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鳗鱼传媒高级合伙人迟星宇,出轨公司旗下签约网红”这个标题一经发布,吃瓜群众又开心了:
今天又是快乐吃瓜的一天呢!
而且大家发现,鳗鱼传媒家的瓜,个个保甜、保熟、保真,桩桩件件都有实锤,时间线、证据线、人物线安排的明明白白,理解能力再差的人也能酣畅吃瓜。
“简直太友好了!从没吃过口感这么好的瓜!薄皮,无籽,水分充足!从头到尾只管吃!”
大家纷纷感叹。
真正种瓜的瓜农淳朴发问:
请问哪里能买到这样的西瓜种子?俺也想要。
文学专业的学生真诚发问:
小编能不能出个课程?我们也想学写作。
摄影专业的学生恳切发问:
如何才能在如此远的距离内还能把人脸拍得清清楚楚?
总之连续三天,“文瑾”这个名字,变得家喻户晓,成功出圈。
直到这一刻,文瑾和迟星宇才如梦方醒:
为什么之前,苏曼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给文瑾砸大钱,给她提升曝光度,支持她去参加各种节目,甚至不惜跟关系好的孟沁决裂闹翻,都要那么明晃晃地偏向文瑾。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文瑾最大程度的出名。
如果文瑾还是停留在美妆博主那个知名度,就算爆出她插足别人家庭,是个无耻的小三,看到的人无非就是感叹一句“贵圈真乱”,这个新闻不会有什么大的水花,就被下一个名气更大的明星丑闻盖过去了;
这多不好玩啊。
想让她摔得有多重,就得事先把她碰的有够高才行。
从床上跌落到地板,无非就是疼一下,揉揉就算了;
但如果从三十层楼顶摔下,不就可以欣赏一下她血肉模糊的样子了么。
先刷出知名度,最大程度的混个脸熟,让她品尝到众星捧月的快乐,再将那荣光,悉数夺走,最后打入无边的地狱。
现在留给文瑾的,大概只有整容、改名,放弃那个叫“文瑾”的人生,这一条路可走了吧。
而迟星宇,也被成功的冠以“抛弃白手起家一起创业的新婚妻子,甚至很心机地想利用婚姻关系将其害死,以骗取保险赔偿”这样可憎、可恶又可怕的负心男形象,跟文瑾一起被绑定在娱乐圈的耻辱柱上。
他和文瑾,那些肉麻而yellow的信息,
没藏好的保险单据,
保险经纪人所接受的匿名采访作证,
在泰国的酒店,试图将苏熙推下无边泳池的小动作被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爱巢酒店工作人员的证言“他们每周至少来两次,还故意前后错开时间,从来不过夜,一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
那些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瞬间,其实背后都有一双机警地眼睛在默默地盯着。
大部分证据,都是苗苗亲力亲为去搜集的。
有时候,如果发现迟星宇有所怀疑,苗苗甚至还会随机应变,给他制造一种“苗苗也站在他这边”的错觉。
迟星宇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旁边是一蹶不振,已经灌下好几瓶洋酒的文瑾,口水流了一脸,睡得看上去像昏死过去。不过他已经懒得去探一探她是否还活着了。
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死了。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两年前的冬天,有一天下班后,他回到公寓,忽然想到有东西忘在办公室,偏偏又很重要,关系到第二天的拍摄工作,于是他忍着烦躁,开车回公司去取。
走到写字楼楼下,停好车,他习惯性地抬头一望,发现鳗鱼传媒那一层,有个办公室还在亮着灯。
这都快半夜十一点了,谁还在办公室加班呢?
他心里嘀咕着,锁好车,走进写字楼大门,乘坐电梯。
在电梯轿厢里也一直在想:
到底会是谁呢?今天走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关灯锁门的。
电梯升到鳗鱼传媒这一层,他迫不及待地走出轿厢,快步往亮灯的那一间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他愣住了:
房间是黑的。
刚才明明亮着的灯,就在自己坐电梯这会儿工夫,关掉了。
迟星宇莫名觉得有点惊悚,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进屋看看。
这间办公室的房间门是锁着的,他拿出工牌在门口刷了一下卡,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刚想推门,又有点胆怯,他想了想,环顾四周,正好看到旁边有个灭火器,虽然有点笨重,但总好过赤手空拳吧,万一里面真有什么,也好歹拿来抵挡一下啊。
迟星宇先去把灭火器取了下来,重新刷了卡,慢慢地推开办公室的房间门。
房间里静谧无声。
只有一些电脑屏幕的开机灯呈呼吸状闪烁着,不紧不慢。
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却平添了一分默然的惊悚。
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两只脚防备似的站在门外,随时准备逃跑,另一头,拉长胳膊,在门附近的墙壁上,摸索着电灯的开关。
平时很好摸到的开关,这时候因为他双腿还在门外,胳膊又不够长,胡乱摸索了半天,竟没摸到。
更令人害怕的是,这时候,走廊的声控灯,也因为超过了时间,而变暗了。
整个楼道,只有位于走廊踢脚线处的“安全通道”的绿色荧光牌在发光。
更黑了。
迟星宇被剥夺了视觉,索性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终于够到了电灯的开关。
啪,清脆的响声过后,房间大亮。
办公室,空无一人。
迟星宇放下心来,自嘲似的瞧了瞧手中的灭火器,嗤笑一声,放松地吹着口哨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找到了那份需要的文件,又吹着口哨离开了办公室。
照例锁好门,关好灯,乘坐电梯离开。
走到写字楼的大门口,物业的夜班保安跟他打招呼:
“哥,这么晚下班啊,辛苦了。”
他懒得解释,扭头含糊应了一声。
再回过头,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迅速地从大门口横向穿过。
迟星宇有点懵:
这不是苗苗么?
她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