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
肖寇此言正合李山之意。
成玉修为境界远超李山，在宗内势力也颇为庞大，李山击败王蒙只是躲过其第一次攻势。
打败王蒙之后，成玉会使什么手段却不好说。
所以，李山需要“以名护身”！
成玉虽然势大，却也没真个一手遮天。
只要李山的名气足够响亮，越多的师门长辈知道他，他就越安全。
主动走到聚光灯下，既是一道束缚，也是一道保护罩。
先前就算王蒙不当“大喇叭”，李山也会主动放出消息，主动请肖寇“直播”二人切磋。
成为文举宗内的“名人”，逼得成玉只能照宗门规矩办事，许多小伎俩使出来反而会丢人现眼。
知晓了李山的实力，肖寇豁然开朗，神色轻松下来，挥手之间招来一堆道书。
“师弟，这些是开创《融神诀》用到的道书，你且先拿回去。”
“这十年时间，师弟还是安心修炼《力道秘要》为主，《融神诀》的改良不急于一时。”
李山看了几眼，收起道书，继续与肖寇喝茶聊天。
“肖师兄，格物院的风貌真是让师弟叹为观止，无数阵法密布其间，修仙者只要神念掌控，任何事物都是念动即至，相当便捷。”
李山现在还记得在外门做看守药田任务时，丹院的药原一片“全自动仙门流水线种植灵药大法”情景，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肖寇吔了一口茶水，轻松说道：“我格物院志在格天下万物，阵法之道如此方便精妙，自然研究运用颇深。”
格物院对阵法一道的运用极为深入广泛，方圆几万里都被阵法笼罩，整片格物院范围宛如一个庞大的“科技帝国”。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玄妙非常，格物院能布下如此广阔繁杂的阵法，布阵者的阵法造诣必然极高。
迟疑了一下，李山好奇问道：“师兄，既然阵法之道如此便捷，为何格物院，不推广至全宗？甚至...整个文举界？”
阵法一旦布成，运用起来就很简单了。
就如弟子腰牌，内里阵法之繁杂若扩展开来，万里之地都能布满，但经过格物院不断改进改良，让弟子腰牌的使用方法相当“傻瓜式”，浅白易懂。
若把阵法之道扩散到全宗，整个宗门都如格物院一般，除了修行之外的事物皆由阵法运转，想必会大大利于弟子修行。
再进一步，若阵法之道扩散到整个文举界，岂不是利于众生，功德无量？
“师弟的想法灵活跳脱。”
肖寇轻笑道：“一般弟子见到我格物院的阵法，都是震撼赞叹为主，师弟却很快联想到推广阵法，心思敏捷，果然适合加入我格物院！”
李山并未接话，他有此念，是受到前世蓝星，以及暴龙姐姐描述的“仓山大世界”科技修行之道情况的影响。
非是他心思敏捷。
见识眼光不同而已。
看李山毫无反应，肖寇摇摇头暗道自己太心急，继续说道：“师弟的想法很好，阵法之道自然是极好的。”
“但，我辈修仙者修持的是自身，而非这些外物，若主修的是阵道也就罢了，不修阵道....”
“阵法可掌、可控、可持，却万不可为依靠！”
“小小一块腰牌，可以定位、传送、接取任务、传讯、论道阁....等等功能，功能如此繁多，已经极大便利了宗内弟子，再多些，反而不利于修行。”
李山恍然，不修阵道，阵道就是外物，可为辅助却不可为根本。
太过优越便利的环境，可能会消磨修仙者的意志。文举宗弟子能安逸而不选择安逸，主动走出“舒适区”。
有远见！
“师兄，那为何不把阵法之道扩散到整个文举界呢？文举祖师创立文举宗就是为了庇护众生，阵道之便捷若扩散出去，想必极为利于凡人，我宗为何没有简单推行一二？”李山继续问道。
阵法在宗内局部使用是修仙者自我把持，凡间为何也不用？
阵法一旦布下，若与地脉灵脉勾连，只要不故意破坏，长存万年也是寻常。以文举宗的浑厚本源，灵气水平，再多阵法也容得下。
“嘿嘿！”
肖寇笑了一声，目光诡异看向李山。
“师弟，你觉得我文举界的灵气可是无量？”
无量既是无限数量。
文举界的灵气，是无限多的吗？
李山念头一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大道延伸生灵气，大道不绝自然灵气不绝，我文举界的灵气当是无量！”
“不过....”
不等肖寇出言，李山迅速转言说道：“师兄既然问这个问题，还与阵法扩散到文举界有关，那灵气当是有穷的！”
“师兄，我说的可对？”
肖寇抚掌大笑，赞道：“师弟心思果然敏捷！”
“这个问题我问过许多次，很多师弟虽然明知为兄问出这个问题多半有炸，却依旧被《灵气的本质》一书的大道延伸灵气之言误导，扭转不过来思维，只能答灵气无量！”
肖寇起身，招手间阵法投下一片清影。
一片浑圆大地，上空一团巨大的黑色球体悬浮，黑球上方有灰色光点融入其中，同时黑球不断飘下白色光点，落到大地之上。
“师弟请看！”
肖寇指着清影说道：“假如这片大地就是我文举界，黑球为大道本源。”
“大道本源不断生成灵气，灵气自然是无量，但大道生成灵气的速度是有量的！”
清影上光点不断堆积在大地上，很快，大地上布满了白色光点，如同堆了一层厚厚积雪。
“若灵气只进不出，整个文举界是灵气会越来越多，变成灵气海洋也不无可能。”
“可灵气，怎么可能只进不出！”
“道生万物，自然生灵，生灵的出现，让灵气的积累慢了一分！”
随着肖寇言语，大地上出现许多黄色光点，不断吞吃白色光点，白色光点虽还在飘落，但“积雪”堆积的速度慢了下来。
“生灵吞吐灵气仅靠本能，对于整个天地的灵气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修仙者，才是吞噬灵气的主要力量。”
大地上的众多黄色光点中，不少黄点吞吃光点的速度陡然增加，体型急速增大，其中最大的一个黄点，吞吃光点的数量比其他黄色光点加起来都多。
甚至直接扑到黑球之上，疯狂舔食黑球。
黑球奋力抖动挣扎，却如同小受，被黄点牢牢吸住，无可奈何。
“从天地的角度来看，修仙者只进不出，吞吐灵气量远超普通生灵，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就是‘毒瘤’！”
“修仙路上的各种劫难约束，都是大道降下是考验。”
“不过，只要修仙者成就金仙大道，就能脱离世界，不再依靠世界本源，甚至可以反过来反哺世界。”
最大的那个黄色光点不断吞噬灵气舔食黑球，体型急速膨胀，变成一根大光球....
嘭！
一声清响，黄色光球变成一粒金豆子。
金豆子不再吞吃光点，径直飞到上方的黑球之上，从外界牵引灰色光点，不断融入黑球中，黑球的体积缓缓增大。
“当年文举祖师成道之后，调理天地五千纪就是这个道理，教化众生，壮大世界，功德无量！”
“我文举界如此广大，文举祖师至少有三成功劳！”
李山默默观看，肖寇的解说生动有趣，很容易理解。
不过，是不是跑题了？
“师兄，灵气！”
看肖寇一脸激动兴奋，与有荣焉的样子，李山不得不出言提醒。
再说下去，肖寇估计就要把文举祖师的丰功伟绩都列数一遍了。
啪！
肖寇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笑道：“扯远了扯远了！”
小手一挥，清影上的金豆子消失，重新变为黑球掉落光点，大地上黄色光吞吃光点的情景。
“为兄主要说的是，大道生灵气的速度是有穷的。”
“阵法一旦布下，运转不息，其对灵气的吞吐远超修仙者，文举界广阔无边，若真的布满阵法，只会迅速耗尽文举界灵气，让文举界成为绝灵之地。”
“再严重些，更是会损害大道本源，世界退化！”
“此举违背文举祖师调理天地的初中，我文举宗不取！”
清影随着肖寇描述，大地上出现无数大网，覆盖大地，大网吞吃灵气的速度极为惊人，覆盖范围内的光点一层又一层的被大网吞噬。
很快，大地上的光点被吞噬殆尽，无数大网直接吸附到黑球之上，黑球如同被无数蜘蛛网包裹，体型不断缩小。
轰！
一声巨响，黑球体积消磨殆尽，大地毁灭，清影爆炸消散。
肖寇叹息道：“若灵气无量，以我文举界数以京兆的生灵数目，人人修仙，可成多少仙人？”
“人人成仙也未可知！”
“可惜，灵气有穷，若真这么做，人人成不得仙....”
“我文举宗控制修仙者数目，同时不断捉拿小世界，填补世界本源，也只堪堪维持住文举祖师开创的大好局面....”
李山沉默。
还是资源有限闹的，灵气这种能源若是无穷无尽，自然人人飞仙。
灵气有限，文举宗就要开源节流。
走的同样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