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通！”
“能觉醒一门神通已是侥幸，怎么可能有两门神通，绝不可能！”
“李山的消息渠道，来自哪里？”
程白虎迅速排出这个可能，低头思量。
陆刃甲与他交集多为腰牌交流，极少“线下”见面，每次见面也都遮掩身形，隐匿踪迹。
内门百万弟子，除非有人专门守在仙府之外，不然陆刃甲随便换张脸没人知晓是谁，更不会如李山那般一眼锁定身份，道出姓名。
轰！
念头一动，程白虎手持玉符，发动仙府阵法，把周遭万里扫里一遍。
并无形迹可疑且修为高深之人。
“如此说来，是仙府内部的人吗....”程白虎自语道。
“不一定是内奸...”
十大真传在宗内经营势力，划分阵营，说到底都是同宗弟子，互相之间有些交集很是正常，仙华门下经营势力虽玩弄权术，排除异己，嘴脸丑了一些，但也不可能把一群修仙者真个变成凡俗权臣。
思量半响程白虎毫无头绪，反而想起来当初，李山刚入门一口道破王蒙的事情。
那次，李山也是一眼看穿王蒙的来意。
莫名至极。
以及前次他去仙城，李山似乎也能看穿他的心思。
莫名，又诡异。
“莫非真是神通？”
“可是......”
“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先去见一见李山。”
越想越乱，程白虎选择押后再想。
环视了库房一周，程白虎拿起手中的账本，记下其中几项，转身走出库房，关上阵法。
......
呼呼！
程白虎未走传送阵，而是驾驭黑色遁光急速赶往玖伍贰柒峰。
路上顺便想些事情。
“李山沉寂数十年，刚露面就唤我一叙，是宣战？还是谈条件？”
“外务院李山短时间内插手不了，成玉师兄数万年布局根本不是他能动摇的，丹院王师兄还未长成，他多半不会出手，格物院....”
“宝院的火师兄的副掌院位置稳如泰山，李山若选择此处，定要他好看！”
“剑峰....”
“若李山出手，还要早做准备才是....”
程白虎念头急转，思虑种种可能。
未几，来到玖伍贰柒峰外。
神念敲门。
“李山师弟，程白虎前来拜访！”
程白虎毫不遮掩，敲门之后朗声喊话。
唰！
话音落下，阵法大开，程白虎扫了一眼，径直飞向半山腰平台。
落地，程白虎当先施了一礼：“李山师弟有礼！”
“白虎师兄稍等。”
李山未回头，只是摆摆手，继续盯着眼前的金红色血茧。
程白虎见李山如此态度，眉头微挑，静立在一旁观察李山的动作。
呼呼！
李山红色衣袖不断挥动，时不时向面前血茧打入一枚枚丹药，程白虎看的真切，其随手挥洒的丹药尽皆是价值不菲的十成丹。
短短片刻，打入血茧内的丹药足有十多枚，价值数百小功。
砰砰！
随着丹药打入，丈余长如同血红色鹅卵的血茧轻轻鼓动，如同心跳。
心头一动，程白虎袖中的玉册添了一行小字，而后继续静立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砰砰砰！
砰砰砰！
一月期间，李山打入血茧内的丹药足有千多枚，价值数十大功不止，血茧的“心跳”之声也愈发频繁，内里似欲有甚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程白虎静等一月倒没有不耐烦，只是心中渐渐下沉。
价值数十大功的丹药眼都不眨就挥洒而出，李山如此豪迈的作态，让他暗暗吃惊。
如此展露财力，多半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想了想，程白虎又在袖中玉册上改了几笔。
轰！
“眸！”
忽然之间，金红色的血茧炸裂开来，一声酣畅淋漓的牛叫之声响彻天穹。
哗啦啦！
只见一头身长丈五，通体毛发雪白、翅膀黑色的天牛仰天咆哮，身躯雄壮发达，肌肉虬结，如同一头健过身的牛，一身气息赫然踏入练气境界，气势外放，剧烈的气流股荡四方。
“安静点！”
烟尘尚未卷起，李山一掌按住牛头，平息住周围风波。
神念扫去，李山笑道：“果然，我算的一分不差！”
“修为踏入练气，接近圆满，肉身也相差无几，血脉被洗练，潜力无损，底蕴更增加了无数，不错！”
“不过，这一对翅膀有些碍眼，犇犇，忍着点！”
李犇犇踏入练气，灵智已成，知晓李山绝不会害它，牛眼眨巴眨巴，安静下来。
唰！
法力一卷，李山直接斩下两根黑色羽毛翅膀。
这是金恒妖仙的血脉在李犇犇体内的冗余，短期有益，长远反而有害。
生成灵智的李犇犇明显不同于先前，顿翅之痛只是令它身躯微微一颤，却没有叫出声。
“很好！”
随手封住李犇犇肩部的伤口，李山把一对黑翅膀丢给它，“你到一边修行打磨力道，老爷我未发话你不可走动！”
“眸！”
李犇犇应了一声，叼着黑翅膀轰隆隆走到一旁，骤然获得几近练气圆满的力量，它还控制不住，若无李山法力封住大地，平台都会被它踩塌。
转身，李山看向静立的程白虎，笑道：“劳白虎师兄久等！”
程白虎连忙摆手道：“无妨，一月时间对于我辈来说不过一次观想，算不得久等！”
顿了顿，程白虎问道：“李山师弟，不知你喊贫道来是有何事？”
“有何事？”
李山嘴角翘起，轻声道：“不是我找你，而是师弟想问问白虎师兄，你上次去仙城找我，是有何事？”
他此番喊程白虎是想趁着华珺未回归的空窗期，榨取些好处。虽然已经答应了华珺不再找仙华洞府的麻烦，但这不代表李山不能从中谋利。
当然，李山心有此意，却不想先开口。
程白虎闻言呼吸一滞，念头微转，试探道：“贫道上回去仙城是临时有事，无意间听闻师弟家中白事，故而前去一会，并无他意。”
李山好像有求和之意，程白虎心中稍定，准备试探一下。
“白虎师兄，你确定？”
李山直视程白虎，淡淡说道。
“本来还想给师兄个机会，奈何，师兄似乎会错了意！”
随着李山一字一顿的吐露，周身霸道的拳意冲天而起，浩浩荡荡，至阳至刚。
伟岸的身躯好似神山一般挺立厚重，拳意苍茫如天，倒扣而下。
霸道中，似乎还有一丝郁气。
嗡！
平台轻微的颤抖着，整个玖伍贰柒峰都嗡鸣震颤起来。
李犇犇在别院墙角下一动不动，继续掌控力量，程白虎则是面色突变。
“这？”
略微弯曲的身躯，一下子挺得笔直，眉眼间寒光暴涨，刺破长空，直射李山的眸子。
浩大的气势陡然升起，与李山铺天盖地的拳意对抗。
呼！
陡然间，一道幽蓝色的神光在程白虎背后升起。
现在，程白虎真真正正的将李山，看在了眼里。
“了不起！”
“李山师弟的修为，精勇猛进，贫道佩服！”
程白虎的眉毛狂抖，全身寒毛炸起，宽大道袍股荡膨胀起来，皮肤上渐渐闪烁起蓝色的光辉，周身环绕充满着一股柔弱又狂暴的气息，还带着哗哗的水声。
但此时，一身浑厚的修为，背后强悍的水行神光，丝毫没有给他一丝安全感。
“自然是了不起！”
李山嘴角带笑，身形不动，轻轻向程白虎推出一拳。
这一拳直直打出，平平无奇，却好似包含无穷变化，至强力量，刚猛至极。
轰！
方圆数百丈的平台响起无数惊雷炸起的响声，狂飙的罡力气流尽数被李山的拳头带着，逃窜不得。
唰！
程白虎双眼发光，好似眸子中有两枚燃烧的小太阳，念头一动，背后的幽蓝色神光骤然刷了过去。
面对李山这平平无奇的一拳，程白虎一出手就是全力。
嗡！
好似铜钟嗡鸣般的闷响声中，李山的拳头与神光接触。
咔嚓！
却见李山的拳头与神光僵持不到一个呼吸，神光竟如实质一般，发出断裂之声，崩裂开来！
“且慢！”
程白虎惊呼一声，收回残损的神光。
呼！
李山闻言收拳，身子猛地一个后仰，黑发飘扬。
“白虎师兄，如何？”
李山面色淡漠，战意高昂炽烈。
程白虎微微叹息，面色复杂看向李山，仅仅是三宝合一的一次平击，他都接不住了，比之百多年前夺取力道峰大师兄之时，李山又强了许多！
那时他还有信心神光一扫，拿下李山，如今....
“哎！”
“师弟连本命法宝都未祭出，贫道无甚好说的。”
缓缓收回气息，程白虎叹道：“不瞒师弟，贫道前次去仙城是找师弟求和的！”
以前李山是靠侧面敲边鼓令仙府颇受损失，而今，李山则是靠着实力赢得了程白虎的正视。
他心中只有叹服。
“成玉师兄，您当时招惹李山干嘛！不求成为自己人，至少不能成为仇人！闹成现在这样，哎！”
看程白虎一脸苦涩的模样，李嘴角一撇：“白虎师兄，咱们是同门弟子，和睦相处才是正理。”
“若不是成玉师兄太过无忌，横压与我，师弟绝不会无故与仙府作对！”
“你说，是不是？”
程白虎摇摇头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