
而且还有不少人，都对百香楼兴趣很大，只是碍于那位老大人，不好明目张胆地动手。
他相信，只要自己弄出点百香楼的负面消息，这群人便犹如嗅到了腥味的猫儿，一窝蜂地扑过来吃鱼。
因此，陆阳这才对花姐开门见山，“只要花姐交代出送来神仙散的人究竟是谁，本世子就此告辞，今后花姐还跟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花姐，你说呢？”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秦莲香沉默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幽幽一叹，说道，“殿下到底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
“妾身只能告诉殿下，百香楼与神仙散背后的人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是他们主动……”
“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莲香改了口，“是几个经常到百香楼玩乐的大人，自己将神仙散带来的。”
“楼里的姑娘们见识到这种东西的妙用后，一发不可收拾，向那几位大人求了神仙散。”
“后来有一天，那人自己主动登门，带来了一箱子的神仙散，并说放在我百香楼出售，他们只需要其中的一成。”
她看着陆阳，苦笑连连，“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殿下您说是吧？”
闻言，陆阳点了点头，面色不改，“花姐说得有道理，此事本世子已经记住了。”
“那么，就不打扰花姐。”
“且慢！”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秦莲香居然主动将人叫住，片刻后皱眉道，“你跟那位白公子来查神仙散，显然是知道这东西对人害处极大。”
“实不相瞒，楼里的好些个姑娘，因为吞服了数十颗神仙散，其实已经出现了些许症状。”
“若是可以的话，请殿下尽快查清楚此事。”
“而百香楼里的神仙散用完，不会再买一颗！”
陆阳没来之前，秦莲香只是一个替人办事儿的，自己没有什么话语权，而且她背后的那位老大人，只看百香楼赚了多少钱，从不关心其他事情。
相反，但凡她上交的银钱少了，那位老大人还会发怒。
这种情况下，秦莲香也就默认了神仙散在百香楼中流转，不怎么关心。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决定这种事情，而且有了神仙散的支持，她自己就可以留下更多银钱，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好，多谢花姐，本世子明白了。”
点了点头，陆阳双手拉开门。
不料，包括白云海在内，加上百香楼里好几位姑娘，居然不知何时趴在了门口，偷听房间里的动静。
如今房门被拉开，他们全都涌了进来。
“那个……呵呵，本公子只是好奇，你们进行的如何了。”
见他目光直视自己，白云海尴尬笑笑，转身就走，“陆兄不错，实乃我辈楷模，本公子受教了。”
“你们这几个死丫头，不去招呼客人，都跑到这里偷听？”
“反了天了！”
秦莲香回过神后，脸色微红地叫骂，门口的几个姑娘当即落荒而逃。
片刻后，陆阳跟白云海离开了百香楼。
后者目视前方，说道，“刚才，我是看到有个姑娘趴在你们门口偷听，这才加入进去的。”
“你放心，这几个姑娘没听见你跟妈妈的谈话。”
他的耳力虽不如小云跟萧筎渔那般厉害，但足以做到不惊动他人，听清其中对话，因此这会儿简单解释了下，“你觉得，妈妈的话，有几分真假？”
“都是真的。”
思索片刻，陆阳说道，“百香楼里姑娘众多，刚才生意正好，那几个姑娘不去前面接客，反而在后院无所事事，本来就不正常。”
“何况，看她们跟花姐，平日里关系也不差，这才敢如此。”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镇北王府附近。
见状，白云海停下脚步，面对陆阳开口，“百香楼那边找不到什么线索，看来我们只能对那个被故意抹去的地方动手了。”
“就是不知，能不能抓住里面的大鱼。”
“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到府里，陆阳见魏元还在等着自己，当即大步走过去，笑道，“这么晚了，魏叔还不休息吗？”
“今日，世子妃说府中囤积的常用药材不够了，我便想着出去买一些回来。”
“只是走了好几家药铺，都没有府里需要的。”
魏元显然是对此事不放心，特意等陆阳回来，“殿下，咱们皇都没有大事，也没有受伤的将士大批回城，更没有传染极强的时症，药铺里怎会缺药呢？”
听得此言，陆阳同样面露疑惑神色，几息后突然问道，“是不是除了寻常风寒伤感一类的药材，能强身健体，补充气血之物也没了？”
“是。”
仔细想想，魏元点头回应，“现如今，王府附近的几个药铺里，只有疑难杂症所需的药材，可这种病症，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遇到一个。”
“殿下，我怀疑最近不会太平了，有人在谋划大事！”
“我知道。”
陆阳从他说起这件事情时，就明白这跟白日抓到的那几个探子所言有关，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能操行的，只好对魏元吩咐道，“魏叔，年节将尽，皇城肯定会热闹许多，咱们王府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明白。”
魏元怎会听不出这些话里的意思呢？
不过他知道陆阳既然不愿意说，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便直接略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殿下，这几日你在外当差，想来是比较辛苦。”
“世子妃体谅你，专门给你熬了汤，等你回去喝。”
“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