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她们。”
魏泰权授意下,狱卒用铁棍敲击了监狱的柱子,点起了一盏盏的灯火,刹那间监狱里活力就燃烧了起来,那些男男女女们都揉着眼睛爬起来,看见魏泰权那张熟悉的令人生畏的脸,又是绝望又是害怕,不过这儿的日子也实在不好受,有人带头后,很快整个监狱都在叫屈叫苦了。
“九千岁!您终于来啦!就放了奴家吧!”
“魏大人!小人知错了,请九千岁换个方式责罚!”
男男女女都没有了锐气,纷纷讨饶。
而在人群中,魏泰权凑巧看见了那个在酒楼里头很不幸地被自己的怒火殃及的女娃,她两手握着栏杆,精神颓丧,脸也不白了,笑容也没了,只是苦兮兮地看着自己。
他的兴趣上来,便走过去,对女娃笑眯眯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小孩儿。”
虽然心理年龄来说,高中生的自己和这自称15岁女孩没什么区别,不过外表看来自己就是个恶臭的怪蜀黍呢。
女孩缩着脖子,小声说道:“民女见过九千岁……”
“呵呵,在我东厂的福地住了几日,感觉如何啊?”
“民女知错了,九千岁要杀要剐都请便吧,就是别再让民女呆在这儿了。”
“哟呵,倒是识时务呢,你叫什么?”
“九千岁莫非是……要打探我的家人?别啊,我是离家出走的……”
女孩更害怕了,出来闯荡江湖的豪气早就荡然无存,可魏泰权光瞪了她一眼,就让她不得不服从,轻声说道:“我叫黄玲儿,蜀州,黄玲儿……”
“是嘛。”
魏泰权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精巧纤细的手指,笑道:“我们东厂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黄玲儿吓了一大跳,心说自己莫不是要被交代在这儿了,吓得哇哇大哭。
“别啊九千岁,民女知错了,我给你磕头。”
魏泰权直摇头,心想这女人真的是小屁孩,啥心思也藏不住,除了哭就是哭,和白囍对峙的时候莫不是因为武功太浅才没看出他们的差距,所以看起来悠然自得。
夜已深,还得办正事呢。
想到这里,魏泰权清了清嗓子,借助内力,发出了整个监狱都听得见的声音:
“东厂监狱的人,现在本督公给你们指定一条路,想要活命或者获得自由的,就给我好好听着!接下来你们需要继续服刑,不过为了体现东厂对犯罪分子的关爱,以及让戴罪之人也能在出狱后获得生活的本领,每日都会安排画师给你们上课!你们的考试成绩好了,就能获得自由,甚至重重有赏!!”
监狱里头的人一听,虽然还是有些困惑,但大部分都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有活路了。
这九千岁给自己安排了任务,也就是认可了自己这群人的价值。做人不怕被利用,就怕吃干饭,如果被认定为天天吃干饭,那距离死也就不远了。
“感恩九千岁!”
“我们会好好改造的!”
油嘴滑舌的书生连连道谢,欢喜宗的炉鼎女子们也都痛哭流涕,表示要好好做人好好画画,尽管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产出的是什么东西。
拍了拍自己带来的画师的肩膀,魏泰权用眼神示意他们好好干活,那些画师哪敢不从,纷纷下跪表示自己会带好这些徒弟,定期给魏公公上报最新的作品。
这次魏泰权自觉总算是用好了自己的权力,发展出一大批绘画的人才,这样自己就有漫画看了。
鉴于时代的局限,想要看汪劈死、那鲁托这种漫画是难之又难,画师们恐怕没有概念,不过自己大可以退而求其次,让他们画一些当下时代背景的恋爱漫画、武斗漫画,这也挺好的不是吗?
嘴里哼着歌,九千岁美滋滋地回到自己的宅邸,怀揣着对娱乐满满的未来的期待,睡得格外香。
···························
这段日子,虽然彻底恢复男儿身的计划还是没有什么有力的推进,可好歹自己手底下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给自己网罗有效的武功秘籍、天材地宝、医书典籍,魏泰权终归是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几分信心的。
早晨起来,他稍稍运行了天罡童子功,当内力运行充盈、身体充满力量后,这种活着的安心感才让他舒了一口气。
走出寝居室,他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虽然在外人眼里,堂堂东厂督公做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一道黑影掠过,躲藏在暗处的一名东厂探子来到了魏泰权的身前下跪,两手捧上了一份卷宗。
东厂的探子相当多,时不时就有在外刺探的人回报一些时事,对此魏泰权也不陌生,他低头看了一眼探子,慵懒地说道:“有何事啊?”
探子道:“回禀督公,我们潜伏于播州的探子回报,新上任的播州宣慰司使杨谦在播州有行动,早在3年前便在民间舆论上作出诱导,说皇上不上朝是因为权力被督公架空了,当下的皇命不是真正的圣命,根本就是在制造离心离德。”
魏泰权皱眉。
“不是吧?10年前的播州战役把他叔父杀了,好不容易平叛,他一个后生,年轻藩王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觉得西南边陲这么远,皇上就管不到了?”
“那督公……”
魏泰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下探子明白了,当下就安排去暗杀。
反正不管那杨谦想做甚,至少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有了为自己行动负责的义务了,那魏泰权发动东厂的力量去杀他也是顺理成章的。这一点,以前的魏泰权是这么做的,现在的魏泰权更要这么做。
他是知道的,自己权倾朝野,终归只是皇帝手底下的一把刀而已。
民间对于自己的评价颇为低下,除了政敌的攻击抹黑,还有百姓本就容易被误导的这一理由。
这天下百姓只知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却不知道这不代表皇帝不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