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一眼客房内的一男一女,任青关上了门,比起那些门后的怪物,他反而觉得这个男人面目更加可憎一点。
离开肆号客房后,莲并未选择回去,而是让任青跟着她回到了叁号客房。
叁号客房的摆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房间中央的那个极其精美的屏风让任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一进房间,十几只各种猫便朝着莲围了过来,莲坐在椅子上,不断抚摸着那只波斯猫的脑袋。
沉默了许久后,莲深深的看了一眼任青开口道:“你似乎和我们不一样。”
“抱歉,好像是的。”任青先是对此主动道歉了一下,随后又说道:“我似乎不像你们一样,我说的是,那扇不存在的门。”
莲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点了点头道:“我早应该看出来的,你也不像肆号客房那个江朋一样疯狂,而且你并没有被困在这里吧?”
任青微微点头,确实他并没有感觉这个客栈束缚着自己,如果想的话,他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既然这里与厚土仙域有着一定的联系,任青自然也不能草草的离开了。
“你不属于这里,还是找机会离开吧。”莲的语气突然高了许多,似乎离开这个词影响到了她。
不过很快莲便恢复平静,又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江朋听不到的。”
“恩,我会离开的,不过那个江朋不需要管他吗?以他的情况应该会非常危险的吧?”任青侧过头去对着莲说道。
莲摇了摇头道:“你杀不死他的,我会想办法处理掉的,其实那个人从一开始便已经疯了。”
“疯了?”
莲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有疯子才被关在这间客栈里,只不过有些人随着时间越来越正常,而有些人愈加疯癫。”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那个死而复活的女人了吧。那便是寄念物了,这个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有寄念物,你可以从中多多少少来分辨出一个人的善恶。”可能因为了解了任青并不是属于这间客栈,莲的话也多了起来。
任青点了点头,也大致上明白了其中原委,寄念物恐怕便是这些房客们对心中美好的积存,贰号客房的白的寄念物是大厅中人来人往的客人还有满桌的美食美酒,数量最多而且也是最真实的,说明他这个人确实如表面所见,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莲的寄念物是她房间中这些猫,虽然数量不多,体积也不大,但不仔细分辨的话,看上去如同正常猫一般,说明她本人也是善恶分明的一个人。
肆号客房的江朋,寄念物正是他的夫人,那个被他在大漠戈壁中残忍杀害的女子,其实江朋还没进入客栈的时候,便已经疯了,为了求活将自己的妻子杀害,随后以人肉为食,从发生的那刻起,便已经不能再是一个人了。
“那壹号客房那个老太太的寄念物呢?”突然任青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莲。
莲平淡的语气里面出现了一丝波澜:“原本是她的孙子,不过后来消失不见了,好在吴婆婆不喜欢离开房间。”
“我知道了。”任青虽然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感觉自己已经距离隐藏在深处的诡异越来越近了,而莲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白门后的怪物,那个黑袍人身上是没有诡异的任何气息的,而且它一开始在自己的门前,搞不好也只是在确认他的危险程度。
而莲门后的怪物长相狰狞,但是攻击性并不强,身上也只有一丝诡异的气息,原本任青还以为是气息被隐藏起来了,现在明白恐怕这只怪物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不要去试图破坏这间客栈,虽然我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是恐怕门后面的怪物都会被放出来,包括壹号客房的那个存在。”
“壹号门后的怪物到底什么?”任青也回忆起老妇人下楼的场景,那沉重的步伐,像是有一个巨人在走道上。
莲摇了摇头道:“在吴婆婆的孙子还在的时候,我还能够见到,但是她的寄念物消失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任青心中也是一凛,既然是他们无法看到的存在,那么很有可能便是诡异的本体,不过现在对他来说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客栈里和厚土仙域有一定的关系,诡异已经放到了次位,任青即将进入仙域,还是想尽可能的收集一些其中的线索。
又与莲聊了一会,但她并不想再告诉自己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说自己不记得了,或者一味的摇头,见没有什么收获后,他只好先行告辞。
等到任青离开客房,坐在椅子上的莲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之后才放下手来。
她看着屏风上的精美图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这个屏风上面刻画的是千年前荒州的场景,那时候荒州因为水路发达被称为通州。
画上一条河道两边是市集,形形色色的人在其中讨着生活,每一个人衣着都很整洁,哪怕与繁华的幽州比起来也不成多让。
河道上有一座张灯结彩的游船,上面满是各种达官贵人,而游船的最顶上站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
“千年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莲低下了头,看着怀里的波斯猫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原本温顺的波斯猫一下子炸了毛,它眯着眼睛看着莲,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会疯掉的。”
“哎。”又叹了一口气,莲苦笑了下:“我似乎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快忘记了。”
“不过。”波斯猫有些于心不忍,它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道:“刚刚那个人我似乎认得,他应该叫任青。”
“任青,任青,任青………”莲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神中泛起了神彩,虽然她依旧无法回忆起关于千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心中原本毫无波动的情绪突然有了一点点的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