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厉斯衍轻念着这几个字，笑意泛开。
余岁间一回到房间，就将自己关了起来。她下意识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作业来的，却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把书包给扔了……
她懊恼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并不算强烈的灯光，恍惚中见到了玻璃珠的模样。
她猛地摇头，起身往洗手间走去，是叫自己清醒一点。
夜半，楼道里安静的出奇，一个人影悄悄的出没在此处。
这正是来寻书包的余岁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呕什么气，竟然连晚饭都没有吃。结果到现在，还得偷偷摸摸的到前厅来。
她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沿着记忆去寻书包的下落。
忽的，一阵风在她耳畔呼啸而过。
她下意识的往边上瞧去，发现大门开着。外界月色朦胧，却透露着丝丝诡异。
而后，竟是响起了朗读声。
本来，她是应该离去的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声音后，她竟然出门瞧了瞧。
待看到小花园中那个朗读诗句的人的时候，余岁间忽然明了。
之所以感觉到熟悉，是因为那人是苏苒嘛。
苏苒穿着裁剪合宜的旗袍，于花丛中站立，手持一卷蓝皮书，望着月吟诗，像极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你来了啊。”
忽的，她垂下了脑袋，悠然道。
余岁间愣在原地，苏苒是在跟她说话吗？
“既然来了，又为何不出现呢？是害怕……我缠着你吗？”
那说不上清脆也没有嘶哑的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带着一层清浅的感伤。
余岁间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却未曾发现这儿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便上前走了两步。
可没多久后，她就明白，她的感知有错误。
一只有力的胳膊拽住了她的手腕，拦住了她的去路。
余岁间猛地回头，见月色下映出厉斯衍分外严肃的面庞。
那大概是余岁间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沉重。
“不要过去。”厉斯衍说。
余岁间木然点头，也没有问起原因。
“夫人，你怎么又出来了？”
一个大妈走到苏苒的边上，自然的替苏苒披上外衣，言语中的关切十分明朗。
苏苒回头冲大妈微笑，眸中带羞，像极了含春的少女。
“他说，他最喜欢这片花园了。今日他打电话给我，应该是想要跟我在这里见面吧。”
余岁间不知苏苒口中的“他”是谁，但看得出来，苏苒对“他”有着浓烈的爱意。
余岁间下意识的看着厉斯衍，想看看他会变换成何种表情。
然而，他还是板着一张脸……
“夫人，你是不是记错了呀，今晚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啊！”大妈拔高了声音，加重了语调，似是害怕苏苒不相信。
苏苒却猛地摇头，“我才不会记错呢，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
“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夫人乖，我们回去吧。”大妈轻声慢哄着。
苏苒是个很执拗的人，“才不要，要是他来了没有看见我，肯定会生气的。奶妈，你知道他的脾气的，要是生气了，怕是以后再也不想见我了。”
“不会的，奶妈跟你保证。要是他不来，我就上门去找他。”奶妈信誓旦旦的保证，“好了，夫人，先回去吧。”
苏苒还是有些不情愿，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说：“奶妈，你说如果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高兴吗？”
大妈的眼眶在那个时候瞬间红了，但还是硬扯出一个笑容，“当然了，毕竟是夫人的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可是……”
“好了，好了。”大妈不愿意苏苒再说那些傻话，扶着她的胳膊，往里边带，“夫人啊，你想想，这外面那么冷，你要是着凉的话，孩子怎么办？”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苏苒笑说，“那样，我就跟你回去吧。”
奶妈这会儿才松了口气。
目睹这一切，并且目送着两人离开的余岁间又是回头看厉斯衍，却发现，厉斯衍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眼底澄澈，却似乎有千言万语未曾诉说。
“怎么了？”余岁间故意轻松的笑笑。
“没有，你下来是为了找书包的吗？”
厉斯衍很明显的错开了话题。
余岁间自然顺着楼梯走，她点头并取笑道：“是啊，你要不要猜得那么准。”
“我们有过约定，我相信你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余岁间认同的点头，“那是当然，我虽然有些无耻，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屋内，虽然气氛是有那么些尴尬，但还是默契的不提刚才那回事。
回屋的余岁间拿到了书包后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然而，却在那一刻，室内灯光突然全部亮起。
甚至还来不及反应，门外又传出一个女性凄厉的声音，细细品来，那还是苏苒。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还不够吗！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余岁间当场傻住了，两位助理也急忙的赶来。
“厉爷，不好了，老夫人又发狂了。”
池助理话音刚落，余岁间便见厉斯衍奔走的背影。
“是……发生了什么？”
许久后，余岁间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池助理本也想跟上，但见也同样迈开步子的余岁间，回头提醒了一下。
“余小姐，还请你先回房间吧。”
“为什么？”
余岁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隐约有种不安。
她拦住了池助理，这回没有问到原因她不罢休。
池助理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说。
余岁间见此，道：“我也要出去看看。”
“这……”
“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余岁间也不知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明明是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做自己人生的至理名言，却非想躺这趟混水不可。
厉家门口，停靠着几辆限量版豪车。
苏苒便在门口，她的面前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丰神俊朗，看得出有些年岁，是时下小女生喜欢的大叔类型。他的边上，靠着一个女人。外形姣好，却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原本美艳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