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邡城是北漠少数繁华的城池之一,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很多,但随着战线的推进,百姓对军队信心不大,大多都收拾起家当准备离开。
但还是有人留守在这里,他们听说攻城的敌军不会将百姓牵扯进来。
所以今日的离邡城虽然没有往日那般人山人海,但也算得上热闹。
北漠相比于大楚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不管是文化,经济,政治理念,都让他们从根儿上区别于大楚。
不过北漠也善于学习,大楚那些好的方面他们还是会用到自己这里,比如现在花易面前这个名为悦来的客栈。
“公子,没有人跟着咱们。”
逐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站在花易身后说话。
花易没有说胡,点了点头,然后抬脚迈进了悦来客栈。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小二一看是两个大楚人,边说话边瞟了一眼两人身后。
花易假装没有察觉小二的眼神,找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逐九反应过来说:
“一间上房。”
“再把店里好吃的挑着上菜。”
说完逐九没再管小二,自己坐到花易旁边。
“离邡城正值战期,咱两也不乔装打扮一下,等咱们吃完这顿饭,消息就会传开的!”
虽然两人并不在乎传开不传开,或者说传开了对两人来说更有利,但逐九还是开口提醒花易。
花易喝着泡得粗糙的茶水,嫌弃的瘪瘪嘴,然后才开口说:“这茶真不怎么样。”
“…”
逐九一时间居找不到话反驳,真的是很想提醒眼前这人,他们不是来喝茶的。
“地方找到了吗?”
吐槽之后的花易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开始关心正事。
“离这儿有些远,今晚行动?”
“老子跟儿子不合,说不定今晚还能看一出好戏呢!”
花易一副即将要看好戏的表情,仔细看还能看出点儿嘚瑟的感觉。
看着花易这个样子,逐九突然就有点后悔跟花易走这一趟,这人越看越不怎么靠谱!
不过花易这会料错了,黑夜里两摸到垚桀住所的时候,等了好半天也没想想意料之中的好戏看。
两人趴在屋顶,下边是垚桀的书房,此时里面正亮这,但却没有声音!
逐九转头无语的看着花易,似乎是再说:“说好的好戏呢?”
花易颇有些尴尬的抹了抹嘴边的长发,瞪着逐九,俨然是在说:“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料事如神吗!”
不过两人这一夜也不算一点儿收获没有,他们在屋顶待了大概一个半时辰,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进入了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用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分工合作。
一人专心听下面的话,一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望风。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听着音色,应该就是老将垚桀的不会错了。
“怎么样了?”
“大老爷已经跟赫罡搭上线了,怕是不日就会就动作。”
这声音是刚刚那个黑衣人的。
“哼!异想天开,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这语气里满是对儿子的失望,也有对别人的愤怒!
垚桀说完这句话屋子里久久没有声音,花易耐着性子没有动,继续等下面了动静。
逐九警惕的防备着四周,没有注意屋子里是否有声音。
花易没有白等,屋子里很快就又传出了声音。
“太爷…”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拖泥带水了?”
黑衣人一愣,然后调整了自己的清晰,开口说:
“大老爷一直都想要征战沙场,太爷您处处拦着,您是为了大老爷好,但大老爷不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他若是真的有本事杀敌立功我会拦着他吗!他有多大的本事我还不知道?”
垚桀的大儿子垚砺今年不过而立之年,正值壮年,这些年一直想要上阵杀敌,但却被自己亲爹处处拦着。
这么多年过去,父子两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不然也不会出现垚砺背着亲爹自己擅自做主的事情!
两人后面的话花易就没有怎么听清楚了,应该说是没怎么听明白了,大多都是关于这几年垚砺做的那些傻子事儿!
但听了这么多已经算是不枉此行了,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依旧悄然无声,因为有人暗中监视着他们,两人回屋火都没点。
“这事儿没错,从垚砺身上下手,这人还有点儿意思。”
花易在脑子里整理着之前的收到的消息和今晚听到的消息,最后确定了自己的方向没有错!
逐九确定了没人跟过来才关好窗户,然后说:“这年头还有当爹的看不上自己儿子的,这倒是稀奇。”
“所以说垚桀这人拎得清,对什么都看得透,必然他也不能这么多年活的好好的,还不受打扰。”
逐九‘嗯’了一声没有开口说话。
估摸着时辰不早了,花易在屋子里点了香,然后说:“明晚再去垚砺那看看,今晚就这么着吧。”
黑夜总是容易被黎明驱赶,天刚蒙蒙亮,逐九给自己换了身着装就离开了客栈不知去向。
花易知道他离开了,但他没有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很吵了。
简单的捯饬了自己一下,花易准备下楼吃午饭,客栈里人很多,花易一眼扫过去,心里了然。
真来吃饭的没几个。
他淡定了跟小二说了两句,然后坐在了角落等逐九回来。
他能感觉到周围好些人都在观察他,或者说监视他。
逐九回来得很快,迅速找到花易的位置,坐下来猛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开口说话:
“人手不够,暂时打听不到消息。”
逐九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被前来送菜的小二听了去。
花易没觉得有什么,开口说:“继续打听,总会是会打听到的。”
说完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沉默的用着桌上的饭菜,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刚刚不太好的消息影响了心情。
两人沉默着用饭,快结束的时候,旁边的人似乎终于按捺不住,拿着自己的一壶酒坐到了花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