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盘坐在床铺上的任青在看完《玄君七章秘经》后,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本书怪异之处便是在无时无刻的影响着每一个看过其内容的人,上面的文字钻入人的记忆中,无形中也改变着其思想。
不过可能是任青灵魂的构造比较特殊,七魄被融入了本命之中,而三魂也因为主神空间碎片的关系变得异常稳固,这些隐性的天赋在其余的时候并不明显,可当他接触这些能影响心智的知识的时候,却发挥出了不一般的作用,让他不至于在深渊之中越陷越深。
“呼!”任青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那些关于《玄君七章秘经》的内容随着他的冥想,一点点的被封印在了脑海的深处。
可哪怕是这样,他依然有些心有余悸,既然不打算学习上面的这些古怪的法术,那这本《玄君七章秘经》便尘封在储物袋中吧,轻易不打算再拿出来了。
现在唯有壹号客房那个老妇人身上可能还有一定的线索,而千年以前的通州正随着任青的挖掘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起来。
任青正思考着如何破除僵局的时候,突然,一声细微的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他听的很清楚,这分明是隔壁那个江朋房间中发出的,他不禁有些意动,轻手轻脚从床铺上下来,将手掌放在了房门之上,心眼的视野渐渐延生了出去。
在任青的心眼之中,那个江朋正鬼鬼祟祟的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值得在意的是,此人的夫人并不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并没有去肆号客房中查看,而是紧紧盯着江朋的身影。
没走几步,江朋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发出的动静也变得非常轻微,一点点的朝着外面挪动着,而最让任青感到奇怪的是,江朋不是朝着通往一楼的楼梯而去,而是朝着任青房间的方向慢慢的爬了过来。
就在任青诧异之中,江朋却爬过了他的房间,朝着走道尽头而去,不过此时的江朋速度越来越慢,喘息声也越来越大了。
待到江朋离任青的房间有些距离后,他忍不住打开了房门,从门缝之中朝着外面看去,只见江朋身后,他的夫人,那个寄念物正抓着他的脚腕,一点点的被江朋往前拖动着,而那个女人面容如同枯槁,整颗脑袋错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移动的同时,一些松动的血肉也掉落在走道的地板上。
任青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面前一点点往角落爬去的两人,六道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剑尖朝下,好在淡黑色的剑刃并不反光,而是很好的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转过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走道,那个黑袍人正站在楼梯口的方向,他的脸被黑暗笼罩着,让人看不清楚其中面貌,黑袍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任青,快步无声的朝着伍号客房的方向而来。
黑袍人经过任青的房门时并无停顿,但两人交错而过的同时,一个听上去爽朗清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跟上来。”
任青心头一震,他没想到黑袍人竟然会说话,而且其话语非常之清晰,隐隐透露出的口音竟然和白有着八成相似,没有过多的犹豫,任青打开了房门,跟在了黑袍人的身后,朝着走道的另一边尽头而去。
但当他面朝着走道尽头时,地板之上却变得空无一物,江朋已经消失不见,而黑袍人也因为任青来到了房间外从而失去了踪迹。
不过任青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站在走道上露出了惊讶的面容,不知何时,在他的伍号客房的边上竟然多了一间客房,而这个多出来的房间,让整个过道像是往后延生了十数米一般,看上去无比的不协调。
来到了那个陆号客房的门口时,厚重的血腥味已经从中飘散了出来,任青看着门把手上的血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直接打开了房门,房间内的场景让任青有些惊愕,一具女人的尸体被大卸八块,从肤色和衣服可以分辨出是江朋的那个寄念物。
任青暗道不好,连忙跨步进了房间内,一步的差距,却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屋子内的黑袍人就站在门口的不远处,而地上的这具尸体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尸体应该是那个女人的,而当他进了房间却发现,尸体本身变成了江朋。
很快,任青也发现了这个陆号客房和其余房间最大的不同,它是有一间向外敞开的窗户的,不过现在已经化作了碎片,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物体从中挤了过去一样。
任青把目光看向了黑袍人,却见它伸手将头上笼罩着脑袋的兜帽摘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从黑暗之中显露了出来,正是白,不过比起本体,寄念物看上去要正常很多,它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那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
黑袍人看向任青的眼神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让任青有些困惑,见此却见黑袍人笑了笑,脸上露出了纯净的微笑。
“我没有恶意,我只想帮助你结束这一切的。”黑袍人道。
“你到底是什么存在?”任青发问道。
“我?”黑袍人苦笑了下,眼神中露出了极度的疲倦,它又说道:“我是白,白却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鬼魂罢了。”
“我们见过吗?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认识我?”不知为何,任青感觉到眼前这个白似乎是认得他的。
“可能吧。”黑袍人将兜帽又重新戴了起来,它指了指被破开的窗户道:“那个家伙已经逃到客栈外了,不过它依然是这里的一部分,跑不远的。”
任青转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袍人后,不容思索的从破碎的窗户中一跃而出,漆黑的夜色中,他从半空轻飘飘的落下,来到了客栈旁的空地上。
见任青的身影离开以后,黑袍人又站在原地许久,喃喃自语道:“好久不见了,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